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立华抬眼直视他多年的好友兼搭档，打开话匣：“耀友，你说得对，华晶和远晶对我来说的确是特殊的存在。”
陈耀友拉开司徒立华办公桌另一侧的靠背椅，坐稳下来，静听其详。
“其实早在十五年前，我便以个人的资产投资了远晶航运，也就是现在华晶航运的母公司。这些年来，远晶航运一直运作平稳，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业绩，但有我提供一些资源和客户给它，总算每年能有些许盈利。情况维持到去年年中，远晶航运的另一名股东提出要拓展南美洲的国际业务，并且向我介绍了他的合作伙伴——就是华锋。”司徒立华抽出一根香烟夹在两指之间，神情颇为懊恼。
“难道是华锋提出要挂靠瀚远这棵大树开展业务？”陈耀友已猜到**分。
司徒立华用拇指尖弹开打火机上盖，火苗灼灼窜出，点着了烟，他用力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轻忽缭绕，令他的自嘲苦笑变得模糊不清：“耀友，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烧坏了？”
陈耀友嘴角轻轻牵动，没有正面回答：“投资一家与自家公司业务相近的公司，如果是别人这么做，我会认为他是为了飞订单、揽私活，但是，你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啊！我相信你一定是有别的考虑。”
没等司徒立华再开口，就听外面有人敲门，两声叩响，礼貌而坚定。
被打断的两人均不由皱眉，不是告诉秘书挡掉一切来访的吗？陈耀友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司徒立华的秘书倪晓颖，她面对陈耀友一个欠身道：“抱歉，陈总，打扰了，有份资料司徒总裁吩咐过一旦收到就要立即送进来！”
听她这么说，陈耀友往边上让了一步，目送小姑娘一溜快步跑到司徒立华办公桌前，递上一个a4信封。
司徒立华瞅了一眼信封正面，问了句：“快递？”
“不，是专人送来的。”倪晓颖回答，她的语气在陈耀友听来是同老板极有默契的那种。
司徒立华“哦”了声，倪晓颖便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陈耀友再次合上门，走回坐位，司徒立华已迫不及待拆开信封，抽出信封里的一沓资料，稍许扫了两眼后，推到陈耀友面前：“耀友，你看看吧，对我们后续应对会有帮助。”
陈耀友随手翻了两页，有一个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像是某处遥远的记忆突然闪现，他心里忽地一亮，明白过来。
两人在司徒立华的办公室里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将近五点的时候，陈耀友离开司徒立华那儿，没走远两步眼角就瞥见倪晓颖一抹苗条的背影紧跟着晃进了总裁室。他脚步一顿，似乎有所顾虑，不过仍只是整理了一下西服下摆，大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倪晓颖立在司徒立华身侧，将一张便笺贴在桌面上，同时手指轻点，向正讲电话的老板示意。
司徒立华一边听电话一边漫不经意揭下便笺，随便瞟了一眼，他的神情突然一滞，草草结束了那通电话，问他的秘书：“这是她本人打来的吗？”
“唔……她留的是这个名字和手机号，听口气不像是替别人打的，有点像失联多年的朋友只能找到公司电话的感觉……”倪晓颖用分析的口吻说，“不过每天找你的人太多，不能确定身份的人，我也不好随便接进来。”
说完这些话，倪晓颖却发现老板根本没有在听，而是两眼直勾勾盯着手里的便笺纸，像是要把它瞪穿了，或者一口吞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