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一片狼藉,已是空无一人。仅有少许的血迹和焦痕告诉霜飞逸,这里发生了一场战斗。现场的血并不算多,这让霜飞逸放心了不少。从他的经验来看,至少没有人负伤过重。
血迹一直延伸到了客栈的后院方向。霜飞逸循着血迹,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缓缓向前。他缓缓推开后院的门,一块飞石突然迎面袭来。
“砰——!”
飞石与霜飞逸的冰墙撞击在一起,发出震耳的声响。
“哈……哈……哈……”紧接着,少女的喘息声传入霜飞逸耳中,“是……是霜……霜飞逸大哥吗?”
“是我,琥。”霜飞逸撤掉冰墙,走入后院中。
只见得秦涨贵眯着眼睛靠在一棵大树上,均匀地呼吸着,似乎睡着了。他的衣服被划破,胸前有一道细微的红痕,想来是秦琥已经用灵疗术为其治疗过了。
“发生什么了?”霜飞逸忙问。
“一个面部严重烧伤的人突然袭击了我们,还抢走了我二叔的吊坠。”
“吊坠?什么吊坠?”霜飞逸一怔,一段雾蒙蒙的记忆在他的脑中忽隐忽现——他刚要抓住什么,却又消失了。
“一个墨蓝色的有点儿……有点儿丑的吊坠。”秦琥皱了皱眉眉头,“那形状怪得很,一点也不像饰品,倒像是未经打磨的原石。”
“对!就是这个了,原石!”霜飞逸忽如梦中惊醒。
“原石……怎么了吗?”秦琥不解。
“殷知火生也有一个类似的吊坠——不过他那是红色的火灵晶原石。”霜飞逸说的到此处,突然顿了顿,“说起来……墨蓝色的是什么原石?”
“我也不清楚……”
“可一个原石有什么好抢的?”
“听我二叔说,那是秦家世世代代守护的东西。”
“坏了,”霜飞逸大呼不好,“搞不好那就是第三件东西!”
“什么第三件东西?”秦琥问。
“没错,那人抢走的就是你说的‘第三件东西’。”秦涨贵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都怪我大意了,在大厅里把它拿了出来……”
“伤势如何了?”霜飞逸将吊坠的事情撇到了一旁,关切地询问道。
“托了琥儿的福,已经好了八九成。”秦涨贵扶着树站直了身子,“你们快去收拾行李吧。收拾好了赶紧回狼牙月去,往后的日子怕是很难安宁了。”
“那二叔你呢?”秦琥问。
“我……我就留在这儿。”
“不行,万一那人再来找你怎么办?”
“不会的,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是不会再来找我麻烦的。”秦涨贵双目无神地望向前方,“而且,我必须守在这儿,免得……免得老三找不到家。”
“二叔,爸爸他……他不会再回来了,十年前他就已经……”
“只是失去音讯不是吗?”秦涨贵打断了秦琥,“没有人见到过他的遗体甚至遗物,不是吗?”
“二叔!”
“你不要劝我了,我会等的。”秦涨贵苦笑道,“反正你二叔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但你还有很长的路,还有很多的可能性。快走吧。”
说罢,秦涨贵冲秦琥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中。
“这个老顽固……”秦琥愤懑地嘀咕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霜飞逸道,“飞逸大哥,我们走吧。”
“嗯……啊……好……”霜飞逸还没缓过劲儿来,有些失神地回道。
“我遇到的怎么净是些苦大仇深的主儿。”他心想,“人以群分也不是这么分的吧……”
……
数日后,一艘型军舰离开了梅花镇的港口,向着狼牙月返航。
“三赤,你先检讨一下自己吧。”炎霆得眯着眼睛,站在护栏边,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是,老师!”寒江学身姿一正,面无表情地回道,“本人,三赤·寒江学,因行事鲁莽,置任务于事外,置国家尊严于事外,导致了严重后果。现暂口头向大贵族炎霆得先生检讨,事后补交十万字数面检查,并自请禁闭三月,望炎霆得先生批允!”
“十万书面,三月禁闭,”炎霆得晃着身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觉得书面检查和禁闭能解决问题吗?”
“报告,不能!”
“那你觉得书面检查和禁闭能消火气吗?”
“报告,不能!”
“对,不能。”炎霆得转过身子,睁开眼,慈祥和蔼地看着寒江学,“所以我不会让你写书面检查,也不会关你禁闭。”
“我……”寒江学双腿有些发软,冒出冷汗来,“我愿意接受议事阁的审判。”
“放心吧,议事阁不会有审判。”炎霆得嘴角微微一勾,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因为这次发生的是私人事件。我是以我个人的身份来处理这件事情的,与狼牙月无关。”
寒江学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好好感谢天子脚下的那位大人吧,我是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才愿意如此解决此事的。”
“是……”寒江学松了一口气,“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谢。”
“现在说说殷知火生的事情吧。”炎霆得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是一块不世出好钢。这样的好钢,要是想打造出一柄不折损其价值的利剑,需要千锤百炼——用雷神的锤,用炼狱的火!你懂我的意思吗?”
“明白。等他入学,我一定……”
“不不不,你不明白。”炎霆得打断了寒江学,“别忘了,你的账,我还没算完呢。”
“那您的意思是……”
“一回国,你就立马对他进行私人辅导,好好挫挫他。你要尽可能地严格,最好能比我当年教育你的时候更加苛刻。我给你提出的底线只有一条——留活口。”
“是,学生明白了。”
“好,你就趁着还没靠岸,享受一下所剩不多的悠闲时光吧。”炎霆得大步迈到寒江学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现在去找那捣蛋精聊一聊,想必他在那黑笼子里已经咒杀我无数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