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穆仲言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在牢房身上被换上了囚服。身体的疼痛算不上什么他心中最担心的是家中的父母,还有他的朋友顾山荣。穆老爷得知此事焦急万分,为穆仲言请了状师四处花银两疏通关系,可他们听说是卢知县的事就都一副躲让不及的样子。隔日卢知县就升堂处理此案,并且快速的找来人证物证。物证的保安银号的银两,人证是他的几个同僚证明穆仲言确实负责赈灾款的账目工作。
“穆仲言你利用家中从事粮运生意之便,做假账私吞十万赈灾款,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认罪吧。”卢知县稳坐堂上,高声问道。
“我没罪怎么认,我家丢失了粮食我本是被告,现在却成了罪人。这么快找来证据大人可是费心了,请问我家富甲一方我为何要拿的赈灾银?我有什么动机?刘捕头到山中逮捕我又是谁通的消息?”穆仲言句句言中卢知县的破绽。
卢知县不敢让穆仲言在说下去急忙打断,“这这都是我们调查而来的,你的动机就是,一定是你父亲生意失败急需银两周转,如此奸佞之徒还在这儿狡辩,来人拉下去。”
“哈哈,大人是不是又去找我父生意失败的证据去了,奸商、贪官、恶匪你们陷害于我,你们早晚会有报应的。”穆仲言洪亮的声音在大堂上回响着。
再次回到牢房迎接他的是没日没夜的酷刑,铁链皮鞭及皮肉烧焦的滋滋声接连不断。一次一次昏死后不知什么时候认罪状上被按上了手印。
“穆仲言,独乐河镇人氏,平谷县衙主簿利用职位之便,私吞赈灾款十万两。判其家产全部充公,七日后流放宁古塔。”卢知县派人读了结案陈词。
这些他们只是不得不走走章程。想到父母要无家可归,穆仲言心里后悔极了,他虽是被人陷害但想想如今连累父母自己也难辞其咎,要不是自己平时自以为是,与人结怨,做事张扬。也不会招来这临头大祸。想到自己现在任人宰割心中的恨无处发泄,这时牢房外有动静,是顾山荣来探监。
“山荣,我父母那边怎么样?”穆仲言问。
“仲言你听我说,伯父那边没事他们回你家祖屋去住了,二老本来想来看你可姓卢的盯的太紧,我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进来。这才几天光景你变成了这副模样。那姓卢的早晚不得好死。”看到往日风流倜傥的穆仲言,如今成了阶下囚。顾山荣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穆仲言苦笑一下“我流放宁古塔可能一去不回了,我今生有你这个兄弟我也是无悔了。可是我的父母……” 他未曾想过父亲的愁容母亲的泪颜居然将会是他们相聚的最后一面,他后悔没有多陪陪他们。
“他们以后也是我的父母。”顾山荣说着伸出手,穿过牢门的空隙两个年轻人紧握双手,无论命运如何转折这份友情誓死不变。
穆仲言瘫坐在牢房的角落,他太累了渐渐的睡了过去。手臂的伤痛要他无法入睡当他再睁开眼时,不再有黑暗的牢房,跳动的炉火也变成了路边闪烁的霓虹。这是现代他是穆唯不再是清朝那个穆仲言,那个有青春有冲动的穆仲言。他看着自己还抱着那个刚刚离世的女孩儿。人死后就会莫名的加重,手臂一阵阵的酸麻。
“先生咱们到了”司康说。
汽车停在一家私人医院的门前,寒冷的冬夜门口站着一排排整装待命的医护人员。穆唯一人坐在车里此刻他有些害怕那个女孩儿被救活,但又感觉到心中一股莫名的欲望驱使着他,他必需救活她。
兰画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她知道自己出车祸了。刺眼的强光五脏六腑的剧痛是她对这个世界的最后感觉。她试着艰难的睁开眼,好像看到两个人在说话。
“锦绣,你为什么要救她。你知道吗她就是穆唯心里的那个女的,这么多年了穆唯都要放下了,现在你又把她救活来刺激他。”
“人我是一定要救的因为我是一个医生。”
“救死扶伤是好,可你是怎么救的你用咱们灵人的血,把个死人变成了活人。你是在帮穆唯犯法,犯了他自己定的法。”
“难道我这是害了先生?”
“你好好想想吧。”
女的不再吱声,转过身帮兰画秋调整输液的管子。兰画秋已经醒了只是没有力气。她朝刚才说话的女人微笑了下,想说谢谢又提不上气来。她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穿着白大褂,短发气质优雅三十五六岁左右。和他说话的男人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两毫米的发型搭配着胡子,机车夹克漆黑油亮。
兰画秋觉得好笑他们一黑一白就像是神话故事里的黑白无常,自己还真是在地府里走了一遭。白大褂女人拔掉兰画秋手上的针管把用过的血袋扔到垃圾桶里。“我叫锦绣,你身体还很虚要好好调养。你还能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一边说着一边帮兰画秋垫高枕头坐起来。
兰画秋环视了一下屋内,这里不是医院到像是人家,咦这个女人我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兰画秋喝了口锦绣递过来的水,说:“我出车祸了,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叫兰画秋。”
“老八你先出去一下。”锦绣朝身后的男人说。
“锦绣大夫,这是哪里好像不是医院。谁救了我?我可以走了吗?”兰画秋有气无力的问着。
“先别着急问这些,我帮你切下脉。”锦绣说着给兰画秋号起脉来。“你身体没事了。”看来老师的研究方向是没错的。兰画秋,你虽然没事了但还不能离开这儿”
“那我什么时候能走?哦对了是你们救了我吗?”兰画秋又问。
“不是我们,你什么时候能离开要听那个救你的人。其实你已经死了。”锦绣说。
兰画秋刚开始还觉得可笑,“怎么可能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但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损伤又想了一下她开始有些紧张,她看了看对面镜子中的自己根本不像大手术过后的人,气色似乎还很好。“锦绣大夫,你是什么意思能说的明白一些吗?”
“你被送到我的医院的时候已经生命体征全无,就是死了,之所以你还活着是因为救你的那人给你输了很长时间的血。他的血能救活你是因为他和我还有刚才出去的那个男的我们都不是普通人。我们是不死人。”
锦绣见兰画秋没有吱声继续说:“你的康复程度这么好,也是给我了一个惊喜。研究了这么久看来首次真人实验成功了。”
“不,不,你不要拿什么长生不死的鬼故事骗我,我知道我是伤的很重,但一定是什么高科技治好了我,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也说了实验成功了,实验?你要干什么我不要当试验品,放我走!放我出去!”兰画秋激动的喊了起来,冲到门口。刚开门就被那个叫老八的男人抓回屋里扔在床上。
“老八,你干什么”锦绣大声说。
“让她活命还这么多事,让你不老实。”老八一边说一边用纱布把兰画秋的手绑在床头。
锦绣也被兰画秋的举动吓到了,慌慌张张地在医药箱里拿出一支带药的针管给兰画秋注射,“我说的话你可能接受不了你先睡一下吧”锦绣说。
兰画秋发现自己在没有力气大叫,头昏昏的眼皮很沉,她看见锦绣拿起垃圾桶里她用剩下的血袋,拿到窗口从窗帘后面拿出一盆枯萎的花,把剩下的血液倒在里面。然后和那个叫老八的男人一起出去了。
在这栋房子的另一个房间里,穆唯刚醒四肢无力正在艰难的够着床头柜子上的一杯水。这时锦绣推门进来,快步走到床前给穆唯倒水。“先生,你感觉怎么样。这几天熬的很辛苦吧。当初就应该要我和老八给那女孩儿输血。”
“我不是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但这件事我不想你们过多的参与。毕竟这是触犯法典的事。”穆唯说。
“先生,老师说这项研究还不成熟我怕……”锦绣有些担忧的说。
穆唯喝了口水说:“我过些日子会去见你老师,你放心。但这个研究我希望你不要再使用,这件事我也不希望再有人知道。”
“我明白,先生。”锦绣离开穆唯的房间,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定。当初老师主张研究这个项目,因为目的与法典相悖所以不得不停止,但先生却默许了。他是早料到有今天吗?先生这样执法犯法不知道将来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兰画秋睡了不知道多久,腹中的饥饿感把她叫醒。手没有被绑着,她要逃离这里必须从长计议,她好后悔自己昨天的冲动,这下打草惊蛇了。自己下山送小张本就没拿什么东西只带了手机和少量的零钱,现在连衣服都不是自己的,看样子应该是医院的服装,我该怎么逃走呢?对我得先勘察下地形,兰画秋环视一下屋内这是个大房间,现代装修风格大方得体,屋子里干净整洁就是感觉没人气,生活用品特别少像是商店展示的样板间。
她走到窗前向外望去,这里应该是个高档的别墅小区。围墙内种着灌木,厚重的铁艺大门把一切的逃出这里的希望隔在门外。哎,兰画秋叹了一口气。无意中她看到窗帘后的那盆花,昨天还枯萎的花今天已经枝繁叶茂。
这是魔术是那些怪人用来蒙骗自己的。这肯定不是同一个。兰画秋心里质疑着,身体却不由的做了认证。她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花盆里。绿色的枝条开始慢慢生长,结出花苞,花苞开始慢慢长大,花朵盛开。兰画秋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她差点儿尖叫起来。红色的花朵在她看来不再娇艳,更像一张魔鬼的脸在朝她放肆的大笑。逃离这里这是她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