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天时间不长,也不短。一百天可以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一百天也可以是一个生命从生到死一个完整的轮回。
锦绣走后穆唯也一直没有出现,大房子里只有老八和她。这是一个多好的逃跑机会呀,可是兰画秋不确定她逃跑后能顺利找到人给她输血。她来到大厅和老八一起看电视。节目是种交流会的直播很严肃的那种。他也看这种节目,电视里这不是锦绣大夫吗?哦,兰画秋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第一次见锦绣觉得她很眼熟,锦绣原来就是锦蕴华,著名的中西医结合专家,从事心脑血管病的临床和研究,著述甚丰,在国内外颇有影响。北城第一人民医院名誉院长,自己名下也有私人的医疗研究机构。来北城前邻居张姨还让我帮他看看能不能挂到锦蕴华的专家号。我有机会让她治疗真是荣幸啊,兰画秋冷笑了下。
“老八,能把手机借我一下吗”
“别人求我办事的时候通常都叫我一声‘八哥’的。”老八斜着眼睛看着兰画秋,心想你不最讨厌秃头的男人吗,怎么有用到我的时候了。
兰画秋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老八叔叔,请你把手机借我一下我只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 我有这么老吗,得了你还是叫我老八吧。”说着把手机递给兰画秋。
“喂,妈。”
“画秋啊你出差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回家。”
“出差?是啊你前两天不还让你同事给我打电话给我说你那是高原信号不好。”高原?兰画秋瞪了老八一眼。
“啊是我回北城了过几天就回家了。”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妈先挂了我约了你张姨去超市。”
“恩好妈你多注意身体,拜拜。”“兰画秋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她最担心的就是怕妈妈找不到她再急出病来。
老八继续看他的电视。“兰画秋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啊,我这么安排可是为你好,让父母担心可是不孝啊。何况你还是单亲家庭。对了穆唯说了你可以回家了,但最好随时能找到你。你有什么打算。”
“真的吗我自由了。”兰画秋有些兴奋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我明天走,我需要出去买一些东西,你开车送我好吗?”
“开车?好。”
兰画秋在院子里走着,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一辆帅气的摩托车停在她面前。老八递给她一只头盔,“敢上吗?”
“怎么不敢。”兰画秋笑了笑。
摩托车闪电般行驶在路上。风呼呼在耳边吹过,兰画秋的心情忽然格外的好起来。她坐在老八身后一手抓住老八的衣服一手在风中挥舞着,她要摸到风摸到自由。
“啊”她欢呼着。“老八问你个事,你们那个穆唯到底是什么人?他打算怎么安排我。”兰画秋大声的朝老八喊着。
“对不起无可奉告,穆唯是我朋友我不能随便透露他的计划。”老八说。
“聊聊也不行?”
“不行。”
兰画秋把双手松开,惯性的缘故她的身体很靠后像是要被摩托车甩出去似的。老八慌了“你干什么,危险!你不要命了。”
“你不和我聊,我就跳下车,反正我现在是灵人我又死不了。”
“你先坐好一会你买完东西咱们再聊好吧”老八减了车速。
一会儿他们到了一家商场。商场对于女人来说就是逛和买。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付账和拎包。一向简朴的兰画秋这次体会了一把随便花的感觉,原来想买啥就买啥是这样的,可我怎么还是感觉空空的心里好像填不满似的。
“这个和这个不要其他的都包起来。”
“你不是明天就走了吗,怎么买这么多。”穆唯那家伙害死我了。
“因为你不陪我聊天啊?”一旁的服务员偷笑着,一是高兴这个月的业绩可以完成了,二是在笑这对情侣,一看女的就是闲男朋友不理自己所以故意消费。
“服务员这个可不可以便宜些?”
“对不起先生这是我这季的新款不打折的。”
“服务员这个退了。”
“对不起先生刚才哪位小姐试穿的时候已经把标签撕掉了不能退。”
“服务员……“服务员……”
“先生你在这样我们要叫保安了。”
“兰画秋你来下我有件事要和你说。”老八终于忍受不住了。
兰画秋在老八口中得知,穆唯在他们灵人当中很有威望许多人都得到过他的帮助,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为先生。而他的执念就是雪儿,因为雪儿抛弃了他,而他在认识雪儿之前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家庭好像也没了。所以他接受不了形成执念变成灵人。听到这儿兰画秋不屑的说“你们古代人不可以三妻四妾吗,再娶不就行了。”
“错。我可不是古代人,我是二十世纪初的人,你是八零后吧咱们是年龄差不多的,要不咱们怎么这么多共同语言呢,一会儿别逛了回家吧。”
“走吧。”兰画秋顺便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老八和她说的话。看来如果穆唯不授意,没有一个灵人敢为她输血续命。况且这是触犯法典的。
第二天老八不在,大房子只有兰画秋一个人。洗个澡收拾东西回家。可是她房间里的卫生间没有水。只好到楼下的。浴缸里放好水,暖暖的。把身体放在里面好舒服。这时穆唯从外面回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听到卫生间有水声 ,他猜到是兰画秋。慢慢的他感到了水流过的温暖,闻到浴室里沐浴用品的香味。穆唯有些惊喜,原来我只要全神贯注的想她,我可以感受到她当时的感觉,这个有意思。
此时浴室里的兰画秋泡着澡哼着小曲儿她有些得意忘形。浴缸里的泡泡弄的她的眼睛很不舒服,眼睛睁不开很想拿毛巾擦下。兰画秋伸手在前面摸索着。
“左边柜子上有毛巾。”
“左边?”拿到了。咦?谁在说话,这个声音,兰画秋迅速穿上浴袍。这个变态的僵尸,她有些害怕不由的摸了摸脖子又抓紧了浴袍的衣襟。
兰画秋蹑手蹑脚的来到客厅,穆唯背对着她像是睡觉了。兰画秋觉得穆唯没有发现她。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这个魔鬼居然偷看她一会儿指不定还会干什么,她看到手旁有一只精致的花瓶。如此的天时地利没理由不抓住。兰画秋抄起花瓶狠砸向穆唯。穆唯闭目凝神早就感觉到兰画秋的杀气。他微微一笑,就在花瓶将要落下那一刻他灵巧避开,花瓶‘哐’的一声碎在地上。他伸手快速抓住兰画秋的衣襟,一个过肩摔把兰画秋摔在沙发上。还好是沙发。
兰画秋来不及反应,眼前看到的所有东西倒置旋转。惊魂未定已被穆唯压倒在沙发上。兰画秋没有挣扎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怕他,我不怕他。她很冷静的看着穆唯,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很想把眼前的这个人撕碎。
对视,几秒钟的宁静。兰画秋咚咚的心跳声从穆唯的手传递到心。穆唯意识到这样抓着一个女孩儿的衣服还把她压在沙发上,实在是非常的不合适。穆唯起身坐好拿起一本杂志随便翻着,他不敢看她怕她觉察出他的尴尬。
“咳,明明很害怕却要故作镇定。”兰画秋没有作声还是那样看着他。“去换件衣服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兰画秋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走过穆唯身边时发尾的水珠滴在了穆唯的脸上,冰凉的水珠把穆唯带回了现在,穆唯放下伪装成杂志的楼盘广告,看着兰画秋的背影,一样的外貌,气质性格上却差距这么大。她可能真的不是雪儿。穆唯很失望心里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失落感。
环境优雅的小餐厅,兰画秋双手握着一杯果汁看着对面的穆唯,她在等他和她谈谈。
“你知道你很像我要找的一个人,她失踪了。”
“我知道,也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救我。”
“或许你就是她。”穆唯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兰画秋听见了,“不不我不是怎么可能呢。”
“你怎么知道”穆唯的语气有激动。“如果你不是我也希望通过你能找到她,我联系了一个人他能帮我们,三个月后请你和我一起去找他。”他的情绪有恢复了平常。
兰画秋没有回应。穆唯接着说:“刚才我没有偷看你。”
“嗯?”兰画秋抬头看着他。
“可能是你用了我的血的缘故我偶尔能体会到你的感觉。”穆唯说。
“如果我真的不是雪儿或者帮不上你什么你还会让人给我输血吗?”
“对不起你知道救你是触犯法典的。”穆唯说完就走了,兰画秋一人坐在桌前目中无光。一会服务员端上来几盘菜,“请慢用。”
“我没点菜。”
“是刚才那位先生点的。单也买了。”兰画秋看着这些精致的菜肴,自语道我还能在这人间吃几顿饭。
回去后兰画秋拿着行李刚出大门没多远“嘀!”香槟色的汽车在停在她旁边。“听老八说你要回家。上车吧,我送你去车站。”
是穆唯。
兰画秋坐在后排一直看着车窗外,华灯初上北城的景色真美。她拿出手机点开一条菲发来的微信,兰画秋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回家过年了吗?怎么过个年人没影儿了,你怎么换号了。你一个叫曹洋的同事让我转告你他离职了23号他在你们度假村请大家吃饭。他怎么有我的手机号你告诉他的?往后菲再说什么兰画秋已经听不见了。23号?今天。说实话她很想他,他欠她一个交代。可如今的现状她对曹洋已经不抱什么奢望了但心中还是会有不舍。
穆唯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兰画秋用力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能让穆唯看见她的软弱。过了一会儿兰画秋往前倾了倾身体说:“穆先生。”
“你不用叫我先生。”
“穆……唯。你能不能载我到凤凰山度假村。”
“不能。我不顺路。”穆唯就这样一口回绝了她。
兰画秋没再说什么,算了见了面又能说什么不如不见好。
兰画秋回到家没有找同学去玩,天天呆在家里。她的妈妈都劝她别闷在家里。可兰画秋总是说喜欢和老妈呆着。妈妈欣慰的一笑,在北城工作这一年,画秋变的成熟了。晚饭后母女二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画秋,你还记得你爸爸刚走的时候吗,那时候咱们有多难,你爸那点赔偿金根本不够咱俩过活。又赶上我下岗。我和你舅舅买过罐头,批发过熟食。有些事发生了就只能接受,再难都要努力这才有希望。”兰画秋妈妈一边织毛衣一边和兰画秋聊天。
知女莫若母,她看出兰画秋遇到了困难,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但她很想帮她。兰画秋知道妈妈是在鼓励她,“妈,我后天要回去上班了,你在家要注意身体,钙片要记得每天吃。”
“看你说的,好像你不回来似的。”兰画秋妈妈说着拿起未织好的毛衣在兰画秋的身上比了比原来是一件藕粉色的披肩。
兰画秋像只小猫一样靠在妈妈的身边。与其等待三个月后的宣判,不如回到穆唯那里她要赌这三个月,要在这三个月里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