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颠听着老乡们左一句小道长,运气啦。”
又一句小道长,有些无语。仔细一想也对,这些孩子们断气已经超过五个多小时,现在好像真不需要大夫,只能寄希望于道士和尚之流。
“老乡们,静一静大家听我说,我不会什么道法,也不懂什么仙术,我会的还是医术,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中医。”吴颠可不想做一个传播封建迷信的好道士,虽然吴颠是一个真正的道士,但在这破地球上还是算了吧,就现在这年代,传播封建迷信,分分钟钟有人请你喝茶。还是低调的做个只有自己知道的道士就好。
“啊,小道长不会仙术啊?那中医有用吗?那个乡里的大夫也是中医啊!医术还咋救人啊。”“这可咋办啊,我的娃啊,你快回家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让我替我孩子去吧。”
群众一听吴颠不会仙法也不会道术,心中的希望立马幻灭,马上又开始乱套,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质疑声,哭声又响起来了。
“安静,大家安静,中医在华夏传承几千年,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任何一个医生都无法代表中医,他们只能是一个拥有某种技巧的中医医生。我也只是和师父学到一些中医的皮毛,但是有一个方子也许在今天用的上,管不管用我也不清楚,要试一试才能知道,所以我说还有一线生机。”吴颠说完就退到一旁和胖子耳语。
乡亲们现在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要不然也不可能指望虚无缥缈的仙法道术。一听吴颠说还有个方子也许,可能,大概,差不多有用,这些没着落的心呐又提溜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商议。有说让小道长试试的,没看人家又瘦又黑的吗,看着就忠厚老实肯定是好人,小白脸才没有好心眼呢。有的说太年轻不靠谱,这要是治坏了咋办?旁边立马有人反驳,治坏咋办?这明天都要埋土里了,再坏能咋地啊?最后意见终于统一,让那个瘦弱的黑小子试试,反正也没别的指望。
胖瘦二人组也没闲着,互相咬耳朵在愉快的小声交流。
“哥呀,你太狠了吧,一家收一百?你掉钱眼里了吗?你这是发死人财,要遭报应的!”胖子听到吴颠的耳语声那是一脸鄙视,这个臭不要脸的,自己不好意识和人家说,还想让我去提,门都没有。
“咱给他们救孩子,咋就不能收钱啦,咱买的艾绒没花钱吗?买的生姜没花钱吗?买的一套银针没花钱吗?不收钱不就陪大了吗?”吴大道长只能和胖子算账,咱又不是来学雷锋的,我家穷的都揭不开锅啦知道不?
“那些也没花你钱,都是我出的好不好?”胖子看着这个臭不要脸的财迷就来气。
“那是谁出钱的问题吗?还不得我出手来救!别人这都没招啦,咱这是起死回生,收些钱不应该吗?一百块也没多要啊?”吴颠那是据理力争啊,我没出钱是因为道爷没钱,但是道爷我得出力啊。
“呵呵,救人谁不会啊!你不都说了吗,在他们肚脐上用艾绒灸,对吧?一会我来救人,你去要钱!”胖子学了本事,开始造反。咱不要那个钱,那是趁人之危,你闲丢人,胖爷也是要脸的好不好。
“哎呦,反了你啦还,艾灸完还要扎针灸的,小子儿,那个你也会?”趁人之危,开口要钱这个事情,吴颠是不肯做的,吴大道长的脸面还是要的,收钱发财这个可以有,丢脸掉价的事就应该胖子去做,但没想到好基友居然要造反。
“啊!对啊,还有针灸!这个我不会,老子长这么大光挨扎啦,哪会扎人啊。救人还是你来吧。”胖子发现手艺没学全,脸红,挠脑袋。
“那这钱还是你去要,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对了,你就说药材金贵。”吴颠说完抬头望天,倒背双手,一派高人模样。
“我找小舅妈去,让她去说。”小胖子真心不想趁人之危,要钱可以,关键吴颠要的太狠,你一共本钱就17块4毛好不好,要人家六百,你咋不去抢啊!
小舅妈可没心里负担,关键她以为这药材金贵啊。你想啊,这能起死回生的药材,那要是便宜,说出去谁信呐。
家属们刚商议好,决定让吴颠出手救治,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这头小舅妈就来告诉大家,药材特别金贵,要一家出一百块钱。最后小舅妈还很慎重的说,这钱啊花了不一定能救活,但是不花那肯定没救啦。
这个年代的人确实朴实,谁也没有怀疑吴颠是不是骗子,也没有人觉得这药材太贵。毕竟,花一百块买个希望,不花那就等着埋人了。家属们四处筹钱,最后,村委会给出了四百多才够。全村都震动了,关键这事太稀奇,有谁听过给死了好几个小时的人用药的啊!四邻八乡的老少爷们都来看热闹,连县城来的都有,还有几个县医院的。
等吴颠小心的收好六百块钱和小胖子来到村委会时,跟本进不去,院子里全是人。还是家属们开口骂人,人群才分开点。吴颠看看天色,应该不到六点,招呼几个家属把孩子们抱到屋子里,平放在木板上。吴颠回头看看跪在地上的幼小身影,叹口气,摇摇头,喊一声:“这谁家孩子,赶紧抱走。”这个倒霉孩子,也就八九岁,这个锅他背不起,也不能让他背。吴颠走过去蹲下身用舒缓的语气说:“你是个好孩子,很有责任心,知道要救小伙伴,但方法不对,以后要多学习,知识丰富才能懂正确的方式方法。跟你妈妈回去吧,以后好好学习。”
王建军的妈妈其实早就在等这个台阶或者借口,谁家的儿子都是娘生的,谁生谁心疼。吴颠给了她一个把孩子领回去的台阶,所以吴颠说完话她就把倒霉孩子领走了。
“开始吧胖子,先切姜片要4毫米厚,用这根针扎几个眼,拼成碗口大小,然后铺在孩子们的肚脐上,谁的刀工好来帮下忙!”吴颠把胖子拎着的小包袱打开,拿出生姜,还有一包一包的艾绒,随口吩咐胖子,然后开始给银针消毒。
胖子和家属们将切好的生姜铺好,吴颠打开一个装着艾绒的小包:“都看着我是怎么做的!”然后轻轻的在姜片上一圈一圈的撒,直到把姜片全部覆盖住,厚度大概有一公分。“胖子,点火。”等胖子把艾绒点燃后,吴颠问家属们:“看明白了没!照着做。时间就是生命!”
这个臭不要脸的,等着拿钱的时候你咋不说时间就是生命啊!小胖子心里无比的鄙视吴颠。
等家属们把艾绒都点燃后,吴颠绕了一圈,检查一遍。等艾绒燃的差不多时,吴颠带着大家继续往上撒艾绒,这次就撒的很多,每个孩子的肚脐上都像是扣着一个锥体,好冒着淡淡的青烟。
院子里在看稀奇的吃瓜群众议论分分。
“你看到了没,就是普通的姜片!还有那个烧着的是地里到处都是的艾草叶子。”
“对,就是艾草叶子,那就是艾草晾干了弄出来的。”
“这能行吗?这几家完了,相信这小黑小子,一百块钱打水票啦。”
“看这孩子黑不拉几的,还以为他忠厚老实呢,可这心也忒黑呀。”
胖子听着这些议论气的脸都白啦,可是心里也没底啊,于是小声问吴颠:“哥啊,你这行不行啊?”吴颠的回答很有高手风范:“尽人事以听天命!”
“把这俩小子看住喽,不能就这么让他给骗了。”
“对头,那几家现在是当事者迷,乡里乡亲的咱可不能看着他们上当,大伙分分组,还是以前各生产队的队长带队,绝对不能让骗子跑掉。”
“哥,咱咋整啊,一会不会挨打吧?这人也太多啊,一人一脚咱也受不了啊!”吴颠轻轻拍拍胖子的肩膀:“放心吧,咱就在这待着,咱又不跑你怕什么!大不了最后退钱啊!”
外面的人在分组,换班去吃晚饭,离家远的见没什么热闹看大多数打道回府了。屋里的人在吴颠的指挥下不停的在添加艾绒,吴颠的沉稳镇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信心。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村里人在村长的组织下给他们送来晚饭。小舅舅下班也来探望,看看有没有事情需要帮忙,还给小胖子和吴颠带来一条小舅妈做的鱼。
人们盼望着奇迹能够发生,好多家属都已经跪在地上,不时的磕一次头,抹一把眼泪,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是六个孩子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悄悄走过十点,走过零点,外面的人摇着头渐渐散去,吴颠让胖子把小舅舅也打发回去,还剩下县城来的医生和几个虎视眈眈的原生产队长,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吴颠大多数时候都是站在窗前,淡然的看着远方的夜空,偶尔回头检查艾绒的燃烧情况,小胖子偶尔坐到椅子上打瞌睡。
当时间走过凌晨三点的时候,云淡风轻的吴颠拿起针盒,手法娴熟的给每一个孩子头上都插上九跟银针。然后又回到窗前,动作舒缓,依然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大约三十分钟后,吴颠收针,把针盒轻轻揣进怀里,轻轻拍拍胖子让他精神点。家属们的脸色越来越急,吴颠只是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嘘!”
胖子用手揉揉脸,看看一动不动的六个孩子:“几点啦?你针灸扎了没?”“针灸刚扎完,现在是寅时,元阳初兴,肺朝百脉!先别说话。”吴颠这次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就那样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天空:“能做的我都做完,你们的命运如何,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吧!”门开的时候,外面的原生产队长们呼的一下就都站了起来,看到吴颠没出门,他们这才坐下。
其中一个原生产队长又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吴颠,先是大喊一声:“妈呀,诈尸啦!”然后连滚带爬的向村委会外面跑去,剩下的几个大多爬起来就跟着跑,但也有往屋里跑的,那个是县里来的大夫!
“胖子,走了!一会还要和你小舅一起出发呢!”吴颠没有回头,一步夸出门外,一脸轻松自如的微笑挂在脸上。
“妈呀真救活啦!起死回生啊这是!吴大神仙你等等我!咱不再等一会吗?你就不想知道咱们能救活几个?”胖子追来,嘴里的吧的吧的吧……。
“结果很重要吗?”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村委会的屋子里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还有喜极而泣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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