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给你一个理由，那么，我喜欢你够不够。”一阵狂风刮起，带走热气的同时也吹散了凌启的声音，栾月只能看到他嘴唇不断地颤抖着，却没有听清他的话。
“你说什么？”她扯了扯嗓子，这该死的风，早不刮晚不刮，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凌启扭头看向她，目光沉重无比。
栾月抬头也是紧张地盯着他，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只有知道为什么她才能对症下药，才能解开凌启心中的结，才能有机会请他救任祁。
“我说，我喜欢你，我不想救出自己的情敌，这样的理由够不够？！”凌启的声音很大，几乎快要将栾月的耳膜震破，他箍住她的双肩，就那样深情的凝视着眼前这个茫然无措的女人。
倒是栾月忽地笑了起来，“凌启，你开什么玩笑，这样逗弄我很好玩吗？”
他说他喜欢她？怎么可能？他捉弄她的还不少吗？如今还骗她说他喜欢自己，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没有开玩笑，更没有逗弄你，小东西，我也以为自己不喜欢你，或者说，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喜欢。”凌启的眼神忽明忽暗，说话也是哽咽。
“从我吸食你第一缕魂时，我便惊异的发现我的心竟然在的身边便特别的安静。第二次吸食后，我更是发现，你竟然能左右我的心情，你痛我也痛，你高兴，我更是止不住想要笑。我以为这只是单纯是你的灵魂在作怪，它们想要回到你的身体中。可我每次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的全是你，总是想要见到你。”
“每次想到你的心里装着另外一个男人我就觉得难受，我承认我是神经病，因为我已经被我脑海里那些东西折磨疯了。小东西，如果我不喜欢你，我又怎么会一直想要待在你的身边，如果不是喜欢你，我又怎么会对你做出那些……”
凌启说不下去了，其实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栾月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直到前一刻，他都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却多亏了那两个小孩。
他不想承认也罢，不敢承认也好，喜欢便是喜欢。
栾月完全无法接受他说的这些，凌启竟然喜欢自己，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心尖有一丝颤抖，他的心离得这么近，跳的这么强烈。
他真的喜欢她吗？栾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宛若是一个梦，不，比梦还要梦幻，这样的一个男人，一直对自己都只有戏弄，她从来看不明白他的心，忽然他对她说，他喜欢她，这叫她怎么接受？
况且，她的心中……
她又怎么能喜欢上别的人，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别人。可是当他说他喜欢她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底还是有一丝动容的，是感动还是震惊，她不知道。
她只能说，她不讨厌凌启。
“小东西，若是我这样说了，你还执意要救任祁，那么，我便遂了你的意。”凌启说道，手死死攥住衣角。
“凌启，你不该喜欢我的，不管你是不是喜欢我，这和我救凌启没有冲突，不管你愿不愿意帮我救他，我都要救他，就算是我自己也……”
“别说了，小东西，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凌启赶紧打断她的话，他真傻，还期待着自己在她能因为他的喜欢有所改变。
愚不可及的原来是自己！
她明明就深爱着那个人，就算他们后来沦为仇人，他在心中的地位又有谁能撼动？更何况他对于她来说，也许只是一个比陌生人要稍好些的人罢了。他为何要傻傻的说出那样的气话，她那样的决然，自己这样说不就和直接答应救任祁无异吗？
凌启心中满是悔意，可说出去的话若是再出尔反尔的话，小东西估计再也不会理他了。之前他说他后悔，说他说过的话从不是真话时，看到她凄楚的模样，心头便莫名的紧张。
特别是她说让他杀了她那一刻，他肠子都悔青了。若是可以，他不愿再伤害他，现在却是让她骑虎难下。若是答应救了任祁，势必要吸食她的灵魂，他真的不想。
有一件事，他忘了告诉她。那便是那铃铛虽然没有命令他的本事，却有让他不得不吸食他灵魂的力量。当初她吸了他的血，便是种下了这个魔咒，这是左护法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害怕他到时候后悔而提出的建议。
他本觉得无所谓，因为自己绝不会后悔。可却从未想到，有一天，他真的后悔了，他不想再吸食她的灵魂，一点也不想！
低头迎上的是栾月欣喜的眸光。
心头却是苦楚不堪，第一次，他被逼到这个境地。
如今他也只能祈求小东西失去了这一魂后身子还能支撑。之前他将她偷偷带到凤鸣岛的风谷时，几乎耗尽他所有的力气才缓解了她的衰老之症，如今却算是功亏一篑了。
凌启再一次揽过栾月的头，紧贴胸口，嗫嚅道：“小东西，我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喜欢我好吗？”
栾月伸手环住想要他的腰，小心翼翼地抬起双手那一瞬间，手募地垂下。她到底该怎么回到才好，若是说好，以后要是不能喜欢上他怎么办？她自己都不确定在深爱一个人那么多年后，还能再喜欢上别人。可若是说不，他会不会伤心，他会不会不答应自己？
此刻不管她如何回答，她不想让他难过，更不想让自己难做。
凌启苦笑一声，他能感觉到怀中的人的为难，他近乎乞求地说着：“既然无法答应，那永远待在我的身边如何？”
栾月鼻子一酸，在他怀中急急地点头，却又摇头。
凌启先是一喜，却在栾月摇头那一瞬间心头一紧，“连让我陪着你的机会都不给是吗？小东西还真的是残忍啊。”
话虽说得清清淡淡，两人的心头却是异常沉重。
听到这话，栾月再一次猛地摇头，急忙解释说道：“不是的，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可是不是永远，因为我的生命有限，说不定哪一天便离开了，你的永远又怎么能是我的永远？”
凌启听到这样的答案，眉头多了一丝凝重，将她紧紧抱紧：“不会的，我会让你永远陪在我身边，我的永远便是你的永远。等你报完仇，等你放下心中的包袱，我便带你走，你留在尘世间只会心情沉重。”
栾月觉得眼睛好痛，痛的她不得不再一次落泪。
耳畔回荡着凌启的那句话，我的永远便是你的永远……
这样美好的憧憬，她真的还能再拥有吗？会是眼前这个男子给她带来的吗？
她不敢想，却又止不住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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