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赐少爷刚出了府门不远,忽然身后传来一伙娃娃的喊唱声;“陇州有三大害;伤兵土匪加老蔡!陇州城有一大喜;高门楼秦少爷娶了土匪的独生女!”
天赐少爷转回身望着这伙娃娃既生气又觉得好笑;“去去去,胡喊乱叫你娘个脚呢!”
那伙娃娃轰笑一声,作鸟兽散。
他刚踏进刑侦队,冷不防手下这些警员竞齐声喊道;“陇州城有一大喜;高门楼秦少爷娶了土匪的独生女哈哈哈……”他们又齐声大笑起来。
天赐少爷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得铁青;“你们喊的是啥,老子没听清楚,再给老子喊一遍,喊啊,狗日的,老子平时对你们好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谁不想干就给老子滚蛋,想找麻烦?瞎了你们的狗眼!”
刑侦队从上到下,从未见过秦队长发这么大火,他们都被震住了,一时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更不敢动。
“还愣着干啥,不想干的滚出去,不想滚的都做自己的事去,滚——”骂罢,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一个人在里面生起了闷气。
这事并没有完,也不知怎么搞地,这句歌谣没几天就在陇州城大街小巷传唱遍了。
大先生吃过午饭刚想小憩一会,红杏慌慌张张跑进中院上房禀告道;“老爷,大门口跪了几十人痛哭流涕求老爷救救他们的娃娃呢,我一问才明白,原来是他们的娃娃在街上胡唱骂蔡县长和少爷那歌呢,被王团长抓住吊保安团团部大门上了,总共吊了十二个娃娃,听说王团长要吊死这些娃娃呢!”
大先生一听,起身就往外跑,到了大门口,他顾不上劝说这些跪在地上的人起来,他被红杏和蛮娃搀着跑到西街小学大门口停住,他让红杏去叫蕙兰,蛮娃扶着他直喘气,蕙兰一跑出校门,他对儿媳说;“天大的事以后再说,咱俩先去求你爹放人,要是死一个娃娃,你爹和天赐的罪孽可就大了!”
说罢,他们一起往西关街保安团跑,跑到团部大门口,看到围着上千人在看热闹,大先生他们挤进去一看,只见一字吊着十二个**着上身的娃娃,看样子都只有**岁。
大先生一进团长室就给王耀帮跪下了;“王团长啊,这是陇州城可不是在乌山上啊,你做事千万可不敢胡来呀,千错万错、天大的错,你也不能杀这些娃娃,杀了娃娃会惹众怒啊,就算我秦瀚儒求你了,把这些娃娃放了吧!”
蕙兰也跪在公爹身旁求告道;“爹,你就听我爹的劝吧,你现在已经是保安团长了,再乱杀无辜人家还会把你当土匪看待,爹,你就放了那些娃娃吧!”
王耀帮气乎乎边往起拉大先生边说;“这是娃娃能编排出来的话吗,这是大人教娃娃喊的,蔡县长说这是共党搞的鬼,蔡县长让杀了这些娃娃给共党点颜色看呢,亲家你说,俺能放这些娃娃吗?”
大先生拉着亲家的手劝道;“要杀这些娃娃让蔡县长去杀,你别杀,谁杀这些娃娃,谁就跟这些娃娃的爹娘兄弟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你又何必让蔡少谟当枪使呢?”
蕙兰也拉着爹的手劝说道;“爹,你听我爹的话没错,你就放了那些娃娃吧,你给人家当枪使不值得!”
王耀帮无奈地对大先生笑道;“唉!俺只能给你这个面子了,亲家啊,你让俺很为难啊!”
大先生非常感激地说;“谢谢,我替那些娃娃的父母谢谢你了!”
蕙兰搀着公爹跟在爹的身后来到团部门口,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一大片男女,王耀帮对众人说;“这些娃娃所喊的话,这些娃娃是编排不出的,这是大人教娃娃喊的,这是共党搞的鬼,本来非杀了这些娃娃给共党点颜色看不可,可大先生和俺闺女蕙兰都跪下替你们求情呢,大先生他是俺亲家啊,你们说俺亲家和俺闺女跪在地下求俺,俺能不答应吗?这些娃娃俺可以不杀他们,可死罪饶了活罪不能饶,每个娃打十马鞭,打完了各家领走,下次要是再敢乱喊,定杀不饶!”
王耀帮说罢一挥手,冲出来十几个兵丁,一阵皮鞭响,顿时,十几个娃娃就被打得皮开肉绽,他们撕心列肺的哭喊着,实在令人惨不忍睹,大人们解下各自的娃娃,要给大先生和蕙兰磕头谢恩,他们都不忍心再看这些遍体鳞伤的娃娃下跪,就先离去了。
当天夜里,县党部被偷袭,蔡县长差点被手榴弹炸死,兵役局和税局也同时被抢。刑侦队长秦天赐带领警员查看了案发现场,最后下结论说;“是共党干的!”
蔡县长暴跳如雷,他头上缠着绷带,左臂吊在胸前,气极败坏地吼喊道;“这不废话吗,谁都知道是共党干的,可线索在哪,人跑哪去了?怎么才能抓住这些共党?”
“对不起,属下无能!”
“知道无能还穿这身警服干嘛,滚!”
警察局长张永泰给外甥使个眼色,俩人赶紧出去了。
第三天夜里,保安团长王耀帮和一营长冯占彪,带领一营骑兵秘密出击,在南源后沟村一举围捕了正在开会的十七名共党,听说是任来喜的保密局卧底提供的线索。
十天后,在东城外东河滩对其中的十六名共党进行了公开枪决。据说只有一个经受不住严刑铐打屈服了,答应为县党部提供线索。果然,没几天,保安团长王耀帮和冯占彪的骑兵营夜里又秘密出击,在刘家庄一举围捕了正准备袭击村公所的三十八名共党。
十天后,又在东城外东河滩对其中的三十六名共党进行了公开枪决。据说这回有两个经受不住严刑铐打屈服了,答应为县党部提供线索。没几天,保安团长王耀帮和冯占彪的骑兵营夜里又秘密出击,在穆家庄一举围捕了正在开会的二十一名共党。
十天后,又在东城外东河滩对二十一名共党全部进行了公开枪决,听说这次没有一个软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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