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志连衣服都没脱一个猛子扎到水里,睁大眼睛仔细寻找,什么都没有!上浮,吸气,向下游继续寻找。
李大志瞪着的大眼睛,忽然就涌出大量的泪水,混在水流里一点点远去。前面,对!就是前面,六个孩子你抓着他的脚,他抱着他的腰,彼此相连。六个!整整六个孩子抱成一团,随着水流,正在向下游一点一点的飘去。李大志想高生呐喊,结果刚张开嘴就灌进大量的河水,呛的他不得不上浮。
李大志上浮,换气,潜入水中,流着泪艰难的掰开一个孩子的手脚把他抱上岸。
一个!从李大志入水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李大志深吸一口气继续往水中扎去。孩子们的手抓的很紧,李大志怕伤到可怜的孩子,怕他们疼,掰的很小心。
两个!时间已经过去9分钟!没有人来支援,李大志再一次扎进水里去捞下一个。
三个!时间已经过去14分钟,还是没有人过来支援!“啊…啊啊…”李大志仰天狂喊,声音悲凉,嗓音有些嘶哑,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再次入水。
四个!时间啊,能不能把你向前的脚步稍稍停顿,给可怜的孩子们留下一点点希望,好不好!李大志终于看到有人向这里跑来。李大志嘶哑的吼叫:“快点跑!水里还有两个。”
来的人什么话也没说跟着李大志一起跃入水中,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往岸上走,看不出他们脸上正在往下流淌的是河水还是泪水。
五个!六个!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二十六分钟!从村里,地里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人开口说话,十几个庄稼汉子在无声的落泪,一边流泪一边开始挤压孩子们的腹部。村长来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是让汉子们给孩子们大头朝下控水。人们在悲伤中紧张的忙碌,孩子们好像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死,任凭大人怎么晃动都没有人醒来。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上河村的人来了,下河村的人也来了,乡里的大夫抵达现场,派出所的民警抵达现场,孩子们的家人到啦,撕天裂地的哭声传遍四野,悲伤的情绪感染着所有人,每个人都在哭泣。王建军已经被父亲吊在树上,手里的皮带不停的抽在那幼小稚嫩的身体上。村长视而不见,上河村的村民视而不见,下河村的村民视而不见,最后还是民警把王建军的父亲拖走,把王建军从树上解下来。毕竟王建军也是个孩子,他才九岁,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村长在和大夫协商救治办法,稍后组织村民每两个人背起一个孩子回村。在大夫的要求下,孩子大头朝下,腿窝分别搭在两个大人的肩膀上,反着身与大人背靠背。
长长的队伍向村委会进发,一路的哭喊声震天动地。
村委会的院子里,六个孩子并排躺在木板上,幼小的王建军跪在地上,双目无神,身体上还在往外滴着血。大夫摇着头,说一声节哀顺变,民警在警告王建军的父亲别再打孩子,打坏了也是会犯罪的。
小舅妈一边讲一边哭,讲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讲哪个孩子平时老懂事啦,哪个孩子是胖丫的好朋友,越讲越哭的厉害。
胖子听的脸色发白,双眼通红,望着屋顶发呆。吴颠在感叹生命,感叹死亡带给人们的沉重与悲伤。吴颠轻轻叹息,黄泉路上无老幼,奈何桥上古肉分。
吴颠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山林中与豺狼搏斗,在水中与游鱼嬉戏。想起师父慈祥的面容,自身的功法开始自动运行,可惜没有丝毫灵气。
功法?师父第一次讲功法时的样子立即浮现脑中,仙风道骨的师父仰头望天,背对吴颠背着双手,声音轻缓而柔和:夫人之真元乃一身之主宰,真气壮则人强,真气弱则人病,真气脱则人亡……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升阳举焰,益气固脱…阴阳离决,精气乃绝……
阴阳离决阴阳离决阴阳离决吴颠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有些抓不住,急的直拍自己脑袋。胖子迷惑不解的望着吴颠,不知道好基友这是咋了。
阴阳离绝,精气乃决,他们还是孩子,先天真阳未脱,只是被水呛到而封在身体里,阳气未绝就还有一线生机!对还有一线生机!吴颠终于想明白关键之所在,脸上开始出现淡然的微笑。
“胖子,附近或者县城里有老中医没有,也许这些孩子还有一线生机!”吴颠对望着自己像看傻子似的的胖子问。然后还用力拍拍胖子的肩膀。
“你说啥,还有一线生机?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大夫都说节哀顺变,你比大夫还厉害?那都没气好几个小时啦大哥。”小胖子这回是真的在看傻子啦。小舅妈哭的通红的眼睛也是疑惑的望着吴颠,好像没听明白在等待他的解释。
可是吴颠咋解释啊,说:我本来是快成神,然后悲催的被人家大神不小心放个屁给灭了,然后才来到这破地球吗?这个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说出来丢人!
“小孩子阳气壮,真阳未脱。我是认真的,我小时候的师父是道士,这个我懂的。真的还有一线生机!当然只是一线生机!能不能活要看机缘。”吴颠用两人能听得懂的说法解释了一下。
“唉呀妈呀,你都成神仙啦,还真阳未脱?”胖子满脸鄙视,伸手摸吴颠的额头,想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发烧说胡话。
“小吴说的没错!我听老年人说,人都是有真阳的,就比如人在夜里行走,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有两盏魂灯,一边一盏,是保护自己的。要是鬼魂,他们就没有真阳,所以也没有魂灯。人的魂灯要是灭一盏,这个人就容易体虚多病,要是两盏都灭的话,就会被鬼魂缠身,人就离死不远啦。”小舅妈开始给小胖子普及有关封建迷信的知识,要咋说传帮带这个优良传统很重要呢!小舅妈讲的跟真有这么回事一样。听的吴颠直翻白眼,听的小胖子两眼放光,在那来回扭头看自己的两个肩膀,好像在找魂灯在哪里。
“别看啦,你左边的灯快要灭啦!”吴颠开始逗胖子。吓的胖子直哆嗦,急忙伸手去护持左肩,真怕来镇风把自己的魂灯吹灭喽。
“小吴你别逗他,小胖子,这个灯一班人是看不见的。”小胖子都把悲伤中的小舅妈逗的值乐。“小吴,按你说的真有一线希望?那你快去救救孩子们啊!”
“还缺些材料,另外自古医不呵门,我这么年轻,自己找上门去恐怕不合适,如果他们来请的话就没什么可说的啦,舅妈您说是这个理吧!舅妈您可以去跟孩子家长透个口风,就说有个道士的徒弟刚好在你家做客,人家听说这事后说还有一线生机。剩下的就看他们的选则吧!”既然这种事被自己碰到,能帮的话吴颠决定还是要帮的,但吴颠可不希望自己遭人非议。
可以想像一下吴颠自己找上门去的后果。一个十七岁的中二少年,到人家里去说:大叔你这孩子可能没死透,应该还有一线希望,让我来救一下试试呗,要钱不多,救的活收您一百,救不活您就直接去埋。吴颠估计分分钟被人打的抱头鼠穿。
小舅妈一听还真是这个理儿,商量一下一会怎么说,就匆忙的出门。吴颠拉着胖子也跑去找老中医,按吴颠的要求越老越好,只要还没挂就行。
等到下午5点多,吴颠和胖子返回小舅妈家的时候都看呆了:现场一片混乱,哭哭啼啼的妇人,蹲墙根抽老旱烟的汉子,一大帮至少得40来人,头发花白的估计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啥的。小舅妈看到这俩货回来,不禁长出一口气。
“来啦来啦,就是那个瘦得跟麻杆似的黑小子,那个黑小子就是老道士的徒弟。正主来啦,都别问我啦,快去问他,是他说有一线生机,可不是我说的。”小舅妈满头大汗的喊着。
人群呼啦一下就把这俩货给围住了,那几个可能是被淹的孩子的妈妈,跪在地上就抱吴颠大腿:“小道长,你行行好,救救我家娃子吧!我家娃子还小啊,他死的憋屈啊!”
“小道长,求求你就做做法吧,把孩子的魂给招回来吧,孩子想家,离不开我,你一招他指定回来,求求你啦小道长。”
“小道长快去施仙法吧,晚了怕是来不及呀!”
“小道长啊,啥也不说啦,你缺啥子东西跟我说,我给你找去。”
“小道长求求你快点啊,再晚怕是孟婆汤都要喝上啦。”人们一边哭一边喊,都要求吴大道长赶紧施展仙法道术。还有个老奶奶一边喊着救救她大孙子一边往吴颠裤子上抹眼泪,更有甚者,还有一个孩子妈鼻涕哭出来直接往吴颠裤子上蹭。
乡下人吗,很迷信的。虽然政府要求不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几千年的传统还在,吴颠要说自己是大夫,没准老百姓还不信他的。老道士的徒弟,这个名号老好使啊,别忘了,就是现在还有好多人在喝符水治病呢,人家就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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