这个重要时刻,红梅没让我失望,因为她没有乱喊叫,因为她干脆闭上了眼。
牛儿没让我失望,它加了速,乖乖的挤着对方。正如我所料,刚刚好,在我想的地点,把他们仨挤下了坡。
“你怎么搞的,把车驾哪去了。”
“要死,想摔死老子吗?”
“啊呀。”
“啊呀”
“啊。”
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在离出事点十多米的地方减速停了下来。
红梅和我一起跳下牛车。
我冲红梅得意的一笑。
到底我们是多年的狗肉朋友了,我的这个笑,她多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她拉着我的手,有点紧张,我知道,她是担心会不会真的出事。当然,这种担心我也不是没有。但我的胆毕竟比她大多了
我小跑了几步,跑到那出事点。一看,还好,因为那仨正在从地上爬起来,看上去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的估计还是可以的。正是我想的境界,人没伤着,其他的我才不会管他的,那关我什么事呢。
我摆出一副胜利的面孔,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假惺惺的说:“怎么样啊。”
就因为正倒着霉。那仨中的一个没好气的说:“你不是看到了吗?”
“哦,这怎么说来着,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你。。。也太落井下石了。”仨中的又一个说,还没从刚才的惊险中缓过来吧,那脸还是白着。
“怪我吗,我早说过了嘛,叫你们老实点的,看看,看看吧。”
我总算是看出来了,他们的这个跟头摔下去,那车身没问题,因为下面是庄稼地,长满满的绿油油的庄稼,掉上面如棉被上,很有缓冲力。就是那头牛,可能摔下去的时候受惊了,把脚搞瘸了,这会哞哞的叫着。
我和红梅看着他们,先把车身抬到路上,再把轮子也搬上路,再把牛儿牵上来,可是那牛儿不是很听话,还是哞哞的叫个不停。
其中一个人说:“怎么办。这牛不会是受内伤了吧?”
另一个说:“要是受内伤,那我们快把它弄家里去,最好在没发作前。要不我爸爸会揍死我的。”
又一个人说:“不会的吧,难道它比我们还矫贵。牲口啊,”
“我就怕啊。”
“我踢它几脚,看它还叫,叫,叫你再叫。”说的那人说到做到,果然抬起脚踢了。
说那牛是他的人立马阻击道:“你想害死我啊,还踢。”一把把踢的那人拉开,拍拍着牛肚子,安扶了几下。那牛还真安静了下来,不再乱叫了。
他们把车套在了牛上。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没看出什么事来。我就说:“没事了吧。一切都整顿好了吧。那我们来比划一下了,是不是该叫我们一声姑奶奶了,嗯,”
那三人不作声,不理我。
红梅小声对我说:“算了,都这样了,就算了吧。”
说实在话,我也不想太难为他们了。毕竟这一切都是我做出来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我要是再为难他们,有点说不过去,但只要一想到先前他们那嚣张的气势,我还不想放过他们。
我也小声对红梅说:“我有数的。”
我红梅还想再说点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
我接着又说:“今天你们要是听话的叫了我们姑奶奶,那以后咱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要是你们今天不听话,那别怪我没给你们留脸,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哦。”
那三人还是不作声,还准备上路了。
“也罢。红梅。人家不理我们了,那我们也不无趣了,我们走。”
红梅只等着我说这句话,赶紧应我“哎”,三步作二步向我们自己的车奔去。
“喂”,我回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地,只见是三人中的一个冲着我们走的方向,那欲言双止的表情,我稍作停顿,等他的话,好几秒,不见有下文,我继续向我的牛车走去。
许是我太得意了,许是我一直以来就是这么意气分飞的。今天我打了个胜仗,呵呵。
我哼着山歌,轻快的驾着牛车。有时我想,要是是马车那多好,那可潇洒多了。
奔着回牛山的路,红梅不信的问我,“我们这是回去了?”
我在山歌中间回答她的话:“对,怎么,你不想回去了。”
“你这个行为反常。”
“正常啊。我今天大获全胜,我也该休息休息了,你说呢?”
红梅一字一字慢吞吞的说:“哦。我以为你的心早就野了,哪还记得要回家。”
“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揍你哦,信不信?”
“我信,怎么就不信了。好吧,我还是自动关好我自己的嘴,要不一不小心,你那么多的鬼点子用我身上了,该我倒霉了。”
我冲她优雅的一笑:“你知道就好。”
我得意洋洋的回到了放牛山。
我对红梅说:“你先下车,去看看,我家的牛在不?我赶车上来慢。”
因为快到放牛山的时候,我感觉不太对劲,有点心慌。得意的心情早被这心慌取代了:不会是牛出事了吧,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这么点事在身。
我还没把牛车赶到放牛的地方,红梅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边跑边喊话:“美丽,美丽,你家的牛,你家的牛。。。”是跑的太急了吧,看她气都喘不过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己经发觉到这后半句不是好话,但心里还存着希望:“你倒是说啊,我家牛怎么啦,是不是还在乖乖的吃草啊。”
红梅的那口气怎么也难顺过来,她估计也看到了我的着急样,打着手势,分别就是没有的意思。
我的脑袋“哄”的一声,我吓坏了:这可怎么好,没了,不在那了,那会去哪呢。
我三下二下的把手上的牛连着车就近拴树下,向我放牛的地方狂奔而去。
别人家的牛都在,主人也在,怎么就。。。我心慌慌的看着,想从中找出我家的牛来,我的口有点干,我的思想很混乱,再怎样,我还是认得我家的牛的。
只剩一头在那拴着,己经被自己脖子上的绳缠着,动也不能动的依着树杆半躺着。我跑到牛旁,它也认得我这个半吊子主人,“哞”的叫了声,似在哀求我放了它,害它连草也吃不了了。
我哪有心思去管它呢。我踢了它一脚,喊着:“还有一只呢?怎么会不见的?”
“哞,哞”那牛哀叫着。
我又跑远开去找了找,确定没有。我的心更加的发慌。
我逮着在那看牛的,问,有没有其他的人来过,怎么没把我的牛看着点呢,现在我家的牛没了。
我的威力还是有的吧,几个放牛的围拢来,听说我家的牛没了,都说没看到有陌生的人来牵过牛的,说他们也没有跑开过,连午饭也是大家轮着吃的。
这就奇了怪了,这牛看来大家是看的牢牢的,这么说来是长翅膀“嗖”的一下飞了。要不怎么会这样子呢。
我象只无头苍蝇似的,只差乱撞墙了。
红梅这会儿也来到了我身边,我如抓着救命稻草般:“红梅,我死定了,我要被揍死了。”
看的出来,红梅也不会比我好过,她胡乱的捉着我的手:“丢了吗,真丢了吧?”
“丢了,真的。”
“那你还是回家老实说出来吧,要不会揍的更惨的,哇。。。。。”她开始哭了起来,我想她一定是想到了我被揍后的惨样了。
虽然我是个个性强的女孩子,但真的遇到大事了,还是吃不消,不会死扛的。因为看到红梅哭哭啼啼的,我也想哭了:“我怕我还没说出口,我爸就该打我了,几千块钱呢,就这么没了。”
“不说你爸爸也会知道的,迟早的事。”
我纠正她的说法:“哪是迟早的事,晚上就知道的了。”
红梅很不满我的态度,但是我想她还是以大局为重的,她还是为我着想的:“你还和我抬扛什么,快回去说啦,也许还能找的到,天黑了更不好找。这的两头我给你看着。”
我听红梅说的也有理,边向山下跑,边说:“哎,我去了,你给我看好了,要是全丢了,那我真的不用活了。”
我偷偷摸摸的回了家,还好,在路上没见到爸爸,妈妈。我轻手轻脚的窜到他们的房间,看了看,没人,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也没见到有人,看来,他们是不在家。
我又跑楼下,我的奶奶该是在吧,先和她说说,也好的。
还好,我奶奶在,我跑进她的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我奶奶也看到了我的举动后,说:“大白天,干什么关门?”
我尴尬的不知是哭还是笑,那表情,看的奶奶一颤,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我:“闯祸了?”
真是知我者奶奶也。我带着哭腔说:“奶奶,我把牛丢了。”
我的回答令她老人家是想不到的,她也颤着嗓音说:“什么时候的事了?”
奶奶一直对我很好,兄弟姐妹五个里对我是最好的一个了。我很会惹事,性子又爆。但奶奶她一直护着我,我爸爸对我虽然也很好,但是要真的我在外面闯祸了,他还是会揍我的,多半是奶奶拦着不让揍。
“就今天。刚刚才发现的。”
奶奶不愧是奶奶,对我了如指掌:“叫你去放牛,是不是你不看着牛,跑哪去了?”
我哪能全如实说啊,要是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她准会先把我骂一顿的,现在我哪有心思听她的骂,我老爸那关都过不去了。我就说:“我就跑开一小儿,我是拴树上的,哪想它也会丢呢,三牛我都拴树上了,怎么就一只会丢,我怀疑是被人偷走了。但是,其他放牛的说没看到有陌生的人来,只有他们几个放牛的。”
奶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人家哪会把你的牛看的和自家那么牢啊。要是你不乱跑,会这样吗?你爸还不知道吧,一头牛,多少钱啊,这么丢了,你爸他。。。。。。你这事也搞的太大了。”
“那我该怎么办?奶奶。我怎么办啊?等会我牵牛回家,他还是会知道的。”
“你爸现在不在家吧?”
“我找了,没见到。”
“那你赶紧找你爸爸妈妈去,早点告诉他们。要是真被人偷了,也许会找的回来,怕的是被杀了,哪还找的回来啊。”
“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会揍死我的。”
奶奶厉声说:“听话,找去,要不真的会揍死你的。”
“我不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还这样呢,你躲着躲的过去吗?”
“我不管。”
奶奶见我就是不肯去找我爸,没法子,只好开门往外走:“这个犟孩子,唉。”
“奶奶,你干什么去?”
奶奶没有回头,一直往外走:“你不去找,只好我去找了,老这样行吗?”
我躲躲闪闪的跟在奶奶后面,要是爸爸来揍我了,那我可以早点跑开,那他就追不上我了。
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美,我们还没走到院门口就碰到了我爸爸,我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一定知道牛丢了的事,因为他的脸黑黑的,快发作了。他的后面还跟着我妹,那家伙在我爸爸后面一直对我使鬼脸,我知道了,一定是她乘我在奶奶房里说话的时候,那时她刚好放学回来到家,偷听了我们的对话,才去告的状。
我心里恨的不行:这个死女子,专找机会给我下套,现在我没时间削她,有空了再说。
我委委缩缩的不敢上前,神经崩的紧紧的,只要我爸爸一有动作,那我也立马采取动作。
我奶奶上前一步对我爸说:“先找牛要紧。”
我爸应了一声我奶奶,然后对我说:“怎么回事,把牛丢了?”
我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从中我把情节改的简单一点,把里面有的人也删掉一些,要不我爸听了还真会先不去找牛,先把我揍一顿的。我可不想有这个结局。
在听我讲的过程中,我爸一直是瞪着我,脸色也是越来越黑,我的叙述,还是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他可能以为我也就放牛的当口,在附近转转,或找几个玩伴来边放牛,边玩。哪想我会一整天不在那的呢。
我是把情节删的简单了些,但也不敢乱编的,那放牛的不止我一个人,人家的眼睛是看着的,要是我爸爸事后知道了真相,那我可就会被揍死二次的。
听完我的话,我爸爸气的不行,大声冲我吼:“你,你,真想气死我们,不是叫你老实点才给你找活干吗,你倒好,都做什么好事去了,你,真是气死我了。。。。“边吼边往外走,还不忘抛下一句话:“还发什么呆,赶紧找去,周围都再找去,多问问。”
天黑了,一家人还都在外面忙丢牛的事。直到晚上**点,才纷纷落落的回到家。
没看到牛,准是丢了,可想而知,问也不用问了。
吃饭的时候。我老实的不敢发出声音,要是能躲起来,我还真想躲起来不见人。
爸爸板着脸,吃着饭。妈妈也黑着个脸,吃着饭。其他人也都不出声,饭桌上只有咀嚼声,喝汤声。
快将近吃完的时候。爸爸发话了:“老三,从明天起,没有我的允许,就在家呆着,哪也不许去。”说完,离饭桌而去。
不用想,这个结局对我来说己是太便宜我了。我只能受之。
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那个告状的妹妹,冲着我做着鬼脸,要是依以前我的性子,我早就一下打过去了,现在的我是有罪这身,老实安份这点我还是懂得。
我磨磨蹭蹭的往房间磨,我是和妹妹一间。我现在还不想看到那个小人,告状的小人,我知道要是今天她再取笑我什么的话,我是没有反抗的能力的,闹到爸爸妈妈那里,刚好缺一顿打。
我溜到隔壁的我嫂子房间。我嫂子在。我慢慢悠悠的踱进房间。我嫂子听到响声抬头看到是我。
她做着女工活,对我说:“你啊,也太能了。”
我坐到她对面:“我爸就不该叫我去放牛的,他不知道我坐不住的。”
她继续做着:“那也不是长久的活,你就不能勉强撑几天吗。我记得这叫你去放牛,也是你干了那个什么事,嗯,才叫你放的。你看,你是一件没完又接一件的。哪象个女孩子。”
我说不出话来,事实就是这样的。
我嫂子接着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静下心来。跟我做做这个,也不错的。”
我哧算应了她的话。
“唉,你不要小看这,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和你一个性子,现在你看,我不也安份下来了吗?”
“那你还是等我到你这个年龄再说吧。我没那个耐心。听到什么没?”
我是想听听他们刚才找的结果。
我嫂子笑了起来,取笑我:“你也不是没心没肺啊。”
“你才没心没肺。我只是不喜欢做这种事,哪是做不好。”
“是是。”
“快说吧,要不我还得担着心,什么时候我老爸的棍棒就打下来了。”
“回家的路上,我听你哥说:好象那牛是被别人偷走的。刚才爸一个个去问那些放牛的,他们也是不敢说,你问更是不敢说了,说是,那偷的就是附近村的,老偷手了。他早就在这附近看好了,大概知道你放着牛人跑开了,就偷偷的乘人吃饭时间,人少的时候,牵走的。我们隔个弄的小子,叫云雷的,你认识吧,可能和你弟差不多大小。他看到的,那偷牛的吓唬他,要不就揍他。我听你哥说,可能是那会在的人少,他想着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到底是小孩,哪知道轻重呢。”
“这小子,和我弟是同学。亏还认得的,就不和我说。我不饶他。”
“你看你看,和你说了,你又这个样子。人家和你说了算是不错了,你还想着怎么报复,以后方更没人会和你说了。”
“那他早点说吧,害的我吓都吓死。我就是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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