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爸爸回来了!”安世初把行李箱放置一旁,伸手拦过半月未见的儿子,举了起来,脸上堆满笑容。“变重了,又长高了。有没有想爸爸?”
安宇笑着点点头,“爸爸这次回来还走吗?”
安世初放下儿子,抚摸着他的头,说:“不走了,留下来陪小宇好不好?”
“爸爸说话算数?”安宇一脸兴奋,生怕他改变主意。
安世初笑着,“算数,算数。爸爸几时骗过小宇。妈妈呢?”
“妈妈在做饭。爸爸,期末考试我又得了第一名!”安宇从书包里取出试卷,自豪地说。
安世初接过试卷,“小宇真聪明!说吧,想要什么礼物,爸爸统统卖给你。”
“世初,别太惯着他了!”林清扬在厨房喊道,“也别买什么礼物了,你就带着他随便逛逛,多陪陪他。”
安世初冲安宇做了个鬼脸,小声说:“妈妈大人发话了,怎么办?”
“凉拌呗!”他笑着说。
安世初捏了捏调皮儿子的脸蛋,“好,儿子,想去哪儿?明天爸爸陪你去。”
安宇想了想,“爸爸,我在咖啡店认识了一个姐姐,明天我带你去好不好?”
“小孩子去什么咖啡店!再说,你就不怕妈妈生气啊?”说着,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
“嗯~那我们去喝奶茶就行了吧?”
“还是儿子脑子转的快。”……
“爸爸,就是这儿!”安宇拉着他走了进去。
高崟:“欢迎光临!”
安宇双眼四处捕捉着,问道:“姐姐还没来吗?”
高崟认出了他,笑着说:“你是那天的小朋友吧?你找七月把?现在不是七月的上班时间,”抬头看了眼时间,“不过应该马上就到了。”她拿起菜单,“你可以先喝点什么,坐在这儿等她。这位是你爸爸吗?”
安宇点点头。
“这位先生,看看您想喝些什么?这位先生?”
“……你说她叫什么?”安世初一脸错愕。
“您是说七月吗?”高崟不解。
七月?是她吗?他离开时,她还只有七岁,真的是她吗?
“她,我是说七月,上班的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不过七月后天就要回家了。”虽然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但高崟觉得有必要告诉他。
安世初半蹲着身子,轻声说:“小宇,今天就算了吧?那位姐姐还没来,我带你去游乐园玩儿吧?”
安宇犹豫片刻,点点头。“嗯。”……
七月推门而入,“阿崟,我先去换衣服了。”
“七月,刚才有人找你,就是那天要喝咖啡的小朋友。”高崟说,“他们刚走,你就来了。”
“说找我有什么事了吗?”七月问。
“那倒没有。”……
晚上,向雨庭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眼睛时不时盯着时间。十五分钟后,他起身,套上羽绒服,穿着拖鞋,向楼下走去。在公寓前站了一会儿,银铃声隐约传来,迈步走了过去。
“雨庭哥哥?”七月有些吃惊。
“小七,一起上去吧?”向雨庭拉着她的手,“手好凉,冷吗?”
七月摇摇头,“雨庭哥哥刚回来吗?”
“没有,只是想和你一起回家。”向雨庭看着她,笑着说:“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咖啡店。”
“雨庭哥哥明天没事儿吗?”七月问。
向雨庭点点头,“嗯。想喝小七为我介绍的咖啡,也想认识认识小七的同事。”
“同事?”
“没什么!”向雨庭停下脚步,双手捏着她的脸颊,柔声说:“回家吧?饭都要凉了。”
七月脸色绯红,顺从地点点头。
……
安世初站在咖啡店外,始终不敢进去。透过窗户,观察着店里面的状况。他看了眼时间,一点四十,正值午饭时期,店里异常地冷清,只有昨天那个女服务员站在收银台。不久,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铃铛声,安世初瞳孔放大,木讷地转过身,看到从远处走来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距离渐短,逐渐靠近,他的双眼沾了泪花,滴落地上,融化了厚厚的积雪。
十年的时间,她竟长得如此出落大方。鼻子高挺而小巧,很像她的妈妈;眼睛像他,深邃而有神;嘴巴樱桃色,像她的妈妈……小七月今年十七了吧?离开她时,还只有七岁,刚有他的膝盖那么高,每次放学都喜欢粘着他,讲学校一天发生的事情……她没看到他,推门走进了咖啡店,看着她同同事打招呼,脸上时不时挂着的笑容,他感到一阵欣慰。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小七月,这些年爸爸没陪着你,过得好吗?”有好多问题想问,好多话想说,他想推门进去,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是他对不起她和她妈妈……
“雨庭哥哥,看到我了吗?”七月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朝正在东张西望的向雨庭招手。他进来后,走了过去,“雨庭哥哥,你想坐哪里?”现在正是冷场时期,店里很是冷清,空位也比较多。
向雨庭环视着四周,说:“我坐这里吧!靠窗,还可以欣赏风景。”
“好,雨庭哥哥先过去,我去拿菜单。”
“嗯。”
七月走到收银台,高崟拽住了她,好奇地问道:“七月,那位帅哥是谁啊?男朋友?”
“不是,是雨庭哥哥。”七月面露笑容,“我先过去了。”
“雨庭哥哥?”高崟努力回想着,深觉耳熟,恍然大悟,这应该便是七月提到的那个一见面便会脸红心跳的人。
“雨庭哥哥,你想喝什么?”七月把菜单翻开,放在他面前。“一般这个摩卡和早安点的最多,还有这个,这个味道也不错……”
向雨庭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温柔地盯着她,说:“要早安吧。”
“一杯早安。”七月抬头,问:“雨庭哥哥还要其他的吗?”
“暂时先不要了。”
“好。”她回到收银台,对高崟说:“一杯早安咖啡。”
李海刚巧走了出来,“七月,能帮我去仓库拿一包咖啡豆吗?”
七月应声,走向了仓库。
向雨庭盯着李海,面色略显阴沉。扫视周围,瞥见了站在窗外的安世初,视线定格在了他身上。他觉得他的长相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他未进门之前,便看到他便在门外徘徊了,双眼始终不离七月?
七月端着咖啡走了过来,笑着说:“雨庭哥哥,你的咖啡。”
向雨庭瞥见安世初有意躲了起来,仿佛很害怕被七月发现。“小七,你最近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奇怪的人?”七月思索着,而后摇摇头,问“怎么了?”
“没事儿。”抬眼看到了站在收银台旁的李海,嘴角上弯,“小七,帮我加糖好不好?”
“奥~”七月撕开糖包,“雨庭哥哥要加多少?”
向雨庭握住她的手,往咖啡里加糖,温柔的说:“就加这么多吧。”
七月低着头,红了脸颊。
“小七,明天几点的高铁票?”他尝了一口咖啡,露出笑容,“很好喝。”
“明、明天下午四点的。”
“我去送你。”他瞥了眼窗外,“小七一个人我不放心。”……
“七月,这是你后半个月的工资。”高崟把钱递到她手里,“和你工作的这一个月我很开心。还有,我想为之前发生的事再次跟你道歉,是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害你也受到了牵连。”
七月迟疑片刻,说:“没关系。”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总之很开心交到你这个朋友。祝你明天一切顺利,平安到家。”
七月:“谢谢。”
“海哥,你不说点什么吗?”高崟用手肘捅了捅李海。
李海上前抱了她一下,说:“路上小心,下学期再见。”
向雨庭在门外刚巧看到了这一幕,脸瞬间黑了下来,用手使劲敲了几下门。
高崟笑了声,“好了,七月,别让人家等太久了,赶快去吧。”她把七月拉到一旁,小声说:“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见到一个人心跳会加速,胸口闷闷的吗?”
七月看了向雨庭一眼,点点头。
“那是因为喜欢上那个人了。”高崟说:“另一种意义上的喜欢!”
她推开咖啡店的门,慌张跑到向雨庭的身旁,“对不起,雨庭哥哥,让你等这么久。”
“没事儿。”向雨庭拉着她朝前走去,步伐渐快。这里,他一刻也不想让她多待。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七月瞥见是齐月打来的,手指滑到了接听键。
齐月:“七月,明天几天的票?上车后给我发个信息。什么时候到家?我好去接你。”
“明天下午四点上车。妈,你不要担心,我能够照顾好自己。”七月说。
“去车站的路上小心点,有没有人陪你去?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最好找个人陪你,这样安全。万一出点事儿怎么办……”
七月知晓齐月一唠叨起来便没完没了了,慌忙打断了她,“妈。有人陪我去……”
向雨庭轻笑一声,伸手示意七月把手机给他。
七月迟疑片刻,最终交给了他。
向雨庭对着手机跟齐月说:“阿姨放心吧!我是向雨庭,小七的学长,我会陪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