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杳对自己身份的暴露也是惊讶万分,眼底里那丝错愕一闪而逝,淡然与无谓将一切情绪取而代之。心道,也罢,藏着掖着,早晚还是会让人知道的。
春桃显然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多嘴,捅了大篓,也有些手足无措了。秋词倒是不慌不忙,快步走至春桃面前,晃着她的肩膀,一脸焦急道:“你这丫头,最近便一直恍恍惚惚的,前些天大夫开给你的压惊药是不是又没吃?今日怎就又发病了,说出这些胡话!”
春桃一脸困惑,抬头瞧了瞧秋词冲着她使眼色,便也一下心中了然,开始揪着自己的头发,开始自言自语,一个劲地傻笑。
楚云杳抬头望了一眼,秀眉颦蹙,看着这反转性的一幕。秋词倒是好本事,帮着春桃扯了个幌,装疯卖傻,倒是让她想到了这个办法。
“嬷嬷,柏姑姑来了。”
众人都退开几步,让开了一条道,方才被尚嬷嬷遣去寻柏姑姑的婢,正领着柏姑姑进了屋里。柏姑姑正牵着小惜儿,身后跟着的是茹玉。
“尚嬷嬷找我何事?”柏姑姑刚进屋便开口询问事情,待看清尚嬷嬷脸上的伤势,也有些错愕。
“想让你帮忙一道除除院里的脏东西,我这脸,便是遭了那脏东西的毒手了。”尚嬷嬷说着这话,却看向了一旁仍在装疯卖傻的春桃。她大致也是已经确定了七八分了,这事情就是春桃做的,只是没些证据没办法责罚她,若是柏姑姑这里能给出些证据,那便再寻一些借口,把她给治了,反正春桃已经没有用了,没有必要再给自己留个祸患。
“原是如此。可是,我今日也不曾见到什么脏东西,申时的时候,楚姑娘身边那两个小丫头便一直在我屋里陪着我一道聊天。”言罢,柏姑姑抬手指了指小惜儿和茹玉。
现下事情也便是明朗了,柏姑姑这里能作证,也就说明春桃说的是假话,所以,最大的嫌疑人那便只有春桃她自己了。
“既然柏姑姑已然证明我屋的丫鬟没做过,那尚嬷嬷可确定了我们的清白?若是还不信,要不,云杳再给说一些?”楚云杳眼神定定,今日若是还治不了春桃,岂不瞎忙活了?
看尚嬷嬷那态,显然已经是对春桃厌恶了,秋词所为,看似是帮着春桃,不过也是为她自己铺罢了,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也罢了,能掰断一个,也算是赚了一个。
“云杳姐姐,你们到底再说些什么?”小惜儿听得云里雾里,凑着楚云杳轻声问了一句。屋里此刻气氛压抑,静得很,小惜儿这小声询问,显然也被所有人给听去了,纷纷看向这儿。
楚云杳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含笑,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随后,眼神定定看向春桃,春桃也正偷看这楚云杳那儿,与她目光相聚,由于心虚,一下慌了,忙低头埋,把弄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继续装傻。小惜儿随着楚云杳的目光望去,虽然春桃此刻妆容很乱,可她还是一下就认出了春桃,应该说是“秋词”。
“秋词姐姐,你怎么了?头发怎么成这样了?”小惜儿挣脱茹玉牵着的手,小跑到了春桃那儿,很是关切的问道。
秋词原以为是在问她,可刚抬手,就反应了过来,春桃可是顶着她的名号,教这小丫头干坏事呢。她虽心里已经明白了事情,可依旧按着,抬手拨了拨自己的发髻,一脸疑惑道:“我的头发?不是好好的吗?”
小惜儿仍然是固执的认为,眼前那头发乱糟糟的才是秋词,遂嘟囔道:“我没有说你呀,这个姐姐才是秋词呀,那日来院里时,她告诉我的,我们原来还约着一道去梅园采梅,不过,我没有时间,便没有去..”
“你闭嘴!”春桃此刻脸色煞白,额头也直冒冷汗,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浑身颤抖着,喝止了小惜儿后,便突然一阵抽搐,昏倒在地。这一幕,让屋里所有人都惊呆了。秋词离得最近,遂立刻蹲下身,查看春桃情况。
“嬷嬷,春桃晕过去了。”
柏姑姑蹙着眉头道:“这看情势,春桃是被识破了,至于吓晕了还是真晕了,倒是不晓得,不过这脏东西找来找去,没想到竟然是身边的,哎,防不胜防呀。”
尚嬷嬷抚上自己的脸,死死盯着那地上晕着的春桃,咬着牙道:“这丫头得了失心疯,来人,把她关进柴房里,没我吩咐,谁都不准把她放出来!”
春桃是被人拖着去柴房的,即便是头磕着了门,她也一声都不敢吭。当夜,只听到春桃一直在哭闹,嘴里还一直在骂骂咧咧的。只是,到了后半夜,爆竹烟花越发热闹了,也就盖住了她的声音。
楚云杳护住了小惜儿,这也算是了了她心里的一个心结,起码,这无辜的孩,不会惨死,至于春桃,她管不着,也更加不想管。她已不是前世那万分圣母高尚,被人欺辱还忍气吞声的楚云杳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大年初一,一大早,一院的人都穿上了较为好的衣裳前去静慈庵里祈福。楚云杳她们也带着小惜儿一道去了静慈庵里。正月初一上午,静慈庵并不对外开放,这也算是慧竹师给了尚嬷嬷一个面,也让院里的人能去祈福。
可这一趟去祈福,再回院时,楚云杳屋里像是被洗劫了一般,东西被翻得七零八落,桌椅也全部倒了地。
“云杳,你屋怎么了?是有小偷吗?”余未策与楚云杳一道回了院,刚楚云杳门口,便看见了这眼前的一幕,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情景。
楚云杳有些哭笑不得,这若是小偷,怎会如此嚣张,倒不如说是被打劫了。楚云杳一手提裙,小心翼翼进了屋里,忙向自己屋里走去,瞧见地上散落的两本书,万分心疼,忙蹲身拾起,待仔细检查,并无任何损毁,才松了口气。这两本书便是前些日翻了许久才找到的《暗巡录》,于她而言,这两本书算是最重要的了。
“似锦茹玉,你们把屋拾掇拾掇,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楚云杳将《暗巡录》重新收好,看着一屋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少了什么?
茹玉见楚云杳眉头一直皱着,知道她心情不大好,忙温声笑言:“岁岁平安,咱倒是一早便有了这好兆头,日后一定平平安安的。”
“那借你吉言了,日后我们都平平安安的。”楚云杳点头笑笑,其实楚云杳哪是纠结于这乱七八糟的屋,她担忧的是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为何唯独她的屋像是被人洗劫了一把,目的在于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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