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期,天下大乱,瘟疫、灾荒、匪患严重危害着百姓的生命安全,在大自然带给人类的灾难面前,人的力量是那么地渺小,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而在面对土匪制造的灾难时,人还有最起码的防预能力,这也是正义与邪恶的对抗。为此,各个村寨都纷纷出钱出力,购买枪支武器,组织武装力量,组建民团,防止土匪攻破村寨,进村烧杀抢掠。
为了不造成更大的伤亡,大当家李水娃决定先找个容易攻破的小村寨耍耍,虽然捞不到多少油水,但可以练练兵,让众儿郎撒撒欢,也能试探一下王耀帮和冯占彪这俩个后生到底有多大能耐。
李水娃将众弟兄带到杨家坪村外停住,他令杆首马拴柱向围子上(寨墙上)喊话,马杆首便对着围子高声喊道;“围子里边的人听着,我们走了一线丈子(百里路程)路过贵地,大当家的让我喊金子(借钱借粮),捎带啃顿富(吃顿饭),让众儿郎解解饥渴。”
可寨墙上的乡勇们却不买他们的帐,便冲寨墙外的众刀客回答道;“你龟孙莫轻狂,有种的报上名来!”
大当家李水娃一看杨家坪这伙鸟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便怒冲冲喊道;“你爷爷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咱爷们就是通吃三州十县的千阳山大当家李水娃,限你一袋烟工夫,送出十八个油青脸(好看的女子)、倒跟脚(没缠过脚的女子)出来!”
这充满了挑衅的命令,并没有吓住杨家坪的乡勇,只听围子上的人回敬道;“想要大闺女呀,回你自己的屋去,你姐姐你妹妹等着跟你睡觉哩。”
完了!双方撕破了面皮,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可杆首马拴柱却仍不甘心就这么撕破脸大动干戈,他还想吓唬一下对方,看能否让对方主动送出些钱粮避免发生一场血战,他驱马向前,对寨墙上高喊道:“围子里的人听清了,爷爷要的货,快快送出来!不然就要灌围子(往寨子里面打枪炮),接观音(绑架妇女),抱童子(绑架小孩),撬死祖(掘祖坟),把你们的房子全烧了,男的全敲(枪毙)了,老的小的全宰了,女人不管丑、不管俏,一齐拉出来轮流睏觉。”
扬家坪的乡勇们彻底被激怒了,回骂道;“龟孙,先敲了你这龟孙再说!”
“怦——”一声枪响,最前面的杆首马栓柱被击中,他栽下马来,紧接着寨墙上一齐开枪,一场血战开始了。
土匪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嗷嗷怪叫着开始进攻,展开了疯狂的冲锋,他们喊着;“灌呀——灌呀——往围子里灌呀!撕了围子抢花票(抢女人)呀!”不顾死活往前猛冲!
杨家坪全村五百多人,听到敲锣声男女老少都赶来增援,而能够与众刀客对抗的男性青壮年只有一百多人,枪支却只有四十多杆,其余都是大刀长矛,他们哪里是众土匪的对手。
王耀帮做个镫里藏身,他驱驶着乌龙神驹边往前冲边射击,他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枪法极准,他是第一个冲上寨墙的刀客,他杀死十多名乡勇后,跳下围墙从内打开了寨门,五百多土匪一拥而入,进村后逢人就杀,不论男女老少,其景惨不忍睹。
杀光了具有反抗能力的男人后,土匪们并不急着抢劫,他们四处找寻女人,开始发泄忍耐了多日的憋胀**。
王耀帮看着众刀客的这种情况,不禁想起《八斩条》里的那条;“调戏妇女者斩”的条令来,这可比调戏妇女严重得多啊!他手握着鬼头大刀,愣愣地站在村巷里不知所措。
这时,大当家李水娃从个院子里出来,他一边系着裤带一边对傻站在那的干儿子说;“耀帮,该成男人的时候到了,你还傻站那干球啊,你弟占彪都弄女人去了,你咋不如占彪呢?”
“《八斩条》里不是说调戏妇女者斩吗?”他像梦呓似地说,其虚弱程度,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会有啥说服力。
“哈哈哈……傻儿子啊,咱这是调戏妇女吗?咱这是给妇女送温暖呢傻儿子,这人世上的事不就是男男女女这回事吗,啥情啊爱啊都他娘是假的,男人想女人,女人也想男人,这是很自然的事,想了就去干呀,刀客么,就得像个刀客样,别磨磨叽叽像个妇人家,何况,借粮遭拒,打死咱刀客,破寨后放抢一日这也是咱刀客的规矩,别让众儿郎笑话你熊包软蛋,快去吧!”大当家说着推了他一把,他随着这股惯力进了一家小院。
以前对爱情的向往和追求,现在具体到仅仅需要一个女人发泄憋胀的**,这是多么地现实,多么大的反差啊!
院子里空荡荡没人,他便进了屋,看到土炕上有个女人怀里搂着两个娃娃,她浑身像筛糠样在瑟瑟颤抖着,看到他手里沾着鲜血的鬼头大刀,这个女人便用瘦小的身躯护住一对儿女,她乞怜地对他求告道;“大王,你……你只要饶了我这俩个娃娃,你让我做啥都成!”
他看到的是一个母亲面对死亡,宁愿用自己的身体做代价,也要保护儿女不受伤害的愿望和决心。
他接受了她的重托,对她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你俩个到西间屋里去,千万别出来。”她对娃娃叮嘱着,看着俩个五七岁的儿女进了西屋,她回身关上了门。
其实,他盼望能有个女人满足**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愿望埋在心里一直无法说出口,他一直都是在幻想中忍受着煎熬,此时此刻,这种愿望眼看就要实现了,可他却有些犹豫,有些后悔!
她明显看出了他的犹豫和反悔,以为他嫌自己长得不够美貌,不如他的意,他不愿实现刚才的承诺了,她吓得急忙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战战兢兢主动向他献媚!
尽管她不是很年轻,尽管她不是很漂亮,可她那凸凹有致的赤条条身姿,在向他表达着她确实是个能满足男人**的女人,为了保全儿女,为了活命,她义无反顾地主动给他脱衣裳。
其实他是头一回,并不懂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实质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后的一切全是她包办的;这样,那样,后来渐入佳境,翻云覆雨。他失去了童贞,却明确地感受到了女人**的美妙。这既是一次毁灭,又是一次再生,完成了整个过程,他觉得很爽,有种舒泰的飘逸感,他甚至有些感激这个女人,唯一能够报答她的就是保护她,不伤害她和她的家人。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心满意足地提着裤子走出那简陋的土屋时,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大当家李水娃却冲进了那小院,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几声沉闷的枪声,他急忙跑进去一看,还没来得及穿上衣裤的那个女人已经死在了血泊之中,就连隔壁土炕上的两个娃娃都被子弹击中了脑袋。
他冲出土屋对大当家李水娃怒吼道;“你为啥要杀那个女人呢,俺已经答应不伤害她一家了,你是人还是魔鬼,你这么做是陷俺不仁不义,你这个混蛋,俺操你祖尊……”
干儿子这种怒不可遏的样子使大当家非常震惊,他气极败坏地骂道;“我日你娘,你答应个屁,你以为你是谁,老子告诉你,你现在是刀客,刀客知道吗?也就是土匪,你既然成了土匪,那你就得吃土匪的饭,做土匪的事,按土匪的规矩办事,这没啥好商量的,难道你还想娶她做老婆吗?不杀了她,你跟她会日久生情,做刀客绝对不允许被这种破事纠缠住,做的越绝才能越彻底不去想这些破事,比这个女人好看的女人多得是,以后你想日谁都没问题,知道吗傻瓜!”
站在土匪的立场上想一想,大当家这话是有道理,虽然他无法反驳,但在心里却对他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王耀帮亲眼目睹了一个令他**的女人生命瞬间消亡的过程,这过程简直令他难以置信,使他从此对人性彻底失去了信心!
自从有了第一次与女人的**接触,王耀帮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了。那种愉悦,那是别的任何事都无法替代的,这样的愉悦使他常常处在一种急迫的煎熬之中,往日那种朦朦笼笼的幻想,再也无法令他满足了。
同时,他的内心也忍受着沉重的挤压,做人的良心和道德被劈成了两半,他每做一件坏事,内心就会有沉重的负罪感,就会非常痛苦,为了驱散这痛苦,他便下山去做更罪恶的事情,让后一个罪恶把自己从前一个罪恶中解脱出来,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习惯做恶,使自己再也感受不到罪恶。习惯了就不再有负罪感,就不会再感到痛苦了,而这一切,都是以杀人放火,以奸杀抢劫做为代价的!
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他常常会想起心中的女神——秦淑芳!与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就像记忆里一盏闪烁的灯,又像沉睡中一个飘忽的梦。想起她,就会有无限的思念,就会觉得自己不再是她心目中原来的那个人,现在自己已经成了土匪,成了万劫不复的恶魔,想到最后,他感到自己连思念她的权力都没有,因为自己再也不配想她了!
回想那段经历,他相信人与人之间有奇妙的缘份存在,在这个偌大的尘世上,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绝非仅仅是巧合,更多的还是一种注定;如果不是发生了灾荒,他就不会背井离乡来到陕西;如果不是当兵吃粮,就不会遇到夫人秦淑芳;如果不是遇到秦淑芳,他就不会杀马耀祖的那个女人;如果不是要到陇州城,就不会遇到大当家李水娃,他也就不会成了土匪。
就连教他第一次做那事的那个女人,他都觉得那是他命里注定的必然。她的惨死,使他看透了人性的残暴和罪恶,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受冥冥之中神灵的指引,所以,他认为自己命里注定就是个土匪,想通了,他做什么都觉得是理所当然,谁碰到他,活该你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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