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陵喜事：穿越商女来致富》 第五章 方圆之道

    汝阳城中曲折蜿蜒穿过一条花溪河，河畔垂着弱烟杨柳，晚春拂过粉红白樱，一时落英缤纷，花香四溢，风华难掩。

    花影随流水漾漾，穿过隐隐飞桥，轻绕苍苍蒹葭，落花泛菱荇而去

    三人沿着花溪一路寻过去，沿河共两条街。

    一条称溪左街，一条称溪右街，两街隔河对望，清玉堂与润玉斋也是如此。

    段初南想，大概这两家是约好了的，虽明里生意相争，互相压制个不停，但暗里哥俩却好的很，你今日做多少生意，我定要帮你数个门儿清才行。

    来到清玉堂门口，还没踏进门槛，一副低奢雅致景象映入眼帘。

    正堂立着扇紫檀花鸟座屏，两侧摆着雕花鸡翅木博古架，架子上置着琳琅满目的玉器，大多是些精致摆件，雕花瓶壶。

    眼亮的青衣侍热情迎来，招呼道：“三位公子，是当玉还是买玉啊？”

    段初南淡淡道：“要当。”

    说着从腰间扯下玉佩，伸手递将出去，眼皮微抬，满脸的高傲之气。

    青衣男子一看那玉，霎时一惊，急忙将一行人迎了进去，转身间给身后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忙跑进隔间去请掌柜。

    今晨大少奶奶领着少爷来店内查账，掌柜正在隔间随侍着。

    隔间挨着园子，靠窗摆着一张桌案，案前坐了一清风朗月般的锦衣少年，清瘦俊秀至极，只脸颊苍白似含病色，此时眉眼微皱，语带询问，

    “丁掌柜，去冬一季的账簿，可是都在这儿了？”

    “禀少爷，一本不落，都在这儿了。”那丁掌柜面上明显闪过一丝紧张，他心知自家少爷年纪虽轻，却聪颖非常、过目不忘，因而生怕被查出些端倪来。

    做他们这一行，上头管的不严，只要堵住下面的嘴，贪些零头是默守成俗的规矩。偏偏自大少打理生意以来，对账查的极严，半点手脚都不叫人做。

    少年盖上账簿，还欲再质疑。

    白霜絮出声阻止道：“丁掌柜，你掌管清玉堂多年，凡事比墨儿清楚。只是墨儿乃大少独子，日后必然是要继承京家家业的，你若为我京家尽心尽力，我京家断不会负你。”

    少年闻言皱眉，却并未再说。

    丁掌柜大松了一口气，暗地里行的事，若真被少东家立时指出来，那该有多难堪。

    正巧这时，伙计敲门进来，先朝母子二人行了个礼，再到掌柜面前恭声道：“掌柜的，外头来了贵客，请您过去瞧瞧。”

    丁掌柜心中顿时乐开了花，晚春好雨，来的真是及时。

    表面还作恭敬状，看向自家夫人，那少年坐在案前是一直背对着的。

    白霜絮放下手中的茶盏，和声道：“你自下去忙吧，这儿有人伺候。”

    闻言，丁掌柜便躬身退去了，内心侥幸只差没抚胸口了。一面走着，一面仔细回想，这会儿才奇怪，自己在紧张甚么，上一季不是每笔进出都有来历吗？

    心底暗叹，摇头笑了两声。

    罢了罢了，日后叫下面人都抹干净手脚好了，京家理商规矩虽严，但月钱丰厚、且待人宽厚，大少也是明理之人。

    少爷也是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九岁学经商，现不过十一，已是将这清玉堂几十年的底摸清楚了，守在这有的好日子，他可没打算换上司。

    叫屋内伺候的人退下了，白霜絮方才开口，一声长叹：“墨儿啊”

    京墨：“母亲，你适才为何拦我，既是查账，自然要笔笔问清了才叫查账。”

    白霜絮：“墨儿，这下面人自有一套行事的准则，只不太过分了就成，你和你爹一样，都是宁折不弯的性子。”

    白霜絮：“适才你背对着，未曾瞧见那丁卯的脸色，倘若再问下去，岂不平白叫人难堪？他也是堂堂一大掌柜，在下人面前丢了脸面，回头又会怎样？”

    京墨：“可若不问，这规矩如何执行？”

    白霜絮：“规矩自然要讲的，得看怎么讲，叫人能接受。”

    “你父亲当年刚接手家业之时，便是一心整顿，将规矩定得太严，不留任何情面。虽也整顿过来，将这京家颓势扭亏为盈。”

    “但我当时瞧着，平白多付了许多心血，不过三月便白了大半头发”

    “墨儿，今后，你且谨记着，为人处世、经商交友，当守住方圆。”

    “方乃为人之本，圆为处世之道”话音落时，白霜絮从椅上站起，轻拂了拂衣裳。

    那案前的少年本已回过头，这会儿看见其母动作，急忙从岸前站立，喉间呛了“咳咳”两声，起身相扶。

    又道：“墨儿谨记母亲教诲。”

    “整日里不是坐便是躺，倒也累人。难得来一次清玉堂，你随我去园中看看，那贴梗海棠是不是开了。过几日便迎夏了，应也快开了吧。”

    再说那青衣男子领着三人进店，段初南大摇大摆地跟在后头，东瞧瞧细看看，鼻腔时而哼哼两声，做嗤之以鼻状，真真一副富家子弟、纨绔公子的模样。

    段云青心中憋笑，表面却是一片淡然。

    座屏一侧居然还设着简雅的楼梯，适才一行瞧见几个面覆轻纱的女子拾阶盈盈而上。

    青衣男子介绍道：“二楼是放置金玉首饰之处，专供女客。”介绍完还拉了一波生意，大概是瞧着段初南一行举止有度，穿着富贵，便顺带宣传了一下。

    这店内宽敞，服务也不错，青衣男子行止有度很能引人好感，穿行间还见几个跑腿的伙计，不过领着客人介绍的却都穿着青衣。

    穿过座屏，摆设又与外面的不一样，明显要精致许多。

    青衣男子领着他们进了一厢房，厢内不大，不过一圆桌几张如意瓜墩，另就是一五脚花架，上置着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