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德二十年五月初一,殇王府再次挂起了红绸缎,鞭炮声震耳欲聋,喜气洋洋,人来人往。殇王殷澈再纳新妃,并且一次就纳了三位,也是荣耀万分。
新妃入府,毕竟是二妾一侧,自然没有迎娶陈玉桥和如尘那般隆重,也没有八抬大轿前往迎亲,三位新娘子都是在四人轿中来到王府,便直接送往各自的院中了。倒是王府大院里,又是一番热闹,摆了三四桌的酒席,请的都是些亲信的大臣。
如尘坐在西院的石板上,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西下的太阳,心中竟不知名泛出几番酸涩,淡淡自嘲起来。
“娘娘,何必为难自己,若是难过,哭出来或许会好过些。”
如尘摇了摇头,“除了还酹,再不会有任何男人会让我难过。”
院子里热闹极了,皇帝还送来了贺礼助兴,倒是一片热闹,大红灯笼笼罩在整个王府中,一片红火,从西院远远望去,远方一片灯火辉煌。
如尘坐在院子里的梨树下,垂目轻轻弹奏着凤求凰,没了往日的激情,倒是有些淡淡的轻柔,听不出情调。
锦月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如尘,一回头,方才看到站在院外大门的黑影。
锦月俯身行礼,然后悄然退下。
直到感觉到前方的灯光被高大的黑影笼罩遮挡,如尘才诧异地抬起头。
还酹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袍子用金线绣着一只丹顶鹤,背对着灯火,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微风却吹起他的长发,没有穿盔甲,便将长发散了下来,墨黑的青丝随风微微晃动,月白色的袍子趁着月光和远处的灯光有些微微发黄,如尘顿时眼睛一酸,不自觉地起身,晃了晃身影,险些摔倒。
还酹一惊,伸出手拖住了如尘的腰际,顺手一带,将如尘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我来了。”
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带出了泪珠,挂在睫毛上,映着远处的灯火,晶莹剔透。
他近在咫尺,却似乎远在天涯。她愤怒,她伤痛,当初他怎么可以如此舍得将她丢进这深不见底的殇王府。
你来了,可是却是姗姗来迟。
“还酹,要了这江山罢!”
不知过了多久,如尘喃喃说道。
还酹身子一震,握住她的双肩,震惊地看着如尘,仔细地在她略微惨白的脸上想要寻找些情绪。
如尘只是轻轻抬眸,静静地看着还酹,没有表情,可凤眸中闪烁的泪珠却晶莹剔透,似乎都能看到那晶莹中映照着梨花。
“如尘……?”
如尘侧目,看向远处那片辉煌,淡淡地说,“只有这样,我才能永远跟你在一起。”
风,划过还酹的发丝,漆黑的发丝微微飘着,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如尘娇小的身子,震惊的眸子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回味着她如此惊人的言语。
“得尽天下,才能为所欲为。”如尘痴痴地看着远处的灯火,“但愿到那时,你的心里,还是只有冷如尘一个。”
夜,被那片灯火辉煌映衬得有些微微发白,如尘静静看着还酹匆匆离开的身影,淡然一笑。
还酹,冷还酹,你还是那个穿着单薄的布衣站在白雪皑皑中的冷还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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