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在苏联造的卡车车厢里的长连椅上坐了一天一夜才到了省城西安。来到省政府大门口,大先生给门卫报上名号及职务,值勤的门卫一听是省政协付主席,就直接将他领进了省长马明方的办公室。
省长马明方认识他,热情地握住他的手笑道;“秦付主席回到陇州后就一直没来上班,几次派车去接,都推说年事已高不便远行,今天怎么不请自来了哈哈哈……”
秦大先生直接了当地说;“我坐了一天一夜公共汽车找您省长大人是为救三条人命来的!”
省长马明方惊诧地说;“噢!怎么回事,秦付主席您坐下慢慢说!”
秦大先生被马省长拉到沙发上坐下,马明方省长也坐他身旁沙发上满眼期待地盯着他,他叹口气说;“陇州县县长兼书记方明在执行政策上有很大的偏差,他把解放前与土匪王耀帮有关联的三个女人都给逮捕了,还要枪毙她们呢,我到县政府去找他求情,求他别杀这三个女人,可方县长听不进去,没办法我就找您省长大人来了!”
马明方省长听了他的话想了想说;“方明县长是您的女婿,您的话他应该能听进去,那他执意要枪毙那三个女人的罪证是什么呢?”
秦大先生笑笑说;“就因为解放前马玉婵是土匪王耀帮的压寨夫人,王耀帮招安后是保安团团长夫人,马红桃是土匪二当家冯占彪的老婆,烟雨彤在王耀帮当保安团长期间给王耀帮生了个儿子,王耀帮和冯占彪都被解放军消灭了,这您知道,解放后这三个女人都夹着尾巴做人,从不敢轻举妄动,根本对新政权构不成啥威协,我从陇州跑这么远来求您省长大人,不是因为这三个女人是我儿媳的娘和婆,而是这三个女人确实罪不及枪毙,其实她们仨都是苦命人,在旧社会都吃尽了苦、受尽了罪的可怜人!”
马明方省长吃惊地说;“秦付主席能详细说说这三个女人的情况吗?”
秦大先生便把马红桃是怎样被卖到妓院的,马玉婵是怎样在妓院长大的,自己是怎样掏钱给她娘俩赎的身,她娘俩为报两代为娼之仇又是怎样上山当的土匪,全给马明方省长说了一遍。
马明方省长听后痛心地说;“在旧社会,这种苦大仇深的妇女确实不少,这娘俩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她们有冤无处诉、有仇无法报,上山投靠土匪也就成为必然了,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确凿的罪证,我们人民政府就不应该为难她们,还应该同情她们的身世和遭遇,而且还要关心照顾好她们的生活,我们共党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有同情心嘛!秦付主席刚才只讲了马红桃和马玉婵的事,请您再讲讲那个烟雨彤,秦付主席既然找我作主,那我这个省长就不能官疗,得把事情了解清楚呀,您说是不是秦付主席哈哈哈……”
笑过后秦大先生说;“烟雨彤解放前是党玉琨军队里的女军医,听说毕业于教会医学院,她外科手术做得非常好,土匪王耀帮消灭党玉琨的伤兵时受了伤,王耀帮到109医院治伤时认识了女军医烟雨彤,当时王耀帮已被招安,成了陇州保安团团长,至于王耀帮与烟雨彤是怎样勾搭上的,还给王耀帮生了个儿子,这些事我确实不清楚,不过她救治好了许多固关战役上的解放军伤员我倒是亲眼所见,不瞒您省长大人,犬子秦天赐在配合解放军解放陇州时受了重伤,差点没了命,也是这个女军医烟雨彤给做的手术,这才救了犬子一命,烟雨彤医术这么高,陇州百姓不能没有这么好的医生,如果把她从监狱放出来,继续让她在医院做医生,那将是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啊!”
马明方省长点着头说;“确实如此,目前百废待兴,国家正是用人的时候,这样的好医生绝不能随便处置,得让她发挥更大的作用!”
秦大先生点着头赞许地说;“就是就是!”
马明方省长笑呵呵说;“秦付主席,我以省政府的名义马上发封公涵给陇州县政府,对陇州县政府在执行政策时的偏差和所造成的不良影响进行批评,同时命令陇州县政府立即放了马红桃、马玉婵和烟雨彤三人,秦付主席就不要回去了,请您留下来帮助我们搞好咱们陕西的各项工作吧,行吗秦付主席?”
秦大先生推辞道;“省长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我都快七十的人了,我一个老汉能帮您啥工作呀,只会给您添乱,我还是回陇州去的好哈哈哈……”
马明方省长一再挽留道;“秦付主席,参政议政是您这个省政协付主席的职责啊,您可不能躲清闲呀!”
“省政协四个付主席呢,人家都比我年轻,我老汉就不给您省长大人添乱了哈哈哈……”
他大笑着出了马省长办公室,虽然他没答应马省长留在省政协上班参政,但他还是到省政协转了转、看了看,夜里就住在省政协分给自己的宿舍里。
翌日吃过早饭,马明方省长派省政府的小车送秦大先生回到了陇州城。
一回府,大先生就对儿媳惠兰说;“你娘她们仨这阵已经放出来了,你赶紧过去给她们说,千万别过来道谢,免得人家说闲话,另外让你娘帮烟雨彤照看那娃娃,让烟雨彤照常到医院去好好上班,就说我说的,快去!”
惠兰激动地说声谢谢爹,就挺着大肚子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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