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月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颓然地倒在凌启的怀里。
原来他是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了她，她前一秒她还希翼他是不想杀她，他将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当做是胡闹。
她错了，大错特错了！
原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她，只是碍于人多而已。
栾月温顺的跟在凌启的身后，心却如死灰。她好恨，恨自己以前要对他这么多期待，恨自己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无可奈何那个。
第一次见面也是，现在也是。
“凌启，你这样玩弄我，难道不会觉得很无聊吗？”栾月一直跟着凌启到无人的小巷中。
凌启却转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将她抱紧，力道之大差点让她窒息。
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一会儿对她冷淡至极，一会儿又做着这样亲昵的动作？还是说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因为无聊，所以要玩弄她？
栾月再也止不住汹涌的泪水。
她快要被这个男人逼疯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颈间募地传来一阵沙哑的嗓音：“小东西，真的必须要救他吗？我可不可以拒绝，我真的不想。”
栾月再一次懵了，她猛地再一次睁开双眼，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眼睫，她想挣开却不能，只能任由他抱着。
他刚才说什么？救他？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耳边是再次传来他低沉的话语：“小东西，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不过……”
他激动地语无伦次的说着，栾月只觉越发地莫名其妙。
他刚才闹别扭全都是因为任祁？她救任祁他为什么要生气？任祁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不情愿？
见栾月不说话，凌启以为自己没有说清楚，心下一慌，将她梏得更紧，颤抖着说道：“小东西，你别这样，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我不要！”
虽然凌启的话语一时让人难以理解，可栾月明显能感觉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离她的心那么近，一下一下不停地跳动。
他真的很紧张，他在紧张什么？
“凌启，救他好不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其实栾月想说很多话，想弄清楚凌启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听不懂，可是话到口中却变成了这两句。
是的，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救任祁，若是不救他，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凌启将她推开，大吼：“可你想过没有，你将要杀了她的父皇，你还灭了他的国家，你若是救了他，到时候就不怕他复仇吗？你要知道你救的是你的仇人！”
“我不管，我要他活着！不管将来他找我报仇活着什么也好，我都不在乎，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报应！”栾月用手捂住双耳，摇头低喊道。
晶亮的泪珠随着她的摆动而四处滴落。
“你不在乎我在乎！”凌启暴怒，“你这个愚蠢的女人！”
栾月无力地坐在地上，咸咸的泪水滑进嘴里：“你在乎我的灵魂不保吗？在他杀我之前你便将我的灵魂全都拿去就行了，我早一点死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我这一生，从爹爹被杀的那一刻开始，便一无所有。仇恨成了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如今大仇即报，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在他的手上……”
凌启蹲下身抱住她的头，死死摁住，像是要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用力，“我不准！我不准你死！你的命是我给的，我不准你死谁都不许！”
“凌启，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应该死在你的手上对吧。”
“我说了，不准你说死！”
凌启将栾月紧紧抱在怀里，勒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各自不说话，七月的天，地面早已被毒辣的阳光炙烤地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炉，他就这样抱着她，一动不动。
任凭汗水划过脸颊，薄衫湿透，依旧无动于衷。
突然两道童声在不远处响起：“小玉哥哥，你看他们多傻，这么热的天，还在阳光下暴晒，一会儿啊，那白皮肤准晒黑。”小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
小男孩拉着她胖嘟嘟的小手，也是奶声奶气的说道：“管那么多干什么，是他们自己傻。颖儿妹妹，咱们走吧，一会儿你娘亲找不着咱们又得打你了。”
“可是现在回去娘亲依旧会打颖儿的，因为今早颖儿打碎了几个鸡蛋，这才偷偷跑出来的。”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
小男孩听了有些为难，突然灵机一动说道：“走，我家有鸡蛋，你拿回去，这样你娘亲就不会打你啦！”
“真的吗？”小女孩还有些疑惑，泛着大眼睛问道。
“当然真的啦，玉哥哥那么喜欢颖儿妹妹，怎么会骗你呢？”小男孩拍拍胸脯说。
“我也喜欢玉哥哥，玉哥哥最好了！”
凌启抬起头，目光投向两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只见那女孩一双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抓着小男孩，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双眸子在阳光下散发着晶亮。
忽地，他地下头去，看着怀中抽泣不止的栾月，叹了口气，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手指轻轻抚平她适才有些凌乱的头发。
“小东西，我不会让你死，更不会救他，你也不要想着他！若不是这件事，别的任何事我都答应！”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和服软了，不知为何，只要从栾月的口中说出任祁都会让他顿时方寸大乱。
“凌启，我只求你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任祁，可是若不救他，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这一辈子他都会成为夜夜缠绕我的梦靥。”栾月乞求的目光晃得凌启有些不舒服，他别过头去不看她。
“栾月，你到底懂不懂……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吗？”凌启望着远方，幽幽的吐出几个字。
栾月听得有些迷糊，她怎么知道，她正想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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