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大先生和太太对梁秉文是非常喜欢的,再加上他又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子,世代为官的梁府不论是家势和财力,都与秦府高门楼算得上门当户对。
梁百川对三姑娘凤娇又很中意,也极力想促成这桩婚事,还多次鼓动姑妈从中撮合,可大先生与太太经过多次商讨,选中的不是秉文而是他的大哥梁秉成,他们跟老夫人一商量,结果老太太也十分赞成。
老夫人回了一趟娘家,跟侄儿梁百川和侄媳一说儿子和媳妇的意思,侄媳妇喜出望外,梁百川觉得能说给长子秉成也好,一口就答应下了这门亲事。
当初梁百川只所以给二公子秉文撮合凤娇姑娘,完全是因为二姨太喜妹的意思,其中的隐情不便明说,为了不使喜妹难堪,对她也有个交待,他想暂时把秉成和凤娇订婚的事往后拖一拖,等给二公子秉文找到个合适的媳妇后,再公开秉成和凤娇的婚事,老太太笑呵呵表示理解,也同意了。
现在看来大先生这事决定得似乎有些费解、可笑,其实在当时那个时代这是很正常的做法,因为长房长子在整个家族里享有许多特权,首先父母在考虑继承人的时候,理所当然地会将希望寄托在长子身上,选择长子继承自己的事业和掌管家族未来的发展,这不仅是从皇家学来的传承方法,其中太太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所谓家势,就是高门大户通过联姻而形成的一种社会势力,做为直亲的娘家势力直接影响着整个家族的社会地位,这是一种互为依傍的关系,而偏房一般都是娘家社会地位比较低下,甚至是些穷家小户,只要本人长得美貌能令老爷喜欢就行,既使在将来分割财产时,长房长子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继承绝大部分财产,而分给别的子女的财物那就少得可怜了,大先生和太太当然不会只因为梁秉文长得英俊就把闺女嫁给他,做那种既没面子又得不到实惠的事,何况男人宠爱女人是有时限的,当初梁百川虽然对秉文娘爱得死去活来,还留下了一段至今被人津津乐道的笑话,可是,而今梁百川不光娶了三房就连四房都已娶进门了,由此可见,秉文娘早就失宠了。
如果梁秉文再常常到府里来跟凤娇和凤翔玩耍就不合适了,万一再做出点不光彩的丑事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谁也丢不起这人。太太自己不便明着拒绝已是大小伙子的秉文,她只能让自己的闺女别再招惹他,既便看到秉文,也没了往日的热情,并言三语四地当着他的面训斥凤娇和凤翔,秉文也不傻,从此就很少再蹬秦府的大门了。
梁秉文不到秦府来了,凤娇反倒偷偷摸摸往梁府里跑,她一到梁府就钻进后院二姨娘喜妹的上房里不出来。
自从凤娇懂事起,喜妹对她来说就是个谜,是个非常神秘的传奇人物,因为她听说过关于她太多的传说,更令她感兴趣的是;喜妹和表叔那段摧人泪下的爱情故事,在她情窦初开的少女心灵里,能够那样爱得死去活来,不顾重重阻力结合在一起的人,简直比梁山伯和祝英台更令人尊敬和感动!
可当面对这个神秘的喜妹时,凤娇发现她竟然象《聊斋》里那半狐半人的幽灵,就连西院里那棵枝繁叶茂香气四溢的桂花树,还有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都有种说不清楚的神秘感。
凤娇痴痴地望着喜妹那妖媚幽怨的双眼,傻傻地想像着她当年是怎样与表叔相识、相爱、相恋的,就连喜妹那清冷孤寂的样子,以及她心事重重的忧郁神情都令凤娇痴迷。
同样,喜妹也在久久地注视着她,那种注视里有种柔柔的温暖,一种肯定的赞赏,还有一种惊艳的震撼。
秉文见自己的母亲被凤娇痴痴地盯得低下了头便笑着说;“凤娇,你别总这么盯着我娘看,我娘会不好意思的!”
二姨娘喜妹无所顾忌地笑着问;“凤娇啊,你是不是听外面那些人说了我很多闲话,觉得我很可笑,是个不守妇道的坏女人呀?”
凤娇急忙摇着双手分辩道;“不不不,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很伟大!”
“我了不起?我很伟大?凤娇,你这是笑话我哩吧?”二姨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多年她一直被别人当成笑话传说着,还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了不起,还啥伟大,她根本不相信她这话,这分明是看不起自己,这比嘲笑辱骂更令她受不了。
“二姨娘,您千万别误会,我是从心眼里佩服您,理解您追求爱情的勇气和胆魄,真的,不信您问秉文哥”凤娇求助地望着秉文。
秉文摇着母亲的肩头替凤娇分辩道;“娘,凤娇真的很尊敬你,她没嘲笑你的半点意思,她常常对我称赞你呢,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吗?”
二姨娘看看凤娇,又回头看看儿子秉文,见他俩神情都很真诚,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
这时,忽然太太和大哥秉成闯了进来,太太目中无人地直接拉起凤娇就往外拽;“凤娇啊,你到府里来咋不到姨妈屋里去呢,走走走,姨妈那有好东西给你吃呢,跟姨妈走。”
太太不由分说就把凤娇拽走了,二姨娘不敢阻拦,秉文也不敢吭声,大哥秉成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追上去往前院去了。
“看到了吗?太太也在打凤娇的主意呢,如果让秉成得了手,你就后悔去吧,你给娘说实话,你睡过她没有?”喜妹盯着儿子的眼睛问。
“娘!你胡说啥呢!”秉文脸一红羞臊得转过身坐到椅子上去了。
喜妹搂着儿子的头用心良苦地对秉文说;“儿啊,娘都是为你好啊,你虽说是梁府的二少爷,可二少爷无法跟人家大少爷比呀,挣地位你挣不过人家,挣财产你更挣不过人家,你只有想办法自己干大事给自己挣家产,别人都靠不住,你要想干成一番大事,就必须得有些势力啊,没人帮你,你啥大事都干不成,你爹只会帮秉成,人家是大少爷,大少爷在你爹心里永远是第一位,你现在只有想办法当上秦府高门楼的女婿,才能当上大官,才能干大事,才能给自己挣一份家业,人家大先生这些年一直都是咱陇州城里的太上皇,就连你爹,就连县长大人都得听人家大先生的,只要你成了他的女婿,镇长,乡长,局长随便都能当上,要是被秉成把凤娇先抢了去,你就啥都就没有了,知道吗儿子,娘这辈子全部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呢,你可要给娘争气啊!”
秉文从娘的怀里挣脱出来满怀信心地说;“娘,你放心,凤娇是爱我的,她不会背叛我!”
她盯着儿子的眼睛问道;“娘也看出她喜欢你,可这么还不行,你必须先得到她的身子,如果你先睡了她,她才会死心踏地成为你的女人,娘是女人最知道女人的心,你给娘说实话,你真睡过她没有?”
秉文难为情地低下头摇了摇。
“那亲过嘴吗?”见儿子又摇头,她气乎乎又问;“摸过她的**吗?”
“娘——!”秉文觉得娘太过份了。
“说,到底摸没摸过?”二姨娘仍不肯罢休,她非搞清楚不可。
“没有,娘,你别这样好吗?”秉文想躲开娘,他往出走,反倒被娘拽住胳膊进了里屋。
喜妹将儿子按坐在炕沿上不管不顾地说;“如果娘不管你,你就会失去凤娇,知道吗?娘不能眼睁睁看着本应该是你的女人被人家抢了去。”
“娘,你到底想做啥?”秉文看着母亲扭曲的神情吃惊地不知如何是好。
“儿啊,听娘给你说,你别看凤娇长得好看就害怕,就不敢下手,其实年轻女子也喜欢让男人亲,让男人摸她的**,让男人睡她的身子,年轻女子更熬不住,只要你大胆亲她的嘴,摸她的**,她嘴上说不要不要,其实她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她巴不得男人亲她、摸她、睡她呢……”
“娘!你别胡说了……”秉文一把推开母亲,从娘的屋里冲了出去。
二姨太喜妹冷眼望着跑走的儿子背影,她气极败坏地骂道;“没出息的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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