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听了宿微的禀告,厚厚的闭关石墙缓缓打开,宿微跪在外面,抬头。差一点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人来。
原来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回转到年轻时候的模样,黑发皜齿,皱纹全无。宿微没有敢抬头去看,低声行礼,“参见掌门。”
天门山掌门越古,是人界最早位列仙班的第一人,升仙时九十七岁高龄。他也是人界唯一登入仙界,得见九天之上天帝真容的人。
宿微关于掌门的所有信息只有这么多。不止是宿微,就连其他的长老们对掌门的事也知之甚少。事实上,宿微从上山来之后只见过掌门一面,之后每次都是隔着厚厚的石墙与他对话。
越古看出宿微对他容貌的改变困惑不解,他仰头看着久远的高天,无云无风,一行大雁从西向东飞过,将一轮红日切割成两半。目远望,天门山还是千年前闭关时候的模样,青草绿树,永远停留在和煦的月。
他上前去,扶起宿微,“起来吧。”
宿微应着他的力道起身来,“掌门,您的容貌……”
“色相不过一副空皮囊,是何种模样又何必在意。”越古说完,宿微似懂非懂,他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你说新入门的弟,去了天界?”
宿微抬眼,看到掌门的瞳仁,竟然是银灰色,他垂下眸,恭敬回答,“缘由刚才已经禀告了掌门。他们的确是去了天界。”
越古沉默片刻,“你去聚集长老们,白芷也一并叫来,不要惊动他人。”
“掌门,天界岂是任他们乱闯的地方,眼下之计,是不是该去带他们回来?”宿微还是放心不下她,心里始终慌乱不堪。
越古淡然摇头,“万物终有轮回,生死不是你我可以掌控。他们要去天界,是命盘里的定数,谁也无法改变。”
宿微不懂,“那您出关,是为了……”
“我出关并不是为了他们。”越古抬头看向长空,阳光亮之下,十二星次都暗淡无光,唯独星纪次依稀看得到一颗暗白色的小星,隐藏在阳的光芒之下,熠熠闪动。
大灾在即,救世之星出现,却没有光亮,一切都与预言无异。届动乱已经久,结界的封印水晶丢失的丢失,碎裂的碎裂,天地已到崩坏的境地。这么多年一直等待,他曾担心这颗救世之星不会出现,如今看来,虽然天象并不让人乐观,但总还是有所期冀的。
越古看着长空,长叹一声,“界大难将至,天门山虽然势单力薄,也该为大局图谋出力。”
宿微一听这话,脸色也阴沉下来,所谓大灾变的传言已经流传甚久,谁也料不到究竟是什么时候,年千年,世道虽乱,却终没有走到终结那一步,人们已经逐渐开始淡忘天劫的传言。
没想到最终还是要来了。
宿微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没有再多问,踩上光剑,向长老阁飞去。
另一边,南天门前,初七和布省心正站在结界大门之外,天界的结界大门布省心是第一次见,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只是一个高大的白色门框,中间有一个七彩的漩涡不停的由外向内旋转。
大门两边,两座霸气的石狮,镇守在左右。面目狰狞,表情夸张,两只獠牙特别恐怖。布省心有些害怕,初七伸手在她的手心轻轻一握。
初七向前一步,那两头石狮的石皮碎开,一点一点剥落,狮活了起来。两只眼睛透着白光,大声喊道,“天界重地,擅入者死。”
他们所站的云台开始摇晃起来,布省心差一点站不稳。初七却纹丝不动,展臂护住布省心。那狮眼见一前一后的就要扑上来撕咬,初七没有看它们其中任何一只,手中化出两道光盾,反手推了出去,将两只狮挡在盾外。石狮重千斤有余,却轻松被光盾抵出去几丈远,脚下划出四道深深浅浅的划痕。光盾灵活的四面倾斜,石狮笨重,被光盾钳制在两旁,不能靠近。
初七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把天界的镇门神兽挡在了十米开外。布省心也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初七的实力,她一直知道初七很厉害,但从来不知道他厉害起来这么多帅气。
镇门兽的主人感应到了初七的气息,便从结界大门出来。布省心只见一头人身马尾的怪人忽然出现在面前,眉心长着一道电光,手上还握着一把火刃长刀。她吓到了,下意识的躲在初七身后去。
初七感觉到她的小身贴上了他的后背,水雾般的墨眸中升腾起一片氤氲的温和,略带一点心疼的笑意,侧脸垂眸,轻声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那个人马兽召回了两头石狮,初七也撤去了光盾。布省心以为两个人会大干一架,没想到那人马兽竟然乖乖的走到初七面前,跪下前膝,双手合十扣住,向他行礼,“恭迎天帝回宫。”
“我不是什么天帝,你认错人了。”初七挑眉,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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