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司徒漠阳刚动完手术不到3个小时,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手术持续十几个小时,当他醒来时,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身上满是各种管线。
隔着玻璃,妈妈李敏凤正朝他摆出v型的胜利手势,而妈妈的笑脸从来都能带给他最大的安慰。
司徒漠阳努力扯动一下嘴角,他苍白虚弱的样子看在李敏凤眼里,她强忍眼泪,极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可李敏凤并不知道,司徒漠阳此时想起了两天前听到的那一句,“通知他妈妈”,他妈妈,他、妈、妈……胸口厚厚的纱布下,伤口隐隐作痛——自有记忆起,朝夕相处、无微不至照顾他的人,他最亲的人,最爱他的妈妈,十九岁就生下他为了他放弃学业被家人不理解的妈妈,怎么可以那样平常、冷静的口吻说出“通知他妈妈”这几个字,好像跟他之间的关系随时随地就能撇清一样——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
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司徒漠阳既急切想要揭开谜团,又害怕真相不是他愿意接受的,刚刚动完手术,在身体仍极度虚弱的时期,这些念头令他倍感折磨。
其实直到司徒漠阳醒来的两三分钟,司徒立华寸步不离地同李敏凤一道等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可就在司徒漠阳醒来前,司徒立华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一个劲儿地响,他看也不看就按掉,并调成震动,没几秒钟却又传来不依不饶的震动声。
司徒立华眸子沉下,不情不愿地移到走廊另一头接起电话,刚听了一会儿,他的两道剑眉拢起,语调因难以置信而上扬:“你再说一次,华晶和远晶两家公司都遭警方查封?!”
他手握电话,紧抿嘴角又听了一会儿,沉声说:“现在什么也别回复,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司徒立华有些放心不下地朝重症监护室里瞥了一眼,低声对妻子说:“公司遇到些急事,我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李敏凤注视他的双眼,轻轻问:“是华晶那家公司的事吗?”
司徒立华未置可否,同她拥抱了一下算作安慰或是歉意,然后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虽然脑子里禁不住会浮现各种念头,眼下李敏凤顾不上那么多,她唯一关心的焦点就只有儿子一个人。
***
云城最大的远洋运输公司瀚远集团旗下公司因涉嫌走私被警方调查,这条消息受到行业内乃至全城的一直瞩目。令瀚远集团内部措手不及的是关于为何公司内部没有及时发现和处理华晶航运总经理失踪事件的质疑。
司徒立华前脚踏进办公室,陈耀友后脚就跟了进来,随手把办公室门锁上了。
“我托人打听到,华锋有了下落,他已经被警察抓了。”陈耀友简单交待重点。
“警方抓到华锋,那么华晶航运就保不住了。”司徒立华靠着椅背,若有所思地说。
对司徒立华这样的反应,陈耀友显然不太能理解,他追问道:“立华,眼下是瀚远面临急需维护公司声誉的重要时刻,你怎么老是想着华晶航运呢?那家小公司是生是死对瀚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还是,那家公司有什么特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