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及落座,便有伙计端了茶进来,青衣男子为他们介绍着清玉堂的一些事物,并未谈玉佩之事,似在等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富贵员外袍的中年男子推门进来,挺着大肚子,满脸堆笑,目含精明。
来时伙计已将情况说与他听过了,知是上等好玉,忙不迭地笑道:“三位公子,在下清玉堂掌柜丁卯,适才有事在身,让三位久等。”
段初南摆手道,道了声“无妨”。
顺手又将玉甩了桌上,满脸的不在意,语气上扬道:“出门在外,许多不便,烦劳帮本公子看看,这玉能换几分钱。本公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眼睛却是微眯,心心紧揪着,无事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那玉佩砸在桌上,不仅敲打着掌柜的心心,还砸在她心上,这要是没控好力度,上万两银子就没了!看来在这古代当个纨绔还是需要资本,她还是别了吧。
现在实在,太穷了。
段云青很是配合,左手托着茶碗,右手指尖夹着碗盖,端着茶到唇边,轻抿一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贵气自弥漫在茶香之中。
丁卯面色激动,拿着那玉在眼前反复端详,口中喃喃道:”好玉啊,好玉啊”语意呢喃,已带痴意。
一旁的青衣男子轻声提醒,他醒悟过来,急忙收了情绪。
似他们这种专营玉器的店,便是伙计都会点鉴宝的伎俩,如他丁卯,做这一行几十年,对玉石之物已生了感情,难得遇一遭这般好玉,自然激动难掩。
“公子要当多少?”
“你问我作甚,你是掌柜的。难不成,我要当五万两你也给?”
纨绔公子是怎样的?便是这样了。
丁卯摇头苦笑,这倒是个实打实的纨绔,也不知出身哪家,能佩此等玉,想来若不是来自京城,定是出自世家了。
段初南?莫不是岭南段氏?
“公子实在说笑了,可否给个准数?”
“废话少说,本公子还约了沈家那几个呆子喝茶呢,你能出多少啊?”
沈家是甚么?汝阳沈氏乃当世一等一的书香世家。
真约了吗?当然没有。怕是沈家的几位公子连她是哪根葱都不知。
不过唬得住掌柜便成,汝阳城中谁不知当朝段老太傅家的三老爷娶了沈家嫡次女沈玉颜啊,段沈两家同为当代世家,又有姻亲,自是极亲近的。
这三位怕真是来自京城无疑了,丁卯眼缝瞟到段云青腰间坠的玉,自顾自便确定三人来历。
段初南只知这沈家是百年的书香之家,且根就落在汝阳府城中。
想借名声来唬一下人,好巧不巧,倒扯了张虎皮。
“一万五千两?”丁卯试探性地问,这位看起来是不事生活的大家公子,若能一万五千两拿下来,倒也能省下一大笔,分红也能多拿许多。
“掌柜的,你是在逗本少爷玩吗?一万五千两,就想拿这样一块玉?你连雕工都拿不到!”说实话,一万五实在远超出三人预料了。
不过段初南气势依旧不降,这做生意,讲价总是有来有往的,这掌柜一开口能给一万五,说明什么?说明这玉远不止一万五!
丁卯再次拿起那玉仔细端详,他做这行有些年头了,眼光甚毒,一看这雕工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好,公子。那我便再加五千两,你看如何!”掌柜再次开口。
“至少这个数。”段初南抬着下巴,眯着眼伸出三根手指。
这个数着实有点牙疼了,虽还有的赚,但实在对不住这玉。
丁卯有些牙疼,还当遇到的是青铜,没成想撞上了王者。
“这个,公子,你看这玉,这玉自然是极好的,雕工也是精妙。只这玉背面还刻了公子姓名,这玉拿出去,我们店内也不好卖。公子您看这价,是不是能再降点?”
“掌柜的,您这意思,是在说这玉不好,还是说这名不好?”段初南还充上瘾了,面上薄怒渲染。
这可把丁卯唬住了,心中暗自腹诽,这玉自然是顶好的,这名我还能说什么,关键是这玉和名凑到一起,我不好卖啊,你叫我怎么说!
“公子,您开玩笑呢,这玉自然是顶好的,这名更是顶好的,丁某的意思是,人各自有名,若叫鄙某人再去找与公子尊姓名一般的客人做生意,实在是折煞我了。”
段初南收了怒,本就是装的,来得快去的快。
“丁掌柜,我也不和你绕弯子,若不是本公子出门出的急,身上没带够银钱,我也不会来当这玉,既然掌柜的没诚意,那我们也只好去对面走一遭了。”作势就要起身,另两人不懂这些,只一心配合着她。
丁卯急忙留人,道:“公子莫急啊,只是这三万两,实在太高了点。公子二人出门在外,便取个两万八千两如何,有道是二龙腾飞、八面春风,也讨个吉庆?”
“行,我也不为难你,两万八千两就两万八千两。便讨个吉庆。”段初南拍板定了,内心已是心花怒放了。
两万八啊!两万八啊!这时代的银子值钱,一文钱可以买一对包子,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文钱,她们先前讨饭不过一天挣十文钱左右。
穷了三五月,倒全忘了从前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节操了,心口上放着两万八千两银子,还是没压住心扑通扑通直跳。
顾青也在心底倒吸一口气,他从前也是富家子,见过最名贵的玉也就值个一万两,还是人店中摆的镇店之物。
段云青挑了挑眉,嘴角轻翘,还价似乎段初南与生俱来的天赋,不过几句话功夫,便将一万五翻了一番。为着她自豪一遍,又惦记起自己的药种子来。
出门时把药种子收好了摆在桌上,结果落下了。
如此,便敲定了两万八千两。丁卯在一旁陪着笑,青衣男子正欲唤伙计下去准备银钱,段初南又叮嘱道:“出门在外,许多不便。多备些散钱、银票之类。”作者是个新手会努力写好的,喜欢此书求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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