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打量着周围,问道:“江学长,这里不是雨庭哥哥的公寓吗?”
“是啊,我没跟你说吗?老向在找室友。”江一源伸手按响了门铃。“老向,快开门,我给你带新室友来了!”
向雨庭正在翻阅杂志,听到江一源的喊叫,皱起了眉头。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拜托他找室友了?走到门前,开了门。
江一源把七月拉到他面前,“小七月在找房子,想着你正好在找室友,我就把她给你带过来了。”暗自对他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说:“怎么样,感谢我吧!”
向雨庭转道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小七,你的行李呢?”
七月:“行李还在宿舍。我怎么不知道雨庭哥哥要找室友?”
向雨庭咳嗽几声,江一源立马接过话茬,“老向是最近才有这个意向的。哈哈……”
“工作找好了吗?”
七月点点头,“离学校不远,在咖啡店当服务员。”
江一源在客厅来回走动,忽然趴在沙发上,“服务员?在哪儿,有机会我去捧场。”
七月:“就在江学长碰到我的地方,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向雨庭摘掉眼镜,语气冷冷的说:“你不在家打游戏,怎么舍得跑出来了!”
江一源一屁股坐在了七月的身旁,脚搭在桌子上。“偶尔也要出来走走,说不定哪天就遇到我的真命天女了!结果碰到了小七月。”他瞥了一眼向雨庭,嘴角一丝阴笑,“小七月,你说这算不算注定的缘分?现在想想还真是,当初开学的时候还是我帮你搬的行李……”
向雨庭连连咳嗽了几声,脸色冰冷到极致。
江一源一脸的担忧,嘴角却挂着笑,“哎呦老向,你没事吧?感冒了?”
七月:“雨庭哥哥,你感冒了吗?”
向雨庭脸色缓和些,笑着说:“没有,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看着向雨庭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江一源心里一阵爽快。想想平时都是向雨庭占上风,今日他倒是着了他的道。不由感叹,安七月当之无愧是向雨庭的软肋,心里便更加肆意起来。“小七月,我去帮你搬行李吧?”
“???”七月定定的看着他,满腹狐疑。江一源今天待她异常的亲切。“不用麻烦江学长了,我自己可以搬。”
江一源胳膊搭上了七月的肩,边说边观察着向雨庭的反应,他觉得有趣极了。嬉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向雨庭黑着脸把七月拉到了自己的身旁,他则坐在了两人之间。压着声音对江一源说:“你是不是找死!”
江一源打了个哆嗦,在太岁头上动土,结果无疑是悲催的。“老向,开个玩笑而已嘛!不要这么认真,哈哈哈……”
七月:“???”
江一源是个聪明人,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老向,你去帮小七月搬行李去吧?我在这儿给你们看家。”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七月瞥了眼拉着行李箱的向雨庭,“雨庭哥哥,我自己拉着吧!”
“不用。”向雨庭停下脚步,把手套脱下来,戴在了七月的手上。双手帮她戴上帽子,说:“小七抱着金枝玉叶吧!”
向雨庭:“都跟阿姨说好了吗?”
七月点点头,“妈妈说让我在小年夜前回家。雨庭哥哥不回家吗?”
向雨庭望着泛白的天际,回答说:“嗯。现在不回,等小七走了以后再回。到时候我送你去火车站。”
“嗯。”七月扭头盯着他,“雨庭哥哥,房租我怎么给你?”
向雨庭看着她,有点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她的羽绒服帽檐,“先欠着,以后有的是机会还。”
七月懵懂地点点头,双手护住金枝玉叶,生怕被冻坏了。
“小七,想吃烤红薯吗?”
七月扭头看到了一旁烤红薯的小贩,笑着说:“我去买。”便跑了过去。“老板,请帮我拿三个烤红薯。”
向雨庭走近,寻声问道:“小七,为什么买三个?”
七月:“一个给江学长,谢谢他帮我找到房子。”
向雨庭脸色一沉,冷冷的说:“老板,要两个。”
烤红薯的小贩:“两个,一共十元。”
七月付了钱,“雨庭哥哥,你跟江学长吵架了吗?其实江学长人也挺好的。”
“小七喜欢他?”
“嗯?”七月想了一会儿,说:“我还是喜欢雨庭哥哥。雨庭哥哥很照顾我,又很温柔。”
向雨庭轻笑一声,眼睛望向了别处。他伸出右手,“小七,手给我。”
七月右手抱着金枝玉叶,左手扣住了他温暖的手掌。也许向雨庭永远不会知道,他伸出的双手是安七月人生的救赎……从嘴里呼出的气有了形态,慢慢地飘升,为夜色增添了一层朦胧的梦色。七月盯着向雨庭,双眼泛着光泽,星星陨落在金枝玉叶厚厚的叶片上,激起了点点声响,隐匿着她的秘密--希望这一切不是梦境。七月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脸庞映着月光,挂着金色而细腻的笑容……
“小七,行李收拾了吗?”向雨庭敲响了卧室的门。
七月把衣服放进衣柜里,“好了。”她跑到门旁,走了出去。
向雨庭揉揉七月的头发,笑着说:“去洗洗手,吃饭吧。”
七月点点头。片刻后,她盯着餐桌上的菜。问道:“雨庭哥哥会做饭?”
他从锅里盛半碗米饭,放到七月手边。“简单的还行。”他在七月的对面坐下,“好久没做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用筷子夹着一块鸡蛋塞进了嘴里,他从来不对自己的厨艺抱希望,不过这次还算能吃。尝过味道后,才放心地给七月夹起菜来。“小七尝尝。”……
窗外的天空朦胧,星星依稀可见。七月从床上爬起来,面色有些难看。掀开被子,床单上的那一片殷红有些刺眼。她把床单扯下来,捂着肚子跑向厕所。天色尚早,怕扰醒向雨庭,走出房间后放缓了脚步。回到房间,七月换上新的睡衣和床单,躺进被窝里蜷缩着身体,裹得严严实实,额头渗出汗珠,却依旧疼痛难忍。一刻钟后,她艰难地起身,走向厨房,想倒一杯热水。
七月走到厨房才发现,厨房里并没有暖水瓶,这就意味着要想喝到热水只能现烧。不过也不足为奇,大多数男生都没有喝热水的习惯,暖水壶自然也不常见。七月拧开水龙头,尽量减轻声音,冷水溅到手上,痛感愈加强烈地袭来,双手禁不住颤抖起来。好不容易打开了烧水器的开关,七月走向客厅,蜷缩在沙发上。
不知等了多久,七月听到了热水器自动断开开关的声响,踢踏着拖鞋走向了厨房。没有开灯,但厨房的摆设和陈列的东西已清晰可见了。她抬手瞥了眼手表,六点半。七月拿着玻璃杯,吃力地倒入开水,一股强烈的灼烧感袭来,致使她的手瞬间松开了杯子。杯子滑落地上,砰的一声响,碎裂开来。碎掉的瞬间,杯子里的热水溅到了她的脚踝和脚背,隐隐泛着红肿。手心和脚踝的灼烧感同时袭来,七月脚步不稳,摔坐在地上。
向雨庭被厨房发出的声响惊醒,慌张走了出去。“小七?”
七月一惊,捡玻璃碎片的手被刺了一下,鲜血滴了出来,在向雨庭走近前,她攥住手,把伤口隐藏起来。
向雨庭见她坐在地上,周围一片狼藉。脸色不佳,脚踝还红肿了起来,一股怒气莫名其妙地涌上头,眼神却满是心疼。他一把抱起七月,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拿来医药箱,半蹲半跪在地上。右手拿着镊子,夹起棉球浸着医用酒精,说:“伤口!”
“雨庭哥哥,我没事,我自己……”
“手给我!”向雨庭语气强硬。一把抓住她的手,瞥了眼七月的表情,感觉自己似乎弄疼她了,动作稍微轻柔了些。他叹口气,“为什么不叫我?”
“雨庭哥哥,我没什么事儿,只是想烧点热水喝。”七月冲他笑笑。
向雨庭帮她贴好创可贴,在烫伤的地方涂上药,埋头在七月的肩头,嗓音低沉而伤感。“小七,为什么不能多依赖我一点儿?”情不自禁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轻吻了一下。
“……雨庭哥哥?”
向雨庭见她双手一直不自觉地捂着肚子,语气充满了担忧,“小七,你肚子不舒服吗?”
七月低着头,脸泛起了红晕,害羞而尴尬地说:“雨庭哥哥,我…痛经……”
向雨庭脸庞也泛起红,“我、我先送你回房间。”说着,毫不费力地抱起七月,走向卧室。“我去倒热水。”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七月说。
七月把头埋进被窝,轻回了声。
向雨庭把地上的玻璃渣收拾干净,犹豫片刻,回到卧室拨通了林美仪的号码。
手机里传来懒散的声音,显然林美仪还未起床。“儿子,怎么这么早打电话给我?”
向雨庭:“妈,女生痛经的话,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