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偷偷到南道巷以前的道台衙门隔壁小红新家院去了一次,就对如今的小红羡慕不已。虽然小红的新家院也像灵巧的家院一样;三间上房,东西两边各有三间厦房,看着只是个一般家庭的小四合院,但屋里的家俱摆设却非同寻常。最令盼儿羡慕的是;小红以前只是个低三下四看人脸色的下贱丫环,如今却已是说一不二的主子了,并且还被俩个下人服伺着。她如今穿金戴银,衣食不愁,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时不时与老爷风流快活着,小日子过得就像神仙一般。
伺候小红的俩个下人不是别人,却是小红的娘亲和她的小妹。以前小红娘家跟盼儿家一样穷,吃了上顿没下顿,全家人穿得就像沿街乞讨的叫花子一样,可如今她娘和小妹穿戴得就像娘娘一样。
小红她娘对小红这个女儿既满怀感激、又极其殷情,事事都顺着女儿的意思,这母女关系就象打了个颠倒。可她娘对仍然是丫环身份的盼儿就有些轻蔑,就有些看不上眼,言语间还时不时狐假虎威地以主子的身份斥责她,这令盼儿回府后好些天心里都不是滋味。
盼儿也想过小红那样的日子;也想由自己来改变家里的贫穷现状;也想让吃了一辈子苦的爹娘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活得像个人样!可她觉得自己没有小红那么好的运气,更没有小红那样的本事和能耐。小红究竞是啥时候勾搭上老爷的,是用了啥手段,不光自己不知道,就连一同伺候老太太的香菱都不清楚,由此可见,自己实在是太老实了,老实得都傻乎乎的了。
若论长相,盼儿觉得全府所有丫环,灵巧可排第一,自己能排第二,小红只能排个第四,她连香菱都不如。
别看小红长了张娃娃脸,看着娇小,一付天真无邪的样子,可论心眼,谁也没她诡主意多,要不,她咋一知道灵巧成了老爷的女人,就立马采取手段勾搭上老爷了呢?
盼儿对香菱说了自己的想法,香菱对盼儿说,她也很羡慕小红,于是,俩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是不知该怎样对老爷下手,怎么才能令太太高兴,才能让太太也将自己也赏给老爷。
李干娘三十多岁,人也白净,不光眼睛大,而且颇有几分姿色。她是自小把少爷奶大的奶娘,她在秦府的地位仅次于主子,凡是秦府的下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得尊称她李干娘,就连管家春生和账房永祥也不例外。老爷和太太只称她;他干娘!她在府里专管少爷的饮食起居,别的事都不用操心。
少爷是个在府里呆不住的娃娃,因而李干娘平时也就无事可做,整天陪老夫人和太太说话聊天,就是她的事,但她给少爷自小惯下了一个坏毛病,这让太太一直心里很不痛快。
虽然少爷已经快十岁了,只要一回来,仍然像小时候那样,一头扑进她怀里,李干娘就急忙解扣敞怀,让少爷边吸吮奶水边摸捏,不论跟前有没有人,她都毫不顾忌,并且还很得意。
李干娘比太太年轻许多,人也长得好看,又总喜欢这么在别人面前显摆,她这种毫不顾忌的行为,使太太总觉得她是有意做给老爷看的。尽管老爷对李干娘这么做也很反感,可太太觉得那只是他掩饰心虚的一种说辞,盯着人家看的时候,恨不得也扑上去吃几口,看够了还说些屁话。
夜里少爷总要吊着李干娘的奶头才能安心睡觉,否则就哭闹得能翻了天,这便是一直将她留在府里而没辞退的原因。她的月钱还像当初那么丰厚,从未减少过,为此太太一直耿耿于怀。
有了少爷这个法宝,李干娘就有些轻狂,说话做事就有些放肆。自从听老夫人说,太太还会赏女人给老爷那话后,她把太太此时的心思思量了很长时间,终于明白了太太这么做的良苦用心,她便打算乘此机会给自己捞点好处。
她进了丫环住的厦房,对心事重重的盼儿笑道;“你整天这么丢魂落魄的样子,还能让老爷动心?男人一见你这苦瓜脸,烦都烦死了!你的心思我知道,看样子靠你自己想当上姨太太是没指望了,我不帮你,你只能当一辈子丫环,你个没出息的货呀,亏你白披了这么好看的一张女人皮,胸脯长这么大,却没法令老爷动心,顶屁用呢,唉!看来只能我想办法把你弄老爷炕上去了!”
盼儿一听李干娘这话,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急忙问;“干娘,你真有办法帮我吗?”
“办法当然有,可我怕以后太太识破了辞退我,更怕你当上姨太太翻脸不认人,如果你真是个白眼狼,我不成了端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干娘,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我这么多年对干娘咋样,干娘还不清楚吗?只要干娘帮了我这个忙,只要我有的,就分一半给干娘,我对天发誓,干娘从今往后就是我亲娘,后半辈子我盼儿孝敬您老人家!”
“干娘知道你是个实心眼的人,你不像小红那鬼头心眼多,要不你早把自己弄到老爷炕上去了,还能等这么常时间了仍然毫无办法吗?干娘不指望你把啥都分我一半,只要你以后能常想着干娘,记着干娘的好,干娘就心满意足了。”
“干娘您就放心吧,我保证以后把您当亲娘待!”
“那好,干娘相信你,你把耳朵伸过来,干娘教你该对太太怎么说、怎么做。”
盼儿将头伸过去,李干娘嘴对着盼儿的耳朵,悄悄如此这般地说着,盼儿边听边点着头,最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天早晨老爷不知有啥急事,匆匆吃完早饭,顾不上漱口就起身出上房走了,太太一看老爷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就来了气;“吃饭都不能安生吃,像把魂丢外面了似的。”
这时,在一旁伺候的盼儿笑嘻嘻说;“听说小红怀上了,这几天反应可大了,她身子不爽快,老爷牵挂着小红呢,哪有心思安心吃饭呀!”
“她身子不爽快,死了才好呢!”
“太太您千万别再这么说了,万一被老爷听到,还不跟您闹啊,我听说,老爷请刘半仙算过了,说小红怀的是位少爷呢,老爷高兴得赏了小红娘一千大洋呢,人家小红现在正得宠呢,就连灵巧那老爷都不去了,现在老爷只宠小红一个呢……”
太太打断盼儿的话训斥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少爷少爷的叫,也不知道这小**怀的是谁的种,再敢叫那小**肚里的东西少爷,当心老娘撕烂你这张臭嘴,不吃了,全扯下去,气死我了!”
盼儿笑嘻嘻对太太安慰道;“太太您别生气了,当心气坏身子,要说呢,真该生气的不应是太太您,应该是灵巧,她劳心费神本想被老爷专宠,没成想太太却把小红赏了老爷,灵巧这人呢,厚道有余,却没小红心眼多,小红今儿个说头痛,把老爷叫她屋里去了,明儿个又说牙痛,又把老爷拽她屋里不让走,人家有办法天天能把老爷留在跟前,自达小红成了老爷的女人,灵巧早就失了宠,她这阵才最恨小红呢……”
“老娘就不相信,小红这小妖精能有多大本事,她能天天把老爷留在跟前。”
盼儿便扇风点火道;“人家小红本来心眼就多,再加上她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妹子在跟前呢,老爷说是去照看怀孕的小红,谁知道是去照看小红呢,还是去看她妹子呢!”
香菱也插嘴说;“其实小红她娘才最可怕呢,那女人一看就是个老谋深算的主,小红那点小心眼还不是她娘教的,小红屋里那么好的家俱摆设,她娘仨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那么多金银首饰,哪件不是她娘哄骗老爷给她们买的,被搬到她娘家的东西更就没法数了,她娘都快四十的人了,却整天描眉画唇,把个脸蛋抹得就像要下蛋的母鸡一样,她对老爷说起话来,总做出一付娇声嗲气的样子,恨不得扑老爷怀里呢,连我看着都臊得很呢……”
太太怒吼一声;“别说啦,都给老娘滚!”
大家被太太这声怒吼吓了一跳,一看,太太气得脸色青紫,直喘粗气,便都散了。
小红把她妹子和娘接来,三个女人合谋笼络老爷,这是太太没料到的事。当初因为仇恨灵巧,在万般无奈下,才走了这步险棋,虽然走这步险棋的目的达到了,可却把老爷推进了更让她揪心的女人怀里,而且还是三个女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年过五十的太太很清楚男人内心深处的那个鬼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着吃对男人来说,总是其乐无穷!而令太太更为忧虑的不是小红本人,而是她那个小妹和她那个春心不死的骚娘!
小红她妹子,甚至连那个比老爷小许多的她骚娘,都是偷的对象,这俩个辈份完全不同的对象,更能激发出一个男人偷的**,在这种**的驱使下,男人根本不会把钱财当回事,钱财对男人来说,只是他们达到目的地一种工具,而这工具却是俘获所有女人最有力的武器。从古至今,女人总是权力和金钱的追逐者,女人获得财富的唯一途径,就是出卖自己的色相,除了这个方法,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寸步难行!
太太想着想着大脑里便幻化出老爷与一个小女子偷情乱来的画面来,这幻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是老爷偷偷摸进了小红她妹子的厦屋,时而是与她俩姐妹在一张大炕上翻来滚去,后来太太脑海里幻化出小红俩姐妹睡着后,老爷竟然蹑手蹑脚悄然爬到小红她娘的炕上去了,小红她娘不但不抗拒,反倒**地娇笑着一头扑进了老爷怀里……
“不——你不能这么做——”
太太的这声惊叫,不光招来了丫环女佣,就连她自己都被自己这声惊叫吓了一大跳,她睁开双眼看到别人都惊恐地盯着自己,她浑身颤栗着,直喘粗气,一阵就满脸都是虚汗了,她“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老夫人被丫环搀扶着来到太太身旁,瞅着儿媳煞白的脸色,满脸的虚汗,急忙吩咐道;“快去和顺堂请杨大夫来!”
众丫环女仆便将虚脱了的太太连抱带抬弄到了西屋的大炕上。
太太真就病倒了,而且病得确实不轻,她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清醒时,每当老爷关切地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她不说话,只是呜呜哭。
神医杨庆绪每天都来给太太把脉开方,经过半月的精心治疗,太太的神志已经完全清醒了,也能吃下一点流食了,可她一看到老爷,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老爷爬炕头关切地问;“听刘嫂说,那天你病得很突然,你给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杨大夫说你是受了刺激才发的病,你告诉我,到底受啥刺激了?”
太太瞅着这个陪伴自己度过了整整三十多年的丈夫,无奈而痛心地闭上了双眼,她嘤嘤哭泣着,一串串心酸的泪水流出了眼眶。
老爷边给太太擦拭着泪水边问;“你有啥心事就给我说,只要我能做到,就算拼上这条老命我也给你办到!”
太太听了老爷这话,猛然翻身爬起,一把抓住老爷的手说;“爷,求你看在咱俩三十多年的夫妻情份上,千万别跟小红她妹和她娘嘛哒上,只要你答应了我这个请求,我立马就把盼儿送给你,小红可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呢,爷如果着了她的道,你就成了万劫不复的罪人了啊!那种禽兽不如的事爷万万做不得啊!”
太太的话令老爷非常震惊,同时又令他感动不已;“这……这……这话从何说起呢?我……我……我咋会做那种畜牲都不做的事呢?难道……难道你把我秦瀚儒当畜牲了不成……”
“爷啊,只要你离小红那妖精远点,别再到她那去了,我立马就把盼儿赏给爷,不过盼儿也不能留在府里,她也得到外面去,我这就让春生去给盼儿买座房舍……”
老爷急忙打断太太的话说;“谁我都再不要了,你就安心好好过日子吧,你的心思我明白……”
“还说你没着小红的道呢,啥都没做?你骗鬼去吧,我看你已经陷得很深了,你不是谁都再不想要,你是被小红她娘仨迷住了吧?天呐、地呐,秦家的祖尊啊,求求你们显显灵吧,救救鬼迷心窍的老爷吧……”
“你……你别再闹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太太一听老爷的话,立马止住了哭闹;“真的吗?你说话算数?”
老爷无奈地告饶道;“算数算数!可我得说清楚,我跟小红她妹子确实啥事都没做过,跟她娘更是你胡扯蛋,你咋就把我想成那种人了呢?唉!实在拿你没办法!”
“现在没做,谁敢保证你以后不做呢?哼,这世上的男人我算是看透了,都他娘畜牲不如!”
“好好好,我是畜牲,我禽兽不如,随你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吧!”老爷说罢,叹口气,出西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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