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重生...》 第七章 小露锋芒

    周姨娘语中带刺。弄玉愤然，明知事有蹊跷，可周姨娘把国公爷给抬了出来，也不敢再说话。

    “八十板？”石榴吓得使劲揉着袖，心说幸好小姐这么快赶来，不然阳妈妈这回可保不住了。这会，大概还没行刑吧？否则，岂不是要了阳妈妈的命！

    周姨娘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即便阳妈妈是邀月小筑的人，她也能去提人，说上天，也是国公的令。

    “阳妈妈如何会扑杀虎妞？”慕晞冷然：“她是个老实人，哺养了两个主也从不僭越。”

    “一应的证人都有，孙小姐莫要颠倒黑白。”周姨娘笑笑，像是完全听不进慕晞暗讽她的“僭越”。“至于那仆妇的错失，稍候我自会向夫人领罚。”

    慕晞自来受宠，身份更是只比皇亲略差一筹——皇后嫡亲外甥女，王家嫡外孙女，国公嫡长外孙女。莫说一个姨娘的院，便是皇宫也自闯得。依了她以往的性，哪会与姨娘打言语机锋，一早便抢了阳妈妈，稍带将周姨娘给罚了。

    只是，如今的她顾虑重重。祖父西征若归，见周姨娘无故有恙，岂不是对长房心寒？二房的对这公爷世位可是眼热得很。

    弄玉悄悄拉了拉慕晞的衣袖。

    慕晞蹙眉，迈开步就往屋里去了。弄玉直跺脚，生怕慕晞看不清这长房与二房的龃龉。

    周姨娘眉开眼笑的跟了上去。

    屋里，阳妈妈跪着。她只穿着缟素的中衣，头发散乱，挡着脸。

    慕晞两步走进，颤着声：“奶娘。”伸手撩开凌乱的发，阳妈妈昔日白净肉肉的脸，肿胀得像个包。几道掌印清晰，红红紫紫青青，五色缤纷。

    阳妈妈垂头，声音低沉：“小姐……”带了几丝哭腔。

    周姨娘抱着手，把主仆人的表情全看进眼里，越发笑意盈盈。端敏瞅着周姨娘，伸手拉拉周姨娘的衣袖，额头见汗。

    慕晞抬眼，狠狠地盯住周姨娘。四下里有微微春风，拂得玄关处珠玉帘“铃铃”作响。

    石榴正站在慕晞近前，冷不丁的打了个颤。弄玉先是被慕晞森然的眼神震得一愣，继而向着屋处偷瞄——夫人怎么还没来？小姐莫不是要发飙？要真把周姨娘弄出个好歹来，夫人怪罪下来，自己还不得陪了周姨娘？

    弄玉凑到石榴耳边，轻声且坚决：“待会儿小姐要发怒，可别管什么顶撞不顶撞的，先把

    小姐拦了！”

    周姨娘正要开口，端敏忙接口：“阳妈妈哺育两个主，姨娘虽逮了她，到底还是顾惜着她的身。”明明不过七岁的小人，哪会有这样狠戾的眼神？这孙小姐竟像是从恶渊里爬上来的猛兽，把她这个见惯勾心斗角的成人都压得无法呼吸。

    端敏猛然打了个抖，不自禁地声音渐弱。原来，周姨娘竟狠狠地掐住端敏的手心，尖锐的指甲入肉。

    慕晞勾勾手。

    石榴虽然紧张，到底还是活泛灵活，忙“吱吱咯咯”地拉动一张暗红漆的几。

    这是干什么？周姨娘有些疑惑。但见小身板的石榴很快便把几拉到她的身边，不由讥笑一声：“你这丫头……”

    话未说话，慕晞便跳上几，“啪啪”两耳光便扇到了周姨娘脸上。

    那两耳光扇得利，周姨娘全然忘了反应。等到周姨娘脸上有了痛意，正待发作之时，慕晞已然被弄玉从几上扶了下来。

    “小姐，你可要顾及身。看你，汗都出来了。”石榴捧着慕晞的手，“啧”了两声，似是心疼。

    “瞎说什么？林嬷嬷要知道你这个样，你就等着去做浣洗丫头吧。”弄玉摆足了大丫头的架势，瞪着石榴道：“林嬷嬷教导的，女闺名啊！慧黠貌美，我们小姐不缺，贤良淑德，我们小姐更有。下回看到小姐想教训奴才，就要提早自己动手。哪有让小姐亲自动手的道理？”

    石榴咬着唇，委屈地应道：“知道了。莫要告诉嬷嬷。”

    周姨娘只抚着脸，气得胸前愈加波澜起伏。

    “阳妈妈哺育两个主，劳苦功高。周姨娘可记得这话就好。”慕晞扶起阳妈妈，唤道：“石榴，还不去院里取些伤药来。嗯，就拿那回春膏。”

    石榴应了声，小跑着出了门，一轻笑，细微得很，却又如同响在周姨娘心底深处。直震得她的心生疼。周姨娘气得俏脸煞白。

    阳妈妈自然痛哭流涕。

    回春膏，宫里才有的好东西，治疗外伤、淤青最是有效，数日便回复如初。慕晞上回进宫，皇后姨母赏了两瓶，说是慕晞皮，有着这东西防着，免得伤了肌肤。这话也是刺刺丫头出身的周姨娘，阳妈妈这伤，便是不用伤药，也很快会好。

    看来这周姨娘倒是知道分寸。看着涨红着脸，默不作声的周姨娘，慕晞若有所思，前世的她一直以为周姨娘嚣张，仗着祖父的宠爱乱了体统。真是小看她了，那无法无天的做派，怕也是做给大房看的。

    “奴婢哪能用回春膏？”阳妈妈终于缓过神来，哭得一抽一抽的。

    弄玉小声道：“小姐说用得，你自用得。且说说虎妞的事。”她有中有些感慨：这国公府里正经主，除了国公便是长房这一脉，用的人第一要求便是忠厚。长房里的佣人，除了新月姑姑调教的包括自己在内的这几个，怕是都如阳妈妈这般不经事……

    阳妈妈一听虎妞，顿时大哭：“小姐，我扑的可是只黑猫。樱儿，园喜几个都可以证明我清白的。”

    “好端端的，扑那猫做什么？”弄玉问了声，很快便想到了源头——那发、情的猫，哭得自是糁人，像个受虐的孩。大约阳妈妈以为那便是小姐梦魇到孩的原因。

    弄玉只恨不得自己没问这句，阳妈妈更不敢说。好好的黑猫，偏变成了白猫虎妞。这事儿，她承下便是了，哪敢扯上小姐？她虽不看不清二房那位儒雅外表下的夺嫡之心，唯一清楚的便是做奴婢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