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婶带着清浅,从大厅侧门走出去,七拐八拐,进了一道竹林掩映下的月亮门,停了下来。
“鱼……什么,你去伺候客人吧!记住了,客人的任何要求你都要做到,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说了半截话,九婶就踏着地动山摇的脚步离开了。
清浅没有把胖婆子的话放在心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六娘让她来这里伺候人?是怎么个伺候法儿?该不会是让她做那个吧?
如果真是那样,这女人就太小看她了!为了保住清白,她能拖着王八蛋阿中跳海,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不过,这个所谓的客人好像有暴力倾向,不是说他已经伤了好几个姑娘吗?
在这种消遣取乐的地方对风情万种的姑娘们动武,看来是个喜欢找刺。激的主儿哦!既然他这么爱刺。激,那就好好“刺。激刺。激”他,让他过足瘾!想到此,诡笑浮上美颊,循着长廊莲步而行。
后院不是很大,但假山、树林、花田、水榭,一应俱全,堪称移步换景,走在廊檐下足可以把所有景致收入眼底。
清浅无暇欣赏美景,一路脚步匆忙,奔向正房。
来至房门前,先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了一会,并未听见任何动静,这才举手叩门。
“笃笃笃!”清脆的三声。
没有应答。
“客人,我是六娘派来的——”清浅蓦然高声喊道。最好“暴力狂”受不了她的粗鲁,直接跟六娘“退货”,她就可以不用来这个幽静诡谲的后院了。
还是没人搭理。
“客人——,你有什么吩咐吗——”扯开嗓子,加大音量,以双手做喇叭状,对着门板上的一个小缝隙,用千里传音的架势又吼了一句。
无奈,房间内一片死寂。整个院子里,除了秋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再没有别的声音,透着寂寥。
挑衅没有得到回应,清浅深感索然无味,蹙眉嘟囔着,“该不会是个聋子吧?”
就在她犹豫着该不该直接推门而入的时候,暮然间,一个冷魅得犹如隆冬冰水的声音从背后袭了过来。
“花楼里的姑娘,质素一个不如一个!”语速不疾不徐,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酷。
清浅听了,咬牙切齿瞪眼睛,心说:很好,你终于出现了。
然,转身面向对方的时候,却倏然换上了一副讨巧的笑颜,美眸夸张得弯成了一双月牙儿,声音也甜得好似调了蜜糖,“客人你好,我是鱼清浅,六娘派来的。请问,怎么称呼你啊?”
从眼神到语气,完全套用她见过的会所服务员跟客人打招呼的方式,填满了谄媚和讨好。
问完,定睛望去,便看见了一个浑身长满芒刺的高个子男人,——修长的身躯挡住了她面前的太阳光,光辉就好似从他背上发出来的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清浅几乎被灼伤了眼睛。
“叫我骁爷,骁勇的骁。”男人冷冷地回了一句话,往前走了两步,绕过清浅,信手推开门板,进了屋子。
“骁爷”?怎么,来这种地方的男人都喜欢被尊称为“爷”吗?
或者,这称呼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吧,——来寻欢作乐的男人,好意思把真实姓名说出来?
女子脸上的笑容霎那间全无,眸子里填满了不屑,信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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