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春生按太太的吩咐,在莲池巷给盼儿买了座四合院,规格基本和灵巧、小红的家院一样。
盼儿临出门前,太太照例对她训戒了一番,盼儿既表示了对太太的感激之情,也表达了以后永远忠于太太的决心,还给太太磕了头,最后,被管家春生领到她的新家院去了。
一年后,当香菱得到盼儿也有了身孕的消息,她便如法泡制,找李干娘帮忙。
自从李干娘帮盼儿实现了心愿,她已经从盼儿那得到了许多好处,尝到了甜头的李干娘热情高涨地帮助香菱。她依样画胡芦,对太太说了许多盼儿的坏话,把挑拨离间这场戏演得同样十分精彩。
太太不光仇恨灵巧和小红,她同样也仇恨盼儿,凡是被老爷过了手的女人,她都恨不能杀了她们。
尽管她一个又一个把女人硬往老爷的怀里塞,可她们都是她惩治她们的工具。为了把老爷从另一个女人的怀里拽出来,她就得塞给老爷另一个女人,而最终的目的,就是把老爷拽回到自己跟前来,并让他死心踏地地跟自己过完下半辈子。
男人总是对妻子之外的女人充满着好奇和期待,你越不让他做,他的好奇心就会越重,你又无法把他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既然绑不住,既然他那么好奇,那就干脆满足他这好奇心,满足了,他就不再好奇了,明白了别的女人不过也就那么回事,他也就回头了。
太太不光要满足老爷的好奇心,她还要让更多的女人去烦他、去争风吃醋、去跟他闹、去恶心他,直到他一看到别的女人就像看到了狗屎,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由于对盼儿的仇恨,太太对李干娘挑拨离间的话深信不疑,她在既恨又无奈的情况下,再次把香菱赏给了老爷。
人世上的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先生从小红娘仨被胡乱传说那件事上,就觉得蹊跷,可他看着盼儿确实是个老实人,不像搬弄事非的女人,就没怀疑盼儿。
可当这次又传说起盼儿的坏话,太太又硬将香菱塞给自己时,他就确定这里面肯定有鬼。他便冒诈了一下盼儿,盼儿便把责任全推到了李干娘的身上,早就受够了讹诈的盼儿,正盼着老爷整治一下李干娘呢。
大先生怕盼儿的话不可信,万一错怪了人家,脸面上就不好看了。奶娘虽然不是亲娘,但不比别人,谁家要是对奶娘不好,就会遭人非议,就会落个忘恩负义的恶名。
他又考问了一下香菱,香菱已经和盼儿串通好了,她也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了李干娘的身上,这下大先生彻底相信这些事的背后全都是李干娘捣的鬼,他准备找个机会,把李干娘辞退回去算了。
这天下午,大先生和太太在上房中堂正和李干娘说着闲话,少爷就回来了,天赐一进门,就一头扑进了李干娘的怀里,李干娘也不管老爷和太太就在当面,她急忙解扣敞怀,将依然硕大的两个**全裸露出来,让小少爷边吸吮边摸捏。
大先生已经和太太商量过了,太太也已明白自己着了李干娘的道,上了她的当,这才把盼儿和香菱塞给老爷的,她不怪自己早就有这打算,却怪李干娘竞敢算计主子,这最使她无法容忍,但她不好对李干娘发作,她只能把气全撒在儿子身上。
太太怒吼一声,冲过去一把拽过儿子,摔手就抽了儿子一耳光,这一耳光打得非常重,竟把小少爷给打愣了。娘从未打过自己,就连骂都是笑呵呵的,他从未见过娘发这么大的火,他不敢哭,更不敢闹,他傻愣愣站那瞅着娘发呆,回过神来,他求助地望向爹,却见爹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一付怒气冲天的样子骂道;“你狗东西还是个男子汉吗?你都快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一付长不大的熊样,你咋不臊死去呢,你看看谁家的男娃都这么大了还吊着奶头呢,你把自己这付熊样给别的娃娃说说,看人家笑不笑话你!”
大先生骂罢,给太太使个眼色,太太便拉起儿子进自己的西屋去了,他没理睬满脸赤红的李干娘,丢下她出上房走了。
夜里,太太没让儿子再跟李干娘睡,她把儿子安顿在自己的炕上睡,她要从此改掉儿子睡觉时总吊着李干娘奶头的这个坏毛病。小少爷天赐没吊李干娘的奶头,夜里也没敢哭闹,太太看到儿子睡梦中时不时惊醒,她一边拍抚着儿子,一边心疼得直淌眼泪。
翌日,太太塞给李干娘一百大洋说;“天赐已经大了,不能再这么吊着你的奶头了,男娃娃要有血性呢,你总这么惯着他,把他应有的男儿血性都给泯灭了,你跟他分开,他就渐渐懂事了。咱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的恩情我跟老爷不会忘,天赐更不会忘,你回去后,我照样每月发给你月钱。给你养老送终,是天赐应尽的孝道,以后有啥难肠了,你尽管来找我。”
太太派府里的轿车,把泪水涟涟的李干娘送回去了。
大先生这天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情踏进了盼儿的小院门
盼儿娘一见大先生,就站院子里对着上房喊;“盼儿,你女婿来了。”
大先生听着盼儿娘的话,就觉得既尴尬又有几份亲切。自从盼儿也学小红那样,将她娘接到这个小家院的那天起,她娘就一直这么称呼他的。盼儿娘这种十足的乡下人称呼自己女婿的叫法,使大先生确实有种都是一家人的亲切感,可他又觉得这称呼未免有点滑稽。
盼儿娘还没他年龄大,却以丈母娘的口吻总这么叫他,这使他觉得很尴尬,他又觉得这声“岳母大人”实在叫不出口,干脆啥都不叫,就难为情地笑笑,逃也似地红着脸往上房走。
小红娘就从不这么叫他,小红娘一见他就满脸堆起笑来,亲切而讨好地称他“姑爷”。可大先生觉得,小红娘这份亲切做得有些太过,使人觉得太假,就连小红的那种亲热都像她娘一样的假,这假相的背后,瘾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目的使他的钱袋都有些吃不销了,这就使他不敢轻易进小红的院门。
人都说父母是儿女的榜样,要了解谁家儿女是个啥样,女看她娘儿看父!大先生觉得这话确实有些道理。小红与盼儿的这种性情差异,就足以证明这话的正确性。
盼儿抱着不满一岁的闺女从里屋出来,在上房中堂对大先生含羞带怯地一笑,就算是打过了招呼。因为大先生很少到她这来,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面,她对他似乎有点生疏,还有点怕。
若论长相,盼儿要比小红长得好看,她不仅五官精致、细眉大眼,而且身材曲线凸凹有致,有种令男人一见就心动、就立马有了那种**,可她却没小红伶俐聪明。
他只要一进小红的院门,小红就会像只欢乐的小鸟似的飞奔到他跟前,也不管家院里有没有别人,一上来就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纵身往上一跳,双腿就缠在了他的腰际,他在抱住她急忙往上房跑的同时,脸上已经印满了她的狂吻。
而此时,他坐中堂椅子上已经半天了,盼儿却站他身旁连一句话都没有。他知道她是个老实人,笑笑也不跟她计较。他指着她怀里的娃娃往院子指了指,她脸一红,点了下头,就出上房去了。
不论他到灵巧、小红那,还是到盼儿、香菱家院来,都是在白天,因为他每天夜里都得陪在太太身边。尽管比他大三岁的太太早已对夫妻间的鱼水之欢没了兴趣,可每夜陪在她身边是他的义务和责任,更是为了良心不受太多的责难!
五十出头的年纪,既不年轻也不是很老,虽然没有了年轻人那旺盛的精力,但也没老到对女人完全失去兴趣。
偷娶灵巧,是姊妹们对儿子天赐所作所为绝望后的一种补救措施,更是对秦府高门楼后继有人的一种希望。他从心里真不想再要别的女人,可太太非要把小红、盼儿、香菱硬塞给自己。他先不明白太太为啥非要这么做,后来在老夫人的点化下,他终于明白了太太的用心和苦衷。明白了,他反倒觉得很心酸、很无奈,为自己、更为太太。
从此,他有种良心被狗噬咬的感觉,这感觉很痛,也很苦!这并非得了便宜还卖乖,而是他正在伤害着的这个人,她却是那么地爱他,爱得如此坚难、爱得如此痛苦、爱得如此屈辱、爱得如此心碎!而他,又是个良心还没被狗吃尽的男人,剩下的那点良心,足够他自责和忏悔了!
盼儿已经把娃娃交给了她娘,她将上房门关起闩上,羞羞嗒嗒走他跟前低着头不吭声,他故意逗她;“大白天你闩门做啥呢?”
她手里玩弄着自己的衣角,扭了下身子哼哼道;“哼哼哼……是你让我闩的……我不管……”
他捏了把她那漂亮的脸蛋笑道;“你不管啥?是不管哪个男人来了都闩门吗?”
她扭着身子又哼哼道;“哼哼……你胡说啥呢……我就不是那种人……”
他继续逗她;“你不是哪种人?不是那种人大白天闩上门把我关屋里想做啥?”
她在他肩头打了两拳哼哼道;“你说想做啥,想做啥你自己知道。”
他把她搂进怀里嘻笑道;“想看看你这两个白鸽子是不是被别人给偷去了,你老实说,你这两个白鸽子还在不在?”
她几下解开衣扣把整个胸脯全亮给他;“在不在你自己看!”
他一头扎进她怀里,吃到那两个白鸽的同时,拦腰抱起她进了里屋……
完事后,他不光没有一丝尽情尽兴的爽快感,反倒觉得有些扫兴,来时的那种冲动和期盼,此时全被这无趣的过程给彻底击碎了。
他一看身旁的盼儿,见她也瞪着双眼望着屋顶在想心思。他无法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就像她无法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样。
他猜,她在想;如果和曾经定了婚的那个后生结婚的话,就不会整天这么孤单、这么无趣了。
听太太和李干娘说,盼儿在跟自己前,就已有了婆家,因婆家穷,再加上连续三年遭遇了年馑,不光她婆家一家老小连肚子都吃不饱,就连盼儿家也是一家老小都吃不饱肚子,为了一家老小不被饿死,盼儿只能打自己的主意,退婚让盼儿给自己做小老婆。
他觉得盼儿的身子虽然已经属于自己,但她的心根本就没在自己身上,这从她刚才与自己做那事的神情上,就完全能够体现得出来。
当自己爬伏到她身上进入她时,他看到她双眼紧闭,上门牙咬住下嘴唇,原先那张美丽的脸庞完全扭曲了,就连她的双手也紧紧抓住床单,似乎很很痛苦的样子。他不明白一个结了婚、生过娃的女人,在做这事时怎么会是这种神情呢?她既不愿搂抱他,也不敢推拒他,从始至终,一付任人摆布的样子,他没感受到一丝激情。尽管她很漂亮、很迷人,可他却有种奸尸的罪恶感。
他猜想,她还是忘不了那个曾经定了婚、又退了婚的后生。自古嫦娥爱少年么!咱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有啥值得人家爱恋的呢!
她之所以顺从自己,那只是她不愿失去现在这种能解决温饱的生活条件,还有她娘家已得到的一切东西。
他觉得人是个非常奇怪的动物,饥饿的时候,只想着怎么才能填饱肚子,可一旦填饱了肚子,却又想着该怎么享受精神层面的愉悦,比如情、比如爱!
尽管他现在已有了五个女人,可这五个女人都让他头痛,让他烦恼,让他苦闷。
太太因为觉得自己老了,笼不住男人的心了,又怕他专宠了哪一个女人,就想法设法一个接一个硬塞给他别的女人,故意让她们相互争宠,闹他、烦他。
灵巧虽然美貌贤惠,但她却把名份看得很重,她时刻想着回到秦府高门楼里去,而他又无法满足她的这一愿望。
小红这小女人,看着长了张娃娃脸,娇小可爱,一付天真烂漫的样子,其实,她心眼比谁都多,更可怕的是她那个娘,他觉得许多怪点子都出自她娘。
无风不起浪,太太只所以让他远离小红,对小红那般厌恶,肯定是听到了小红娘的什么闲话。其实,他也听别人说,自从小红她爹死后,小红娘就一直跟村里许多男人都有些扯不清,其中就有小红她二叔,为此,小红她二婶经常跟她娘吵闹,她二叔不但不向着自己的老婆,反倒她二婶每次都会遭男人一顿毒打,这都是因为小红娘人长得好看的原故。
一提起香菱,他就来气。既然你那么喜欢原先那个女婿,那你跟老子干啥?你给他吃、给他钱,老子都不跟你计较,可你给老子戴绿帽,老子就受不了。
她娘,也不是个好玩意,天底下哪有给闺女看人放哨,让闺女偷野汉子的娘呢?还好意思跪地上抱住老子的腿,不让老子进上房,还好意思替你那不要脸的女子求情?日你先人!
唉!我秦瀚儒要不是丢不起这人,你们还想活命?!
罢罢罢!不就浪费点粮食吗,全当喂狗了,吃死你一家老小!
他望了望身旁的盼儿,见她仍在想心思,他在心里暗暗说;你要是也敢给老子戴绿帽,那老子就……就怎么样,他还真不知道,否则,也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香菱了。难不成为这点屁事,还能杀了人家?!
唉!他叹口气,默默起身穿衣,下炕走人。
当他打开上房门,走到院子时,盼儿娘抱着娃娃从厦房出来,像他来时那样,又对着上房喊;“盼儿,你女婿走呀,送送你女婿。”
他苦笑了一下出了院门,早已没有来时的那种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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