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七月走在宿舍附近。考试周过去了,现在校园里到处是拉着行李,赶早回家的学生。“嗯。放假了。”
齐月:“什么时候回来?我也好去接你。”
“妈,我不会回去太早。”七月推开宿舍的大门,走了进去。“我想在这打工,等过年的时候再回去。”
齐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工啊?七月,别去打工了,快点回来吧?”
“妈,你不要担心,没出什么事儿!”七月透过楼道的窗户,望着湛蓝的天,“只是觉得和以前变了许多,所以我也想做出一些改变。”
手机里没传来齐月的声音。
七月:“妈?你在听吗?”
齐月:“在听,在听。七月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勉强。小年夜之前一定要赶回来;上车和下车都要跟妈打电话,不然我不放心;还有,妈在家做好饭等你。”
七月面露笑容,“妈,我知道了。你也照顾好自己。”
七月掏出寝室的钥匙,插进锁孔,推开了门。叶婷的父母来接她了。
叶婷见七月进来,一脸欣喜,“七月,你回来了。”
七月点头。出于礼貌:“叔叔、阿姨好!”
叶婷的母亲迎上来,握住了她的手。“这学期多亏你照顾小婷了。她这孩子,小毛病太多,又大小姐脾气,还请你平时让着点儿她。”
叶婷不满地叫了声:“妈!你说什么呢!”
七月感到叶婷母亲的双手很温暖。摇摇头,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平时都是叶婷照顾我。
叶婷面露得意之色,声音高了几分,“听见没有,妈!你女儿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只爱撒娇的小女孩了。”
叶婷母亲笑着。笑容里隐藏的是母亲对女儿的宠溺。她双手捏着叶婷的脸蛋,“好好,我的宝贝女儿不撒娇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叶婷有些不满,口齿不清地说:“妈,饭手,疼。”
七月站在一旁观赏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气氛,心里有些不自在。或许,她内心也在渴望这样一个美满而幸福的家庭。
叶婷扶起行李箱,轻快地说:“七月,我先走了。明年见!”
七月:“拜拜。明年见!”
叶婷母亲:“小婷,让你爸爸拉着,多沉啊!”
叶婷父亲笑着说:“来来,宝贝女儿,爸爸帮你拉着。万一累着了你,你妈可饶不了我。”
“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平时比我还要娇惯你的宝贝女儿。”
“谁让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你说是不是,小婷?”
“这还用说吗?我不是小棉袄,谁是小棉袄?妈妈吗?”
“你们父女俩……”
……
七月听着他们一家人的对话,嘴角一丝笑容,笑容里融合了苦涩。寝室里空荡荡的,只留下她一个人对着金枝玉叶发呆。
下午,七月去了之前看到的招服务生的店,距离学校不远,是一家咖啡店。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双眼打量着周围。店内的装潢很简洁,以白色和黑色为主色调,简约大气又庄严肃穆。店门的两旁是两扇透明玻璃,玻璃前是单人沙发座椅和圆面黑色木桌。靠墙处立着书架,书架上简简单单地摆着几本书和杂志。
“你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热情的招呼声传来。
七月走近,指着外面的招服务生的广告,说:“我看到你们这儿招服务生。”
服务员恍然大悟,亲切的口吻说道:“原来你是来应聘的。”
七月点点头。
服务员上下左右打量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七月:“安七月。”
“学生?”
“嗯。a大大一金融系的学生。”
服务员露出和善的笑容,“大学啊?你看起来好年轻啊。”她冲着收银台后面的一件小屋喊道:“海哥,有个大学生来应聘,你出来一下。”
几秒种后,小屋的玻璃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男子走近后,七月毕恭毕敬地说:“老板好!”
李海和服务员相视而笑,“七月,海哥不是老板,和我一样是在这里打工的。”服务员眼神亮了一下,说道:“他跟你是一个学校,今年大三。老板不经常来,除了咖啡师傅,平时只有我和海哥,但最近我俩有些忙不过来,所以准备再招个人。对了,你叫我阿崟姐吧,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李海:“原来是小学妹啊!你是哪个系的?”
七月:“金融系。学长好!”
李海被这声学长叫的浑身不自在,“你跟阿崟一样叫我海哥吧!学长听着怪别扭的。”
高崟眨着眼睛,问李海:“海哥,这个小姑娘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李海:“七月,你能干多长时间?”
七月:“一个月,小年前一天。我要在小年夜前赶回家。”
李海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年后基本上过了旺季,倒是我和阿崟应该可以应付。”他拍了一下手,说道:“好吧,你先干干看。”
高崟:“七月,你之前做过服务员吗?”
七月摇摇头。
高崟:“海哥,这几天你先带带七月,让她熟悉熟悉流程。”
李海看了看时间,问:“七月,你现在有空吗?虽然是从明天开始上班,但这几天客人都比较多,所以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带你。”
七月点点头,“有时间。”
“阿崟,你带七月去换衣服,我替你看一会儿!”
高崟:“七月,跟我来。”……
李海和七月相对而坐。李海把手里的菜单推过去,说:“七月,你要尽快熟悉上面的咖啡种类和其他的茶品、饮料,有的客人会让服务员介绍。”
七月:“嗯。”
“第一:做服务员,态度首先要热情,要让人感受到一种亲切感;第二:不能轻易与客人发生矛盾。如果遇到一些棘手的,交给我来处理;第三:排班问题。分为中班和晚班,中班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两点;晚班是下午两点到晚上八点。周日休息一天。七月,你想上哪个班?”
七月:“晚班。”
“好。”李海站起身,清秀的面孔上挂着笑,“做服务员挺简单的,你不用太紧张。就算真的闯祸了,也有我们这些前辈顶着呢!”
七月也随之站起身,道了声谢。
李海:“七月,这一个月你住在哪里?可能你还不知道,前几年,寒假留宿学校的学生出了点事儿,对学校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所以学校就规定学校不再提供住宿,不回家的同学自己想办法解决。”
李海:“看你的样子,是刚知道这件事。学校现在应该还能在住几天,你可以趁这几天在附近找找房子。”
离开咖啡店,她便在附近寻找租房子的小广告。虽然在这儿待了三个多月,很多地方还不是很熟悉。七月想打电话给叶婷,可不知为什么,她拿出手机,翻出她的号码时,却没有拨过去。叶婷待她很好,但从上次她的手受伤之后,她们之间就产生了一种若隐若现的隔阂。七月不知道这种隔阂是好是坏,也许每个人都想有自己的空间,都有不想被人打扰的时候。她把手机装进了羽绒服口袋里,紧了紧围在脖子上的白色围巾,眼睛浏览着周围的小广告。
“小七月?”
七月抬头看到了江一源。他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带着一顶针织帽。“江学长。”
“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他走过来,“小七月,放假了不回家,在这儿溜达什么呢?”
七月边走,双眼始终不离开小广告。“我要在这儿打工,过年的时候再回家。”
“打工?”江一源搓搓双手,对着嘴吹气。“学校不是不让住人吗?”
七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江学长,你知道哪里可以租到房子吗?”
“知道倒是知道。”江一源身体一转,倒着走路。“不过,小七月,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安全。而且你还是个女孩子。”
“没关系,我会多注意点儿。”
“既然这样,好吧。我带你去一处环境好又安全的地方。小七月不介意和别人合租吧?因为那里是两人合租的公寓。”
七月摇摇头,“不介意。”而且,她也没有很多钱。
江一源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笑着说:“放心,房租很便宜。”
七月瞥了他一眼。虽然江一源很油腔滑调,说话也很轻挑,但应该是个好人。“江学长不回家吗?”
江一源突然眼泛泪光,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地说:“小七月,我好伤心!都认识一学期了,你竟然不记得我也是a城的人。我太伤心了!”
七月有些不知所措。
江一源见她一脸窘况,笑出了声,“逗你的!哎呀,小七月怎么这么可爱。”“小七月,一直忘了跟你说。你还记得你把手机忘在图书馆这件事儿吧?”
七月想起向雨庭跟她说是江一源捡到了,点点头。
“没经过你同意就接了你的电话,是个叫小敏的人打来的。”一提起这件事,他就一肚子的心酸。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