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寒饮了口茶,最近确实诸多动荡,姜息破印,相柳出逃,此次事故又似与冥界有关,但冥界向来中立,只怕是有人欲挑拨魔冥二界中立的关系,意欲使魔冥二界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只是在幕后运筹帷幄之人到底是何人?
归寒想,姜息,相柳,还有妖皇景瞬人嫌疑最大。
若是姜息,相柳还好说,他们只是乌合之众,但若是景瞬那厮从中作梗,那便是妖魔二界的对立了。
说到相柳,归寒倒觉得是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相柳虽背叛魔界,但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小人,他们人既已约定好待相柳归来之日一决高下,那相柳绝无可能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倒是听说那坠神姜息颇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姜息的下落,还未寻到?”归寒突然开口问。
辛原摇了摇头,“找不到。”
归寒微微点头,想来那姜息定然会寻一处隐秘之地休养生息,待聚集一定的势力再卷土重来,神界虽未曾来人讨论关于姜息破印而出这一事,但是神界却早有动作,不知道神将逄陵可有什么线。
归寒又轻抿一口茶,叹息着,平的日,怕是到此为止了。
反正不用去昆仑的封剑大典了,而且这几日师尊似乎很忙,忙得都没时间管薄野雾,于是薄野雾也就破罐破摔地赖在姑射不回北天柜殿了,其实修缮一间房屋对于任何一个有术法的人来说都容易了,所以,薄野雾和绮里的房间已经被偃钟修复成了原样。
而绮里和薄野雾也就被从长股殿遣返回了自己的领地。
乘马虽然每日都要巡视魔界边境,但是一早一晚,他都会来看绮里一次,裹焱也偶尔会来看绮里一下,绮里依然是老样,醒来半刻便又昏了过去。
自薄野雾和绮里从那假地狱里出来已经是第七天了,绮里醒来半刻后,又睡了过去,薄野雾叹着气,偃钟不是说七天之后便会醒来的吗?为何绮里还只醒来半刻便又睡去了?
于是薄野雾独自一人信步走在她们房间门口的那片小树林,她想起那晚在这里见到相柳的情形,她坐在与相柳一起坐过的亭里,望着被浓云遮蔽的阳,不知道相柳现在在何处,绛颜师姐又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薄野雾就少年老成地长叹一声。
“哎!”薄野雾有些讶然,她转头一看,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又道:“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啊!”
“绮里!”薄野雾开心地望着终于醒来的绮里,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转了好几个圈,才确信她是真的醒来了,不会再次睡过去了。
绮里挑着秀眉,看着薄野雾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狡黠样,道:“说,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冥界的二殿下?”
薄野雾眨巴着眼睛,人畜无害地望着绮里,勾搭?那是什么意思?
“装?装也没有用!我人虽然晕了,但是我意识清醒得很,冥界二殿下可是奋不顾身地冲进去要救你呢!”绮里晃着薄野雾的胳膊,薄野雾不明白是不是睡了七天之后,绮里身上突然有了怪力,晃得她都快散架了。
“没呀,也就是师尊上次带我去冥界,跟冥界的大殿下说有关往生鬼的事时遇到的。”薄野雾十分诚实地回答着。
“哦?”绮里危险地眯着眼睛,捏着薄野雾的下巴,半开玩笑半认真嘀说:“哎呀呀,这么小,就是红颜祸水,长大了还得了。”
“讨打啊你!”薄野雾说完,两个好姐妹就你追我赶地玩闹着打了起来。
因为绮里醒来,薄野雾的生活也变得有意思了许多,只是绮里刚醒来没过天,裹焱就来了,说要带绮里继续云游修行。
薄野雾哪里舍得,可是她也知师命难违,绮里也只能跟裹焱离开了,薄野雾想与自己一样伤心的,还有这日来笑容重回脸上的乘马吧,或许他比自己更伤心。
薄野雾复又躺在只剩自己一人的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本来她会和绮里聊天,一直聊一直聊,聊到两人都睡着,可是如今没人陪自己说话,还真无法入眠。
于是薄野雾披上衣服坐在那个亭里,望着皎洁的月色,风吹树声簌簌,月下树影幢幢随风摆动,看得有些瘆人,已接近夏日,天上竟却又飘起了薄雪,薄野雾打了个哆嗦,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正欲回房间的她却被一人挡住了。
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暗紫的长发映着月色银辉,金色的瞳眸在月光的映衬下亦真亦幻,他朝薄野雾伸出手,洒满清辉的手如同捧了一汪清泉,薄野雾将自己小小的手放在那手上,虽说如今寒冷不适宜碰到冰冷的‘清泉’,但是只要是他的手,就算现在他手上放的是千年寒冰,她也要紧紧握住。
因为他是辛原啊。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薄野雾不明白,想看到辛原,想握着他的手,想跟他在一起,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本性一样。
“可好些了?”辛原的手很温暖,十指连心,薄野雾觉得连同她的心也都暖了起来。
“嗯!”薄野雾点了点头,抬头笑望着辛原。
辛原牵着薄野雾往前走着,不知目的地到底是何妨,但是薄野雾也不问他,她不需知道,只要那前方是辛原想去的地方,无论途中遭遇什么,她都奉陪到底。
“前些日同你说过,想带你去青丘。”沉默了许久,辛原突然开口道。
薄野雾想起辛原教她御空之术的那个晚上,辛原是曾这么说过。
“再不过去,春天就要结束了,明天,明天去,可好?”辛原突然停下来,看着薄野雾道。
薄野雾抬头亦回望着辛原,心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去哪里,我都可以,我都愿意。
月色下,薄野雾朝辛原灿烂一笑,清冷的月光似乎也温柔了起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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