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像是知道他会这么说似的,拈着胡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诸位,诸位,稍安勿躁!老朽活了这么多年,讲了这么多年的书,断不是空口无凭随意侃大山的人,至于这锦春馆新来的花魁,为何会被我同连阳公主一道并列为两大美人,诸位还请听我详谈!”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就安静下来,孟浮生坐在一旁亦是等的兴致勃勃。这花魁可是给了她太多的期待,先是老【和谐】鸨提起时从未有过的赞不绝口,又是锦春馆上下张灯结彩只为迎接她的登台,如今连这小茶馆里的说书老头儿都知道那花魁容颜之绝丽,竟敢和辛国第一美人相提并论,如果到时真见着了发现只是一般的话,估计想打人的不会只有她一个。
老头儿故意买了个关子不讲话,满意地将四周围着的安静的人群扫视了一遍,才慢吞吞地开口道:“锦春馆大家伙儿的都知道,就是在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馆子,里面连侍奉在侧的婢女都是清秀可人,更别说里面的姑娘们了,那是个个玉面朱唇、香腮胜雪啊,其中更以四大花魁为首,大家都知道是哪四大花魁吧?”
想来人群中也有对美人儿颇有研究的人,立刻说:“知道知道,就是袭琴、瑶棋、梦书、妍画,琴棋书画四位大美人嘛!”
白胡子老头儿又问:“那诸位之中可有见过其中一位美人的?”
一片沉默中,孟浮生听见有人暗自嘀咕:“妈的,锦春馆那种天堂般的场子,哪里是咱们这种粗汉去得起的?!”随即又是一片附和。此时却有人突然高声颇自豪地说:“俺见过!”众人立即将目光转向那人,只见是一个面目普通、身材高大的汉子。见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那汉子将胸膛一挺,傲然道:“俺是个刷漆的,前段日子锦春馆的刘老头请俺去给锦春馆的下人房刷漆,屁大点儿工作,俺没多久就做完了,但俺一想,难得能进锦春馆一趟,就这么出去了多可惜啊!于是,俺趁刘老头去给俺结账的功夫,偷偷溜去前院看了看,俺运气好啊,这一下就让俺见着了一位绝世美女啊!那美人儿漂亮得。。。。。。漂亮得。。。。。。”他应该是难以形容那美人的美色,支吾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漂亮得比俺见过得所有婆娘加起来还漂亮!”
众人又哄笑起来,有人拍拍那汉子的肩膀说:“老八啊,就你身边晃悠的那几个婆娘,白送给锦春馆做粗使婆子人家只怕也嫌丑哟!”
那汉子憨笑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那。。。。。。那种模样的美人,哪里俺这种人可以亲亲抱抱的。后来听刘老头说,俺见着的那个美女,就是锦春馆四大花魁之一的瑶棋,俺当时就想呐,那种美人,若是能让俺抱着睡一觉,啧啧啧,真是死也值了!”
有人哈哈大笑着说:“快别瞎想了老八,别说你一条不值钱的烂命了,就瑶棋姑娘,多少贵公子一掷千金都换不了她一回眸呢!人家外号就是‘冷若冰霜’啊!”
白胡子老头儿边笑边摸胡子,待众人稍稍安静下来了才继续说:“大家想啊,锦春馆的四大花魁已是仙女般的人物了,说明锦春馆的老【和谐】鸨眼光好啊,不然不能把锦春馆打理成这样啊!可这么一个挑挑拣拣才选出了四大花魁的人,会随随便便拉个中人之姿的姑娘来当自己馆子里的顶级花魁吗?这不是砸了锦春馆的场子么?若是她的长相不够,莫说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就是他们自己馆子里的其他姑娘都不能同意啊!所以,单凭这一点,这位新花魁,在容貌上,绝对是能力压其余几位美人的!”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面露赞同之色,但到底未曾亲眼所见,还是有人不服说:“我们没见过,你就见过了?凭什么这么肯定?或许那新花魁是比其他花魁漂亮吧,但比得过连阳公主?人家可是辛国第一美人!”
白胡子老头儿依旧淡定地摸着胡子,笑了笑:“这位兄台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先前也有人说了,不管那新花魁究竟长相如何,也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肖想的,但我们不能,有人能啊!我有个多年的老伙计,在庆王府当差,锦春馆为了给这位新花魁拉拢人气,替她画了十几幅画像给各位权贵府上送去,庆王爷就收到一张,拆看时我那伙计就在一旁伺候,听说庆王爷只看了一眼就两眼发直,赞不绝口,感叹‘此女姿容绝世,倾国倾城’。诸位,庆王爷那是何等高贵的人物?身边的美女如过江之鲫,连他都如此赞叹的美人儿,会差吗?更何况,那只不过是一张画像罢了,若是真人,又该是何等的风姿卓绝?”
孟浮生原本对这新来的花魁没什么兴趣,如今经这老头儿一拨撩,竟也心痒难耐起来,望望身边一个个陷入对美人的痴想的汉子,暗自心中得意,你们费尽心思见不到的美人儿,小爷我可是想看就看呢!心里一得意,面上就容易表露出来,或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快活得太扭曲,白胡子老头儿看不下去,折扇指了指孟浮生,说:“这位小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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