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飒然间,赵飞元闪烁着银光的枪尖已经离那蓝衣青年不足三寸,只见那蓝衣青年忽的抽出腰带,猛甩一击,那腰带缠住了赵飞元的枪身,续而枪尖被带偏了方向,赵飞元一惊,赶紧抽回银枪,后退数步,定睛一看,那蓝衣青年手中的腰带虽然包着布料,却坚韧非常,想必腰带内是藏了个鞭子,若不是自己抽身快,只怕长枪都要被夺了去。那蓝衣青年微微一笑,手中腰带一抖,瞬间一步越上,腰带如同疯狂的蝴蝶马蜂般乱舞起来,却保持着统一的整体方向朝赵飞元身体各个部位进攻而去,赵飞元知道此人武功确实不弱,不敢再轻敌,将手中长枪往前格挡,身体向后撤去,同时快速挥舞长枪,以防再次被缠上,蓝衣青年步步进逼,赵飞元节节败退,双方斗了十几招,眼看就要退到擂台边缘,赵飞元心道不妙,大悔方才轻易比武,今天若是败在这儿手里,自己在江湖上该如何立足?当下把心一横,怒吼一声,使出了一记自己最后的杀招,只见枪影飞舞,银光肆意,众人惊呼,几位年长的老师父道:“想不到赵飞元竟然已经学得了“盘蛟门”的绝学‘龙跃飞光’”,台下赵飞成脸色阴寒,心道:“师父啊师父,你为什么就那么偏心呢?不过也罢,就算你不教我,现在赵飞元死了,此招失传,这江湖上的枪法也无人再是我对手”。
只说那蓝衣青年见到如此造势,冷笑一声,手中腰带一抖,那布套竟然脱落下来,露出真身,原来是条黑色千节鞭,这千节鞭与常见的九节鞭不同,九节鞭既节节曲折,又道道刚硬,既富于变化,又威力非常,而那千节鞭每节不足一掌横宽,且越往上硬节便越,虽然更富于变化,但威力大打折扣,因此,江湖上使千节鞭的实在没有几个,且看那蓝衣青年如何用千节鞭应对赵飞元。
幻影无形的枪尖飞速抵达蓝衣青年的周身,众人本以为又会是场持久战,却万万没有想到!那蓝衣青年竟然没有挥鞭格挡,而是直直向赵飞元冲去,全然不顾周身的枪影,赵飞元也是一惊,却也想不了太多,赶紧运枪朝蓝衣青年的要害刺去,眼看就要刺入对方的咽喉,赵飞元正在暗喜,却突然感到手臂一震,顿时冰凉,枪口不由得刺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胸口又是一疼,不由得血气上涌“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直直的朝后飞去。
台下众人可看得清楚,原来就在刚刚一瞬间,那蓝衣青年的千节鞭竟然击中了赵飞元手臂的“侠白”“尺泽”两穴,且不说他武艺如何,单是这精准的穴位打击,就不是同龄人所能及,而且千节鞭极难控制,更是十分了不起,众人虽然恼他心机歹毒,却也不由得暗自称赞,只是不能相信,“盘蛟门”的绝学在江湖中算得上是上程功法,如何能让蓝衣青年钻了空子?未免匪夷所思。此时赵飞元早已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为了保住师父所创武功的名声,只得实话实说,喘着气道:“我这龙越飞光只只不过是半吊子罢了,此招分攻守两式,师父他老人家还只教了我攻式,就就去世了”众人不禁暗叹,这盘蛟门的绝学,只怕是真的要“绝”了。
此时,蓝衣青年又露出得意的笑,道:“那就去地府找你师父学完吧!”忽的甩出千节鞭,直朝赵飞元百会穴击去,,而赵飞元也无心抵抗,静静等死,座下众人虽暗自惋惜,但江湖中向来注重誓言,无人上前相助,就在千节鞭快要击中赵飞元时,人群中忽然飞出一道白影,直朝擂台冲去,“啪!”地一声脆响,赵飞元只看见眼前不足半丈处炸开了许多白影,定睛一看,竟是瓷碗的碎片,再抬头,那蓝衣青年正对着人群里扫视着,只见他缓缓大声道:“不知是何方高手,此次乃是立下生死状的比武,还请不要插手,免得坏了阁下的名声!”,这蓝衣青年也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手,这江湖上谁不是注重名声?没有谁会当这个搅屎棍。
而座下有江湖好汉道:“今日武林同好齐聚,是难得的好日子,阁下还是不要做晦气事的好”众人附和,这些人虽然不愿坏了自己名声,但既然已经有人出手,他们自然也不能再眼睁睁地看赵飞元这条响当当的汉子惨死在这心机歹毒的青年手里。
蓝衣青年不再说话,如今几乎所有人都在护着赵飞元,再出手只怕会引起众怒,冷哼一声,道:“既然众好汉如此说来,我便给各位一个面子,”说着又对台下大声道:“明人不做暗事,方才出手的不知是哪位高人,在下想请来赐教一番!”,座下不禁陷入沉默,虽然都觉得那人为了自己的名声,定不会出面,但不禁还是四处扫视,这事,沐雨铭大声道:“是我又怎样!”,一瞬间,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了过来,沐雨铭在这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丝毫不局促,慢慢走上擂台,来到赵飞元身边,忽的出手点中了赵飞元手臂的几个穴位,随着内力灌入,赵飞元只觉得冰凉麻痹的手忽然涌入了一股热流,马上就恢复了知觉,不禁惊讶地看着这个男童,沐雨铭道:“师父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赵大哥只管好好练武,他日再报此仇。”说着又转向那蓝衣青年,道:“不是要比武吗?出手吧”,那蓝衣青年本来惊讶于这个男童的出现,又见到他竟然能解开赵飞元的穴,更是诧异,沉默一会,心道定是那高人不愿出面,叫自己的弟子上前,缓缓笑道:“不知阁下师出何门?”沐雨铭道:“关你屁事”,这一下,座下众人不禁哈哈大笑,本来江湖上就多是粗人,一直就看不惯这阁下来阁下去的,这孩子厌人不遮,好生直爽。
蓝衣青年笑得有点僵,暗自想:“何不引这子跟自己定下生死状,那高人怎么会眼睁睁的看自己的弟子被人打死,定能引他出面”于是笑道,我这人从来不争胜负,只决生死,沐雨铭接口道:“既然你喜欢定生死状,那我跟你定就是了,只管快快比武就是”,这么轻易就上钩,倒是蓝衣青年楞了一下,台下众人不禁大声道:“兄弟使不得!”“不要中了这奸人的诡计”“你这人好生不要脸,竟然跟一个孩子定生死状!”
台下的曼夫人更是不忍,拉着曼陶城道:“老爷,快救救铭儿”,曼文馨也眼泪盈盈望着曼陶城,此时曼陶城也焦急万分,正要制止比武,忽然被一人按住肩膀,扭头一看,竟是松陶之,他缓缓道:“别急别急,我看这孩子不一定会输呢”曼陶城又要说话,松陶之摆了摆手,专心看着台上,曼陶城也不好再说什么。
台上的蓝衣青年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引那高手出来,甩了甩手里的千节鞭,直接就出了杀招,如蛇身蝎尾般的鞭子直朝沐雨铭奔来,不留丝毫生机,沐雨铭抽出背上的大剑,迅速挥舞起来,那大剑刃宽柄粗,在沐雨铭手中虎虎生风,硬是挡住了蓝衣青年的攻势,两人来来回回,你进我退,往返数招,每每长鞭即将触及沐雨铭的穴位和要害,却都会被剑身巧妙弹开,续而又能转招还手,众人不禁越发咂舌沐雨铭的武功,那蓝衣青年更是感到越来越不妙,本来只是想引蛇出洞,却没想到这孩子武功跟自己不相上下,非几十招内不能取胜,弟子如此,师父岂不是更望尘莫及?想不到在非门派座中,还有如此高手,不过眼下,赶紧先打下这孩再说,只是这孩招式古怪,看似招招直接了当,却处处又暗藏变化,全然不与任何门派相符,根本摸不到玄机,再如此下去,就算取胜,也会在这些江湖好汉面前丢尽了脸,这蓝衣青年虽然不注重江湖名节,但对于武功高低上下却看得极重,如何能容忍一个八九岁的屁孩?蓝衣青年气急败坏,招式越发缭乱,沐雨铭见此,突然变换剑法,原本如白般附在沐雨铭周身的剑芒,忽的变成了海面激起的狂涛!迅猛地向蓝衣青年冲去,蓝衣青年大惊失色,赶紧运鞭成旋,护住前方,那剑芒刚抵达鞭身“噹!”地一声巨响,只见沐雨铭突然调动步法,一个幻影闪在蓝衣青年左侧,蓝衣青年简直不敢相信如此之快的速度,慌忙挥起千节鞭,朝左侧击去,这全力一击,却打在了地面上,直把擂台的石地板砸出来手掌大的坑洞,蓝衣青年还未曾反应过来,只觉右侧虎虎生风,而挥鞭格挡已来不及,只得转身举掌迎击,待刚看清袭来的东西,竟然不是剑尖,而是一个的肉掌,蓝衣青年大喜,毫无保留地运气全身内力,必要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崽子毙于掌下。
双掌顷刻之间对在一起,“呯!”的一声闷响,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浪向四周炸开,激得尘土四起,台下众人却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望着擂台上的两人。两掌瞬间相拼,续而又快速弹开,接着又撞在一起,这第一次对掌,蓝衣青年就知不妙,这孩子内力不在自己之下,而自己已经灌入了全身内力,手臂已经有些虚脱,谁知沐雨铭竟然还有力气再出一掌,若是不接,一是击在自己身上必有内伤,二是等于承认了自己武功不如这孩子,只得硬着头皮再运起蛮力再对一掌,只期盼沐雨铭也是在强撑,可是,这第二掌一撞在一起,蓝衣青年只觉一股比方才弱了半成,但毫不客气的内力直直地灌入自己手臂,撕肉炸骨的剧痛侵入体内,直把手臂震到了自己身后,接着身体也被手臂带离了地面,飞到了半丈开外,,蓝衣青年已经失了方才的神采,挣扎地翻了个身,又对着地面呕出了一口血。
擂台下的众人已经惊得呆若木鸡,直到一人大声喝了声彩,接着便是排山倒海的叫好声,沐雨铭在这些喝彩中有些得意,微微一笑,对着缓缓站起来的蓝衣青年道:“今天饶了你,你走吧”,蓝衣青年何来的颜面继续留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沐雨铭环顾四周,在这尽是惊异的眼神中不由得飘飘然了起来,突然身后传来一苍老的声音:“很享受是吧?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