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正有一辆牛车,不快不慢的行驶着。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吧,追别人做啥?”
“本来就没事可干才想出来玩的,这也没什么大了的,你小声点,要不别人会以为我们是故意玩他们呢。”
“不要这样吧,不好。”
“没事,”我才不会听红梅的反对呢,反对无效。
我甩了几鞭在牛背上,牛吃痛加快了速度。得得得,没多少功夫,就把前面的牛车给甩后面了,到底是小孩子脾气,我有点得意洋洋的还往后看了一眼,我不敢保证我那目光没有挑衅的意味。
“哈,看到了吧,甩后面了。”
“你少得意了。我刚才看到,那赶车的是年青小伙,有点恨恨的呢。你别没事找事,知道不知道啊。”
我没把红梅的话放心上:“不会这么小气的吧,不就超过了他们而己。看,人家也没有来追我们。”
“还想别人来追我们,这不是找死吗,你这快的速度。我都快使完劲了,要不准备会掉车下去的。你呀,光自己爽了,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我哪有,这快吗,不快,这样子感觉好,你这不知道好歹的家伙,看我下次还带你出来溜达,我就不信了我。”
我又甩了几鞭,快马加鞭啊,好词。
我越说越开心:“我真想大喊几声啊。”
“你想发神经啊。”
“你再乱说,小心我抽你身上。”这死女子,真是不象话,破坏我的好事。我侧脸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白着小脸,我的心就软了下来:“唉,好吧,我减速,你真没用,这点速度就受不了了,有多久没乘我的牛车了?”
“你就会给自己找理儿。”
我吆喝了几下,牛乖乖的慢慢的收住了脚步:“要不,我们下车转个圈,我会的屁股有点痛了。”我想好事做到底算了。
红梅不无讽刺的说我:“好的,好的,这都要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我应付着她。
俩人下车后,漫无目的的转了几圈,也没觉多大意思,最后还是坐上牛车省事多了。
这一天就是这样晃悠过去的。快傍晚的时候,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牛山牵车。没事,牛这不都在吗?
接下来几天,我都照样把牛一放,拉着红梅,赶着牛车瞎晃。自第一天,我驾车太快吓着红梅后,这小娘们就不肯上我的车,我是死活的抓着她,才肯跟我走的。
她这是想反了不成。
“你爸这招出的不错。”
我无精打采的说:“是啊,害的我只找到了这个乐子。只能瞎跑。这陌生的地方,没几个人,一点意思也没有。”
红梅才不信我的话:“你就知足吧。你嘴上说这不好玩,却赶车赶的这么起劲。”
“要不然你说我哭吗,这有劲?”
“那更不是你了。你从小到大,有哭过几次。”
“你是真心问我的吗?”
“是啊,说说,有几次?”
我歪着脑袋想了下:“说真的,就我记得的,还真没几次呢。”
“因为从来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你的。你那几次哭,我就怀疑你准备没干好事,被你老爸老妈逮着了,才收拾你的。”
我嘿嘿的笑了起来:“最了解我的还是你。”
“谁叫我们是从光屁股玩到大的呢。”
“那是那是。”
“你记得不,小学五年级那会,我们不是天天要去割牛草。”
“记得啊,天天割牛草,我真的烦死了,那时我哥我姐也还没结婚,他们也割的。”
“是啊,我家那会也有头牛的,所以我天天和你们一起割牛草。”
“于是我就想法子了,怎么样才能快点完成我老妈的任务呢,那我就有的玩了。”
“所以你撺掇着你妹,你弟,还有我,做假。”
我鄙视的看着她:“你现在不要说我,那会要不是我想法子,你能玩的这么高兴吗,要不你天黑了也割不满一框的,你爸妈照样骂你。”
“但也只是骂骂,不会揍的。你不知道那天他们揍的我屁股有多痛,我都快坐不了了。”
“我也比你好不了,我的罪最重,三人的加我身上。”
“谁叫你出的点子,不揍你揍谁。你这家伙。”说到后来,红梅笑了起来:“你当时教我们,割一捧就够了,盖框子上,中间放些树枝。当作满框的,谁会知道,到时回家都放一起了,还分的清谁是谁的。”
“是啊,我还说,割什么草,割点豆枝,小麦充充数。等牛吃了,就胡弄过去了。”
“结果呢?”
“被抓个正着,被揍的要死。”
我们相视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我眼泪都笑出来了,我又说:“后来,那被我们割掉豆枝的那户人家来告状了,我又被我爸爸揍了一顿。”
“你活该啊,净出馊主意。”
“还是我奶奶疼我,要不是她帮着我,我都要被我爸揍死了。”
“你骗骗也就算了,还去破坏人家的庄稼,你还好意叫屈?”
“是啊,我就叫屈,怎的啦。”
“大姑娘,赶慢点,等等我们。”
我和红梅正说的起劲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喊叫声。
“有人喊我们呢,红梅,你看看,是认识的吗,别是真认识的,到时我又有的苦头吃了。”
“不认识的。正驾着牛车追我们呢。”
“追我们做什么?”我看看前面的路还好,转身往后看,只见三个小伙儿正赶着牛车,使着劲儿,空着的人还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因为离我们有点远,我听不清楚。
于是我对红梅说:“有本事,让他们追好了,看追不追的上。”
红梅对前几天的记忆看来是犹新啊,嘱咐我说:“你不要放心上啊,管他们想干嘛呢。”
我安慰她:“放心,我才不放心上呢,就他们,行吗?”
“我对你还是不放心,你这家伙,老是不说实话的。”
“切,你不信我,那以后不要跟着我跑了。”
“你还说。你记得不,初一的那次。有一天放学,我们刚走过校门口,那时有几个小孩可能在等自家的哥哥还是姐姐吧,看到我们从他们面前走过,看到你,其中一个小孩说,这是胡家老三,你们别惹她,很凶的。还有一个听了说,胡家老三,胡三胡三不就是胡狲吗,哈哈,有什么可怕的。你是听到了,还听的明明白白。我知道你发怒了。我还拉着你不让你揍人。我就知道你想揍他。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你当时哈哈假笑了几下,说,我就说说,我怎么会回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我就信了你的鬼话,结果是你赶在人家哥哥来之前揍了人,还丢下我顾自跑了。”
我有点恼羞成怒:“怪我吗,叫谁谁不生气,好好的给我起绰号,你还说,现在这绰号就是那会起的。我还说没有揍的重点,要不,谁敢不知好歹。”
“要不是你得理不饶人,别人会这样吗。后来就是信了你话,你揍完人跑了,害得我被那小孩的哥哥揍了。你说说,我信你有什么好处?”
“你又怪我,我叫你快跑,你磨磨蹭蹭的不被揍才怪。”
“是啊,全是你的理。”
“本来我就没做错啊,谁叫他们老惹我的。”
正当我和红梅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刚才还在我们后面的牛车己经和我们并排了。
我看到了,狠狠的瞪了红梅一眼:看你干的好事。
红梅不理我。
我看了看一边的牛车,有三个小伙子,年纪和我们差不多,我瞧他们的那会儿,他们也正往我们这边瞧着。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我嘀咕着。
红梅是听到了我的嘀咕,就笑出声来。
其中一个小伙子叫了起来:“哟嗬,美女笑了。”
其他的几个也应和着:“是哪,笑了啊。”
“美女,认识一下啊。”
我就是看不惯这种轻薄的人。白了他们一眼:“什么人啊,谁想认识你们。”
“嘘嘘,美女生气了。”其中一个说。
“我说,别生气嘛。要说生气的该我们啊。前几天,你追过我们的车,我们都没生气。”
哦,原来是前几天冲我们喊话的那辆牛车啊。我想起来了。我说:“那是你们没脸生气。”
“什么叫没脸生气啊?”
我斜着眼看了看他们:“有脸吗?比不过我们姑娘家家的,你说呢?”
红梅知道我又想干什么了,使劲的拉我的衣服。她可真是我肚里的虫。
“咳咳,这不是看你们是姑娘嘛,我们说什么也是男人,得让着你们的。”
“切,皮厚的不错。”
“姑娘们,不要这样嘛,大家说说话,会有什么事呢?”
我轻蔑的瞄了他们一眼:“那行,我们来比好了,省得那么多的废话,怎样。”
那个驾车听了我的话,看了我一眼:“这个,不太好吧,何必呢,谁胜不是胜。”
“不会是怕了吧?”
“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怎么会和你们计较呢,是吧?”
“一句话,比不比?”
三个小伙互相看了看,交换着意见,当然他们不是用说来交流的,用眼光。
红梅气呼呼的说:“你又是要做什么,刚还说不会乱来的。”
我安抚她:“不要慌,你要相信我,嗯,我们不能被他们欺负的。也不就是驾个车吗,我能行的。’
“问题是没人想欺负我们啊,他们也不过是想我们说说话儿,小伙子谁不是这样的。”
“你这孩子太善良了。”我不理红梅了,扭头再次的问道:“商量好了没?”
那个驾车的好象下定决心似的说:“比就比,不过,要是你们输了可不能哭哦。”后半句分明是戏谑。
“笑话。要是你们输了怎么办?”
其他两个剩着车的说:“那是不可能的,好歹我们也是爷们,输给你们姑娘家,怎会呢。”
我最讨厌这种自大的人了:“比还没比,就这个口气。张狂,不知天高地厚。这样吧,要是你们输了,以后见到我们就叫声姑奶奶吧。”
那三个人又互相看了看,想必他们自己也认为这不是小事吧,我更加确定他们也就是熊包,没真本事的。
于是我笑咪咪的说:“是不是怕输啊,要是输了叫我们姑奶奶了,是啊,那可丢脸的哦?”
“笑话。”那个驾车的一声喝断我的话,说:“比就比,要是输了就叫你们姑奶奶。但是要是你们输了呢,嗯,该怎么罚?”
那三家伙“嘿嘿”的笑了起来,以为现在己经决出胜负了呢。
“你们说。”
“爽快。那这样吧,做我们女朋友吧,如何?”
他们倒是想的美。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我说,你们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这种事也想的出来。呵呵,敢情你们都在这路上等老婆?”
“你这话说的,够难听的。姑娘家这样可不太好哦。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正常事啊,又不是说不来的。”
我有点发火了:“废话少说,可别惹恼了我。”
“还是那句话,我们输就叫你们姑奶奶,你们输就做我们女朋友,又不是叫你们做我们老婆,真是的,怕成这样。”
“还不是因为你们不配吗?”
那三人听了我的话,很是气愤:“你,这也太污辱我们了。”
我睥睨着他们说:“我也想高看你们啊,但是你们太令我失望了,比不比了,不比我们可是要走了,不是我吹,你们可不是我的对手哦。”
“不可能。”那驾车的大声抗议,对同伙说:“我们也不和她赌什么,如何?这小娘们太狂了。”说完这句,得到同伴的肯定答复后,又对着我说:“再说一遍,我们不要求你们什么了。如果我们输了,就叫你们姑奶奶。”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红梅用乞求的语气对我说:“我算是求你了,你好好驾啊,别把我们自个儿搞的不象人样。”
我拍了她的肩,语气轻松的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红梅小声说:“我要是能放心就好了。”
我装作没听见,这会儿比赛要开始了,我哪有心思和她多说话。
当时我们的位置是正在一个坡上,方向是下坡的。于是我们一起约定,依着这条路,到第一个岔路口,谁先到,先就算胜。
这条路我也不是有多熟,也就是这几天来驾过几次,路算不上多平坦,但就我的技术来说,没问题的。对方是不是也这样,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其实我才不想比这个劳什子的比赛呢,我这人有一毛病,有仇必报。刚才的话只是我装装样子的,只不过是想要他们加入比赛的借口。我是想趁这个比赛,把他们掀下坡,让他们知道本姑娘可不是他们随便可以调戏的。哼。
就因为驾过这条路,所以路况大概是知道的,我知道这个坡下去后,还有一个不是很陡的小坡,坡上坡下落差不过一米多,要是摔个跟斗,特别是从牛车上摔下去,那也会掉几根毛的。
我当然是不会和红梅说的,这个点子也不会比来一场比赛好多少的,我们本身也会有风险的。我不是预言家,到时真的开始了,也只能见情况行事了。
比赛开始。
我狠狠的抽着我的牛儿,牛儿吃痛开始撒开蹄跑了起来,再抽几下,它加速前进。
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是狠狠的抽着牛儿,那牛儿本来就比我家的长的膘捍。这起步上我们明显就落后了。我也不是个只顾眼前的人,谁胜谁输,这时不好说的。
毕竟我们车上只有两人,他们车上是三个快成年的男人,这载重上我们是稍稍好一点,这么一比,情况是和他们持平。但真实的情况是我们还落在人家后面。
有句话叫路遥知马力。
在比赛进行的差不多快到我想掀他们下坡的地方时,我们的车和他们的持平了。
这一路进行中,红梅是紧张的扶着车,不吭一声。那表情是比我还严肃。
我也没有过多关注对方,只看看他们的车。
但是两车持平的时候,对方有一个声音叫了起来,“加速啊,快要赶上我们了。”
另一个声音是:“别叫了,搞的我也紧张死了。”
这是最好消息。我把牛绳拉的紧紧的稍往对方那方向拉着,能够让我们的牛离开原先的跑道,往他们的跑道过去点,那两车就会挤在一起,一点点的,一点点的。
我又狠狠的猛抽我每牛,我要在牛发疯的边界上,让它加速,让对方不会发现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他们挤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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