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毫不犹豫地摇头:“那不可能,有本事的男人绝不可能一生只爱一个女人。没本事的男人倒可能,不过没本事的男人,女人也瞧不上,更不会嫁给他是不是。比如说咱们府里这天天拿锄头下地的男人,淑芳姐你也会嫁吗?”、
周爱莲摇了摇头道:“就算他是拿锄头种地,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可是他勤劳做事这也不错啊,只要他全心全意地对我好,那这种男人我也可以愿意嫁啊。”
淑芳把嘴一撇。显然是对周爱莲的话完全不以为然。还以大人般老成的口吻道:“爱莲姐啊,天下间哪有女人会有你这种想法啊。唉,我都把你爱莲姐当仙子,认定你是世上最聪明的女人呢,怎么也想不到,你扛锄头的也愿意嫁。”
周爱莲见她不自觉地流露出大户小姐的优越感,有些不高兴,因此口气淡淡道:“我的父亲也只是个农夫,我娘也嫁给了他,我看他们也很幸福呢,只是死得早罢。我也是你们家的一个放羊的奴仆。看上农夫也很正常啊。”
淑芳乖巧,听出她话中的不悦之意,忙伸手抱住了她:“你别生气了姐姐,我们只是两姐妹谈谈心说说真心话而已,若我话里有什么地方伤了你,那肯定是我无心之过。你不要怪淑芳好吗?淑芳真地把你当作亲姐姐,真地没有把你当作家中的奴仆呢。”
淑芳这么一说,周爱莲也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过重了。想想自己确实不该。淑芳是千金小姐出生,从小到大都由奴仆侍候,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自己怎能要求她以平等的眼光看待挖锄头的农夫呢。在自己救过她们母子之后,她们能够对自己始终存有感激之心,真心地对待自己,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是不能要求太多。
想到这里,她抱歉地拍了拍淑芳的肩:“没事,是我不好。本是两姐妹谈谈心里话。我却太认真了些。对不起。”
淑芳见她不再生气。忐忑不安的心放了下来,又高兴道:“其实爱莲姐你现在长得真不错,你别怪我说真话啊,我记得小时候你真地长得很丑哦。这几年好象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说是女大十八变。但你的变化确实是太巨大了。如果你还继续象这样变下去那还得了哦,我看将来怎么都不会嫁给农夫。你都可以进宫当皇帝的女人了。甚至可以----当皇后!告诉我,你怎么能变得这么漂亮啊?我都羡慕你死了!”
周爱莲入钟曼玉门下第一天时。钟曼玉就交待过必须严守“玉女门”的秘密。因此她当然不会告诉淑芳自己变漂亮的真相,只是哈哈一笑道:“算了吧,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当皇帝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我的男人的。而且就算我想皇帝的女人也当不上。大青朝的规矩,皇帝的女人只能是八旗女子呢。我是汉人。注定没这个福分,哈哈,再说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现在最多也只是个中人之姿,再继续变也不过是中等偏上而已。永远不能和淑芳妹妹你的国色天香比,皇后永远是你的,我永远都不会跟你抢。”说到最后,她伸出手来,去弄淑芳的胳肢窝。痒得淑芳哈哈直笑,她又反过来弄周爱莲的胳肢窝,两个女人,就在被窝里一边闹个不停。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争辩着。一直到很晚才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周爱莲当然还是在睡梦中自行运功。虽然睡得较晚,但在体内内气自动运行之下,依然睡得很熟很香,只在快五更的时候,被淑芳给胡乱地推醒,她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淑芳仍在睡梦中,手脚乱动着,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嘴里在叫着:“皇上,臣妾不要,臣妾不要。”原来她正在做她的少女皇后梦。周爱莲看得暗暗好笑,再看看窗外的天色已泛起了鱼肚白,索性就爬起床来蹑手蹑脚地出去了。淑芳根本不知道她已经起来,犹自一边在睡梦中喃喃叫着“皇上皇上”。一边甜甜地睡着。
从钮钴府中出来后,周爱莲仍象往常一样赶着羊群背着背筐来到后山。来到了钟曼玉睡觉的那颗大树下。钟曼玉早被晨鸣的鸟儿们叫醒。只是躺在树枝上想着心事,远远地看见周爱莲快要走到树下,才轻盈地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周爱莲急忙向她行礼:“师傅早。”
钟曼玉没有象往常一样同她说笑,也没有马上就开始教她练功,而是就在大树下坐了下来,然后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来。周爱莲忙把羊散开,放下背筐。来到了钟曼玉的身边。
钟曼玉紧盯着她,以一种周爱莲从未见过的的严肃表情对她道:“爱莲,你坐下来,听我说。姐姐今天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周爱莲顺从地在钟曼玉的身边坐了下来。
钟曼玉终于移转目光方向,遥望远方,以一种伤感哀怨的语气缓缓道:“听我说,爱莲,我和你的姐妹情谊。师徒之分,从今天起就要断开了。”
一听这话,完会没有心理准备大感意外的周爱莲不禁大惊失色,连忙抓住钟曼玉的手:“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啊,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啊。你告诉我,我一定改!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啊。可是千万不能不要爱莲啊。”情急之下,她眼中的两行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钟曼玉微笑着摇头:“爱莲,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不要你,其实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姐姐对你很满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为她擦拭眼泪。
周爱莲呜咽道:“那,那为什么你要和我断绝关系。姐姐啊,这几年相处下来,我早已经把你当作了唯一的亲人。当成了真的姐姐,当成了真的娘亲,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你分开的啊。今天你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我好难过,我好伤心。我更没法接受。”她越说越伤心。终于嚎嚎大哭起来。
钟曼玉终于真情流露,伤感毕现,她不住地摇着头:“爱莲,不是姐姐狠心啊,你知道吗,我说我们的姐妹情谊,师徒之分,从今天起要断开,不是我要赶你走,而是说,姐姐我生机已绝。没有办法再继续教你了。”
这又是一声巨雷,雷得周爱莲魂飞魄散,她骇然道:“什么什么生机已决啊,姐姐,你说的生机已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你不会告诉我,你要死了吧。”
钟曼玉眼中的伤感之意更加浓烈:“一点都没错,生机已决的意思就是说,我很快就死了。”
“什么?”周爱莲全身血液都在瞬息之间凝固,完全不敢相信地反问:“你要,你真地要,要死了?你怎么——怎么——可能!”
她确实无法相信钟曼玉所说的话,因为眼前的钟曼玉,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她美貌如花,溢彩流光,正处于人一生中最黄金最灿烂的岁月,她怎么会死呢?
“我不信,我不信。”周爱莲不住地摇头。
“这是真的,爱莲。我很快就要死了。”钟曼玉很认真地说:“早在三年前,有一位神医就已经预测出,我只有最多三年的寿命可以活,而现在,果然三年之期一至,我的大限之期就到了。”
“呵!”周爱莲因为不信,反而怒笑:“神医,他有多神啊。一个大夫居然能神到预测一个人三年之后死!简直荒谬,天下不会有任何人会信他的,那人只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吧,姐姐,你千万不要相信那种人所说的话。”
钟曼玉摇头道:“那个神医,真地是很神,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爱莲,这世上有神鬼莫测能力的高人多啦。你不要不相信。试想,如果你没有碰到我,你会相信‘东方心经’功法居然可以改造女人,将任何一个丑人变成绝世玉女吗?”
“这!”周爱莲一时语塞。
钟曼玉继续道:“即使这位神医不给我预测,我也知道,我的生命即将结束,爱莲,凡是练过东方心经的女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体内真气的运行都会忽然自动变为无序和混乱。让她清楚地感知到死神的到来。将来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钟曼玉说得十分深奥。还没有练到东方心经最高层次的周爱莲无法理解她的话,但看到她那么认真和郑重的表情。周爱莲又不能不相信她所说的话语。
“有,有没有可能搞错呢,感知这种事,不一定说的准吧?姐姐,你这么年青漂亮,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好好地要死呢。要是你死了,那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啊。”想到自父母双亡后,好不容易才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神仙一般的姐姐,但她却又忽然说即将离世。周爱莲幼小的心灵,实在承受不住人生如此巨大的起伏。(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