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瞬间凉透了,他的体温一阵一阵传来,却只是觉得越来越冷。
她将头靠在他肩上,偏头正好看到白小小的脸,他不笑不动不说话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叫她觉得陌生,又很害怕。如果他真的回不了,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好起来吗?如果需要我的血,你尽管拿去好了。”布省心轻声说,她记得小时候姑妈常会带一些奇怪的人来取她的血,可以卖到一罐一个钱呢。她听他们说话,意思是说她的血很神奇,可以治病救人,所以很多人都来找她姑妈买血。
初七感觉到她的身在他怀里发抖,眸色微沉,眉心收紧,“心儿,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那些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用那么野蛮的方式对你。我不许。”
他总是这样,前一秒伤了她,后一秒又说些贴心的话,叫她无所适从。
“我只想救活白小小,其他的,我不在乎。”她低声说。
初七否定了她的想法,“你的体质是与普通人不同,但你的血只对人体有愈合伤口的用处,白小小是仙,对他是没有作用的。”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衫,粉拳握得好紧,眼神坚定,“那你告诉我,用什么方法可以救他。”
她小小的身里,竟然迸发出一股真气,她没有自觉,初七却能感受到,是一股决绝的杀气。她这样坚决的想要做一件事,这是第二次。
“玄宵去了天界,若是他能顺利的请来医仙妙手,就有希望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布省心抓着他衣衫的手,握得越来越紧,骨节青白,他伸手覆住她的拳,垂眸轻柔的看着她,“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布省心的眸一下暗淡下去,片刻之后,她又重新抬起头来,眸中仿佛燃着两团火,“我等不了那么久,管它上天下地,就是让我去地狱,我也不怕。只要他能好起来!”
初七握住她的拳头,将她的拳心展开,五指扣住他的指缝,“执手偕老,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
“初七……”
她话还没出口,已经让一阵湿软堵了回去。他吻的并不深,但她却能感受到他的感情,那么认真,那么仔细,那么小心,好像她是他手心的一樽瓷娃娃,稍稍不小心就会摔碎了。
她的心猛地抽紧,分不清是痛还是幸福。这种感觉,似乎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失去记忆的那一段时间,她有过这样的感觉。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事呢?
会是因为白小小吗?
初七吻着她,却能感觉到她在分心,他睁开眼睛,看见她一双明亮的大眸,正看着白小小那边。他放开她的唇,垂眸,长睫挡住眸底的神色,略略退开一步,“天界也不是说去就去的,你的身才好,今日就先好好休息,明日我教你一套休养的心法,可以助你纳气归元,过两日你身好一些了,我就带你去天界。”
布省心的脸红红的,垂下头去,不好意思与他直视,毕竟刚才他吻了她呢。她避开他的眼睛,点头,“好,谢谢你初七。”
初七见她害羞的样,眸底的水雾流转,又转成了一片温柔,伸手捏了捏她的鼻,轻叹一口气,“真拿你没有办法。”
“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看他。”
“好。”
初七将布省心打横抱起,她有些累了,任他抱着出了药庐。门口遇见姑冼采摘了些新鲜的纳灵草回来。他也不避讳,大方得体的向她点了点头。姑冼与他交换了眼色,叫他放心白小小。
他领会她的意思,微微点头致意。
布省心看他们眼神交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走远后,她问了初七,初七没有多说什么,她也就没多问。
天之后,月朗风清的夜晚,初七真的带着布省心去了天界大门。
他们一离开天门山,宿景也跟在后面出去了,他们前脚刚走,宿微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执事长老。执事长老并没有告诉其他长老,也没有派人去追他们回来,这件事在天门山,谁也不知道。他们或能活着回来,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也没有人会去救他们。
执事长老打算要做什么,宿微从来不问,这一次也一样。但宿微并不傻,他见过布省心的眼泪成晶,还有迷幻奇香散出,古书上记载,这样的体制,是足以逆天的。他查不到个中缘由,但执事长老要他监视布省心,必定是与这有关系。
天门山覆灭与否,世界颠覆与否,与他都没有关系,但布省心长得像那个人,倒叫他没有办法放下。每一次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却越是想要接近她,每一次故意对她冷漠苛刻,内心却越是挣扎苦闷。世上最弄人的就是造化,让他遇见她,又让他失去她,本已经心如止水,不再希冀,却又让他见到了布省心,原本已经放下的,却又逼得不得不再提起来。
他想过,若是布省心死在了天上,不再回来,或许这颗心又可以再寂灭一次。但已经活过来的念想,却是怎么也放不下了,已经失去过她一次,怎么能再让她离开?
宿微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正在闭关的掌门。
掌门听了宿微的禀告,厚厚的闭关石墙缓缓打开,宿微跪在外面,抬头。差一点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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