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自然（楚留香手游同人_邱居新/蔡居诚）》 17.第 17 章

    十七

    邱居新愣了足足有半刻钟，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压在他身上的人是谁。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曹阿金”，一脸不可思议。“曹阿金”也呆愣地回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蔡居诚，他赶紧从邱居新身上移开，避开他的注视，指了指旁边树干上直直插着的一枚暗器。

    暗器插入的一大片树皮迅速变黑，似是被毒素所灼烧。

    “这帮人是亡命徒，你不把他们杀干净，他们就会来要你命。”

    蔡居诚声音有些不自然。他又指了下远处的一个人，那人原本已经死在邱居新手下，但邱居新方才太过大意，竟然没上前确认鼻息就急着发密信。

    此时那人已经彻底死透了，方才蔡居诚为邱居新挡下那毒箭的时候也顺手扔了枚暗器过去。

    他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土，依旧避着邱居新的视线，径自走到那五具尸体处，一一上前探查脉搏。

    邱居新盯着蔡居诚的背影，还未从震惊中走出来。

    那震惊并非源于险象环生后的心神未定，他是习武之人，常年行走在刀尖之上，直面生死对他而言也并不会有多么波澜壮阔。

    他的震惊只是因为方才的那一声“师弟”。

    太像了。

    实在太像那个人了。

    那人也喜欢猫，喜欢桃花，喜欢桃花酿的酒，喜欢极苦的东西。

    那人总喜欢给自己熬苦涩的汤药，面带讥诮地盯着他喝完，但看见他皱眉的样子，便会递给他一颗蜜饯，淡淡地说着自己不喜吃甜。

    那人极善诗词书画，他知道那人枕下藏着义山的诗和元献的词，不愿说话时便喜欢下意识地紧抿着嘴唇，遇到危险时总喜欢挡在所有人的前面。

    武当的长辈们叫自己阿新，小辈们叫他邱师兄，郑居和叫他居新，那人是唯一一个会叫他“师弟”的人。

    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天生带着一股旁人勿近的疏离感，只独独叫他“师弟”时，会带着一丝少有的温柔。

    他望向那背影，声音几乎有些嘶哑：“你方才叫我什么？”

    那人正俯身搜查黑衣人身上的东西，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地便转过头来，眼中一派清明，只似带了一点疑惑：“叫什么？我叫你当心。”

    邱居新皱眉：“你……叫我‘师弟’？”

    那人满脸不可置信，邱居新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不肯放过那人脸上的丝毫破绽。

    然后便见那人似乎低头笑了一下，再看向邱居新时还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莫不是思念你那师兄思念得紧，听岔了吧。我是情急之下叫错了，把你当成了我弟弟。”

    蔡居诚与邱居新隔着几丈远的距离两相对望，他这次没有避开邱居新的视线。不知是否是这夜色太浓，还是这林间月光太深，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切，他仿佛在那人万年冰封的双眼之中看到了一丝不可名状的痛苦。

    他曾在下山前的那次交手中生生挨了那人一掌，看着自己嘴边淌血时，邱居新也曾面露苦涩，但他知道那是出自对自己背叛师门的不解，和同门相杀的不忍。

    此时的痛苦却不然。兴许是自己看错了，那双眼睛所流露出来的情绪，就像是崩溃边缘最后的隐忍与压抑。

    最终是邱居新先败下阵来。

    他移开了目光，似乎低声叹了一口气，道：“谢谢。”

    蔡居诚笑了一下，不甚在意。他走上前去：“方才看你在摆弄什么，很重要？”

    邱居新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收回视线，没回答他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儿？”

    “夜里睡不着，想找你喝酒，发现你不在就出来看看。”蔡居诚抬手指了指前方某处，道，“无论你在弄的玩意儿多重要，现在都来不及了。后面还有一拨追兵，我们先去前面山洞躲一下。你没受伤吧？”

    说完便要伸手去扶邱居新。

    邱居新侧身避开了蔡居诚的手，只道了一句“没事”，便径自朝山洞方向走去。

    蔡居诚无奈地笑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邱居新身边时，他便感到周身流淌过一阵温润的气息，正是邱居新的小八卦阵。蔡居诚侧头看向那人依然冷峻的侧脸，心中一阵暖意，不禁又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