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黑曾经遭遇两次险,一次是小时候爬树时不小心掉了下来,距离地面六七米高,并且是脸朝下背朝上地往下摔,即使不死也残,好在阳寿未尽,命不该绝,下面正好有一堆稻草垛,人掉下去就如同掉到床垫一样,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另外一次是到水塘里游泳,游到最深处时竟发生了意外,双腿抽筋了,无法踩水,人也开始往下沉,好在他沉着冷静不慌张,把头埋在水里,以潜泳的方式往回游,虽然喝了不少水,最终还是游回了岸边,捡回了一条性命。前两次险都没有流血,对身体没有产生影响,所以只算是“有惊无险”。其实不少人也有类似的经历,想法也是跟他一样,有时反倒觉得有“趣儿”。然而这一回,阿黑真正遭遇了真险,公牛用看似不锋利的角刺破了他的大腿,也把他刺个魂飞天外。尽管此时手中还掌握着武器——一条所谓的牛鞭,但只不过是一条软木条儿而已,即使用上吃奶的力气,对于公牛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根本没有什么威力,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忍痛逃跑。但没跑多远,脚突然一滑,重重地摔倒在田边,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公牛向自己冲杀而来了。好在阿黑命不该绝,说时迟,那时快,老村长捞起干泥巴使劲砸向公牛。啪!打到了公牛的屁股上。这是牛鞭最常“光顾”之处,公牛的头脑开始发生了某种记忆,竟然在这个时间傻傻地站着,停止了进攻。老村长趁机捡起刚才丢掉的棍子,使尽全身的气力,又在它的屁股上敲打了一棍,嘣!棍子竟然被震断了。公牛终于被吓坏了,撇下阿黑,狂奔而去。叫人哭笑不得的是,它后来居然很快地恢复了温驯的本性,跑回到车子旁边,便停了下来,并且还仰头叫了一声:哞!
阿黑受伤严重,血流不止,照这样下去,伤情必然不妙,因此,眼前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止血。老村长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片,裹住了阿黑的伤口。然而,由于伤口过深,血染红布片之后,仍然往下滴。老村长眉头紧锁,不知如何是好。刘美丽被吓傻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儿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后来,吴春燕和白云也赶来了。问明情况后,吴春燕想想家里正好有伤湿止痛膏,连忙跑回去拿,白云也不知想到什么法子,也走开了。没过多久,吴春燕赶来了,她解下包裹阿黑伤口的血红布片儿,擦干血迹,再往伤口上贴了伤湿止痛膏。阿黑感激涕零了:“谢谢珍妈!谢谢珍妈!”他话音刚落,却见鲜血从伤湿止痛膏的边缘渗了出来,没过多久,伤湿止痛膏染红了一大片。原以为可以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伤湿止痛膏并不管用,大家又开始紧张了。石头村原来有个土郎中,大小病都全靠他,很可惜的是,早在前几年前去世了,后继无人,小病自己治,大病则跑到乡卫生院治。眼前的阿黑受伤严重,只能送去乡卫生院,但问题是,血流不止,说不定送去途中,命就没了,怎么办才好啊?就在大家束手无策之时,白云急匆匆地赶来了,她手里抓着一把草。大家不知何意,都用迷惑的目光盯着她手中的草。白云一面把草叶放到嘴里嚼了嚼,一面解开伤湿止痛膏,擦去血迹,而后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敷到了阿黑的伤口上。咦,真是神啊,血居然被止住了。吴春燕细看没有用完的草,惊叫起来:“这不是止血草吗?我以前也用过它,只是刚才过于紧张,一时想不起来了……还是土妈你想得起来啊!”
“以前我采桑叶时摔伤了,就用它敷血的,所以见到阿黑出血了,就马上想到它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的。”白云淡然应道。
“阿黑受伤这么严重,我家的稻谷还没拉回打谷场,这下子我该如何是好呀?”刘美丽望着阿黑的伤口,皱起了眉头。
“你的事就包到我身上。我倒是担心,阿黑田里的稻谷没人割,那才是麻烦事啊!”老村长叹了叹气。
“收割的事情我们来做,老村长你就负责赶牛车就行了,只要大家都齐心去做,那么不管什么事,都能够做好的。”白云和吴春燕都说道。刘美丽不甘落后,嘴巴也动了几下,只是声音很小,没人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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