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亲王依然不慌不忙:“既然蒙毅对他门下那些食客下过命令不准伤害周尚宫,相信就是苏神捕没有赶到。那些食客也必然不敢乱来的。还有。”他忽然话锋一转:“老臣有一事不明,周尚宫不是尚宫局管宫女的副尚宫吗,老臣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居然离开尚宫局,离开京城到麻城这样一个县城去查案。老臣想朝中文武肯定都有和老臣一样的疑惑,那就是周尚宫到底是私自出宫还是奉有皇上的圣旨?“
共亲王果然老奸巨滑,知道蒙毅确实是有确凿证据被苏奇隆周爱莲抓住,如果只一味地向皇帝求情可不行。还要边防守边反击。
事实上,他的这个空子抓得很好,对金贤秀颇有杀伤力。
金贤秀一愣道:“圣旨嘛。朕没有下过。但是周尚宫她向朕请示过,朕传下口谕同意她出宫出京,而且还向神机营的总管迈潘下令,叫他调人配合周尚宫的行动。”
“皇上,这可不符合咱们大青的规矩!“共亲王立刻反击:”首先,周尚宫是尚宫局的宫女。她凭什么向皇上请示说要去外地审查案子,这本是都察院的职责,苏神捕调查案件那是天经地义的,任何人都没有话说。他不查才有问题,但是周尚宫,她有什么资格,她有什么权力?皇上,大青的规矩。即使是**嫔妃都不得干涉朝政呢,周尚尚此举,在我大青历史上可是首例。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古怪,又该追究什么样的责任?今天在朝堂之上,可要把这事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很平静,但平静之中却隐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不可否认,他的问题的确令金贤秀十分头疼。
他还在考虑怎么回答共亲王的问题之时。共亲王又道:“皇上,别说咱们大青,就是中华五千历史上,太监和宫女不奉有圣旨,可是绝不允许出宫的,更不用说出京。历史上太监安德海想出宫游玩,即使他奉有慈禧太后口谕,最后也在山东被巡抚丁宝祯给砍了脑袋。慈禧太后也不敢责怪丁宝祯。皇上。那慈禧太后当时可是清王朝的实际权力掌握者。尚且保不住自己的亲信太监。而且也不敢把一名小小的地方巡抚怎么样。您目前可还没有成年,大事小事得吕太后点头呢。您现在就这样不顾国家法度,纵容一名宫女随意出宫。去调查与她的职责毫不相干的事情,将来成年后,吕太后不再听政,将权力交还给您,那您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话说得很重了,不过共亲王手掌军政大权,加上他又是金贤秀的长辈。他也确实有资格并敢于如此大胆这样对金贤秀说话。
“这!你!”金贤秀一张脸气得通红。明知共亲王拿话来挤他,他却没办法还击。
他差点冲口而出,周爱莲她是朕喜欢的女人,朕派她出宫调查案件难道不行吗?谁敢说不行,但在共亲王威严的眼神面前,他还是不敢说出口,更何况他转念一想,即使他说出这话出来,共亲王也一定有办法反驳他,诸如皇上喜欢这个女人就可以随意派这个女人出宫查案吗?**嫔妃尚且规定不能干涉朝政,何况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宫女。只是你喜欢的女人,再况且。这个女人是个汉人,你根本不能喜欢她,你喜欢她又是在胡作非为。又是和祖宗条例过不去。
占据了主动的共亲王见金贤秀不说话,便又故意对吕如敏道:“这样说起来,周尚宫本身也犯有很大的错误。吕太后,臣听说早些时候您收了她义女。您不会因为她是您的义女,便一味偏袒她,不追究她的责任吧。”
吕如敏和他是蛇鼠一窝一个鼻孔出气的的,当然顺着他的话说:“哀家身为大青皇太后,一举一动尽在天下人的眼中。当然不会枉顾私情。这一点请共亲王放心。”
共亲王道:“所以臣认为,这件事本身周尚宫也有很大的错误,也要负上一些责任,如果她不自行出宫,也就不会引出这么大的事,皇上也不会龙颜大怒,非要杀蒙毅的人了。所以呢,此事蒙毅死罪可免,建议贬为庶人。赶出京城。至于周尚宫嘛,那将功过两抵,就这样不奖不罚算了,不知太后皇上您看老臣建议如何。”
他转来转去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说皇帝你不能杀蒙毅,如果非要杀蒙毅,那周爱莲也犯有大错,也必须严惩严罚。
看皇帝对周爱莲的态度,他肯定是不舍得惩罚周爱莲的,那就只能免去蒙毅死罪吧。
你免了他的死罪,那周爱莲的事就算了。总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金贤秀因为放周爱莲私自出宫刚被共亲王诘问,又怕周爱莲被追责,哪敢反驳他的意见,同意却又不甘心,因此只能沉默。
而吕如敏心中对共亲王大赞,脸上却露出勉强之色:“共亲王言之有理,既然是双方都有错误。那就,那就免去蒙毅的死罪,改判免去其军机大臣京湖总督一职,贬为庶人。周尚宫嘛,功过两抵,以后再不能私自出宫,也就罢了。”
表面上,她是被共亲王所逼,不得不同意共亲王的建议。其实她心里当然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吕太后发了话,那当然就是最后裁定,金贤秀纵然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那也无能为力,因此他还是一句话不说,只是坐在龙椅子,鼓起了嘴巴生闷气。
蒙毅自然是大喜,再连连磕头道:“谢皇上隆恩,谢太后隆恩。“
共亲王又道:“蒙毅,你贬为庶人之后好好地在家反思。以后若有机会,为大青立下功劳。皇上,吕太后还会让你官复原职的。”
这话自然是给蒙毅打气,让他不要因此事而泄气,以后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此话一出,蒙毅心中更加有底了,知道此次贬官是暂时的,日后自己必定还有机会。心中不禁暗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