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追回来多少东西,一分为二,落英院一份,另一份我们四房均分。”长平侯做了最后的总结。
其实在场人所有人心里都知道,尽管夫人将那么多东西都给了何府,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还能留下多少?恐怕并不多。而能追回来的东西,更是有限。今天此举,其实更多的是在告诫夫人,告诫何府,相信今后夫人就不敢在这般明目张胆的用婆家的家产来接济娘家了。穆家当了这么些年的冤大头,如今,受够了,便直接将根源给砍断了。
“为何?落英院什么力都没出?”四爷却是不满了,凭什么要分给落英院一半啊?他们做什么了?今天还不是他们兄弟累死累活不惜得罪母亲,将那些东西才追回来!
长平侯深深的看了一眼四爷,语含警告:“老四,好好做你的事,别整日里琢磨些旁门左道的。当初祖母临去前说了,大伯去的早,大伯母和堂弟孤儿寡母的,她的嫁妆留给大伯一脉一半,你忘记了?”
四爷在长平侯锐利的目光下败下阵来,不敢再言语什么,便只能默认了他的说法,心中只想着:便是那样分,自己也能分到些东西,勉勉强强啦。
一场闹剧,就这般收场了,没人愿意再在这儿耗时间等着何舅舅,便都散了。只是何夫人,还被禁在福安堂,除了不许踏出福安堂的大门,其他并无拘束。
暖阁的偷听人组,在夫人说“散了吧”的时候,就已经一溜烟儿的跑了,再不跑,肯定会被逮个正着的。人出了福安堂,先是去了十姑娘的小院儿躲了一会儿,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穆云琅一脚踏进明熹阁,就看到临川长公主和穆骏坐在里面正等着自己,顿时就苦了一张脸。
“做什么去了?”临川长公主脸色不好的问道。
“……”穆云琅无言以对,她不想骗临川长公主,也不敢直接就说她们个人跑去偷听了。
“胆越来越大了!娘不让你去,你就偷偷摸摸去?”临川长公主看到女儿耷拉着脑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有点心软,但是还是严厉的说道,“非礼勿听,你这几年读的书连这句话都不记得了吗?”
穆云琅可怜巴巴道:“娘,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在哪儿了?”临川长公主反问。
“答应了娘的事情没有做到,按捺不住好奇心。”穆云琅老老实实交待着。
“好了好了,孩知道错了,你就别说她了。”穆骏适时的插了一句。
临川长公主斜了他一眼:“就你疼女儿是不是?”
“嘿嘿……这不是,看孩可怜的吗?”穆骏笑呵呵说道。
被穆骏这么一打岔,临川长公主也就气不起来了,但是后面的教训,还是要教训完的。
“不是娘不想让你听,你年纪小,不适宜接触这些。”临川长公主叹口气,将穆云琅拉进怀里,摸摸她脑袋,“过些年,等你长大了,就算你不想接触这些,娘也得想方设法让你知道这些。现在,你就简简单单的好了。”
穆云琅懂事的点点头:“我知道,娘是为我好,下次不敢了。”
那天的事情,最终以何舅舅归还了一部分东西结束了,这些东西加起来,总算是过半了,而那些何舅舅拿不出来的东西,早已经不知道被卖到哪儿去了。何舅舅原本是不愿意归还的,但是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天接到信件,急匆匆赶到长平侯府,和夫人密谈了很久。没人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事后只听说屋里叮叮咣咣的,许是砸烂了不少东西。小半个时辰之后,何舅舅回去了,然后将何府留下没有卖掉的那些东西带到了长平侯府,经由长平侯核查之后,终于如愿将何夫人领回去了。只是,众人都很诧异,第一次来的时候,何舅舅面带怒容,而最后离开的何舅舅却是带着笑意的,让人着实不解。
倒是穆云琅猜测到了一种可能,何舅舅将东西还回来,长平侯心中带气,也不愿用银钱来换了,完全就是强逼他吐出来。但是何舅舅那样的人物,将那些值钱的东西吐出来还喜笑颜开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夫人已经补偿他了。
穆云琅能想到这一点,临川长公主那些人精自然也能想到,但是却无人阻止,为何呢?长平侯府公中的账目,夫人已经支使不动了,她现在唯一能动的,也就只有她的体己嫁妆,以及这么些年攒下来的那些银钱。而那些,别人是没有置喙的余地的,所以才对她不管不顾的。
“姑母,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四夫人伏在夫人的肩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转过头,缓缓看了她一眼:“你当我有什么办法?他们这是掐住了我们不能对薄公堂,你娘那般蠢,把把柄轻轻松松递到了他们手里,我能怎么样?老四房里,你也别老想着压着她们,方氏这一遭就算了。家业兴旺,当以嗣为重,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如今你打落了方氏的胎,还要将她卖出去,让老四心里怎么能舒服得了?”
“可是……可……夫君……”四夫人抽抽噎噎的半晌,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闹得越不像话,就把老四推得越远,你当真要同他结了仇才甘心?”
“他见天儿的躲在方氏那个贱人的屋里,我能有什么办法?旁边还有春香几个小贱人想方设法的勾着他,姑母,凤儿真的没法了。”四夫人一听夫人的话,心里越发觉得委屈了,若当初知道四爷是这般货色,死都不会嫁给她!
“都是人走出来的,办法也都是人想出来的,你光顾着哭哭啼啼有什么用?”夫人见她这幅没出息的模样,斥道,“方氏那边你莫要再理会了,这件事若非我压下去,没有被隔壁的那个煞星听到,否则你以为你现在还会这么安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