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枫来到了何进府上,原来百官都已经到了,岑枫见过何进,坐于曹操与王允之中。何进朗声道:“日前我进宫见太后,太后言说中官统领禁省,汉家故事。先帝新弃天下,我欲诛杀旧臣,此非重汉家社稷,诸君有何商议?”袁绍进言道:“国舅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勤王来京,尽诛阉竖。此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何进大喜,道:“此计甚妙。”岑枫却道:“此事万万不可,现在宫中初定,切不可再生事端。如今国舅外檄大臣,临犯京城,到时候英雄聚会,各怀一心,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必生祸乱。”主薄陈琳也道:“岑大人所言即是,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也,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更何况国家大事?今将军仗皇威,掌兵权,龙骧虎步,高下在心,若欲诛宦官,当速发雷霆,行权立断,则天人顺。”何进大笑道:“此乃懦夫之见。”忽听一人抚掌大笑道:“此事易如反掌,何必再多做打算?”
众人看去,说话的却是曹操。何进问道:“孟德有何良策?”曹操笑道:“宦官之祸,古今皆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若欲治罪,当除元凶,但付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兵至?欲尽诛之,事必宣露。我料定此事必败。”何进听罢,大怒道:“孟德,你也怀有私意吗?此事就此定夺,不必多议。”当下也不等众人说话,自行入了内堂去了。曹操叹息了一声,低声道:“乱天下者,必何进也。”岑枫笑道:“孟德此言差矣,国舅之举也是无奈之举,如若不然,如何尽诛阉竖?”袁绍问道:“廷尉大人莫非觉得此计不妥吗?”岑枫喟然叹道:“哪里是不妥,是非常的不妥啊,本初之计拙劣之极,此事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当下,众官尽数散去。
过了数日后,百官上朝,只见何进手中持有董卓一封奏表,朗声读道:“窃闻天下所以乱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之故。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社稷幸甚!天下幸甚!”何进刚刚读完,忽听侍御史郑泰前道:“董卓乃豺狼也,引入京城,必食人矣。”何进笑道:“公也多疑了,不足谋大事。”卢植也进言道:“植素知董卓为人,面善心狠;一入禁庭,必生祸患。不如止之勿来,免致生乱。”众官也都点头称是,何进怒道:“此事不必再议,欲尽诛阉竖,岂可按兵不动?”郑泰、卢植见进谏不纳,皆弃官而去,朝廷大臣,去者大半。
不多日,董卓大军已然到了渑池,却按兵不动。岑枫也得知了董卓已至,张让等人必定先杀何进,便向王允道:“司徒大人,我们还是召集众官,去见国舅吧!”王允点了点头,道:“事情紧急,我们快些去吧。”当下王允派人通知了众官,岑枫邀了曹操、袁绍等人先前往将大军府上。
此时何进正得到太后宣召,将要进宫。却听陈琳道:“太后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切不可去。去必有祸,主公三思啊。”何进惊道:“太后诏我,有何祸事?”这事何进瞧见了岑枫等人来见,问道:“诸公来此也是要来劝我的吗?”岑枫道:“我等听说将军已将董卓招入京中,特来共商征讨十常侍之事。”袁绍道:“不错,今谋已泄,事已露,将军尚欲入宫吗?”曹操也道:“将军可先召十常侍出,再行入宫。”何进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是小儿之见。我掌天下之大权,十常侍敢待如何?”袁绍见劝何进不成,便道:“大将军当真要去,我等引甲士护从,以防不测。”
何进大喜,道:“好,你们随我进宫罢!”当下岑枫三人各领精兵五百,由袁术带领着。众人正要出府,百官皆跪地相劝,何进道:“有孝长、孟德与本初同在,定然无恙。”当下三人带剑护送何进至长乐宫前。黄门传懿旨云:“太后特宣大将军,余人不许辄入。”将袁绍、曹操等都阻住宫门外。岑枫取去金牌,道:“我有金牌在此,谁敢拦我?”小黄门一愣,也不敢拦他,只是道:“那把兵刃留下!”岑枫将胯下宝剑递给了小黄门,随着何进昂然直入。
两人行至嘉德殿门,岑枫越来越觉得周围静得出奇。忽然四面军兵围了过来,台阶上闪出张让、段珪等人。何进大惊,喝道:“大胆,你们要行刺我么?”张让高声道:“董后何罪,你竟以鸩死?国母丧葬,又托疾不出!你本屠沽小辈,我等荐之天子,以致荣贵;不思报效,欲相谋害,你说我等甚浊,其清者是谁?”岑枫挡在何进身前,高声道:“大将军是奉了太后懿旨进宫,汝等相阻,是何寓意?要造反吗?”段珪喝到:“汝等皆为汉臣,不思报国,反要滥杀无辜,乌乱内宫,视为不忠,来人啊!与我拿下。”
只见四下伏兵围上二人,欲杀何进与岑枫。岑枫一把夺过一个禁军手中长剑,四下砍杀,众禁军虽说兵刃在手,也却难以抵挡岑枫的冲杀,岑枫拉起何进往长乐宫而逃。此时禁军却是越来越多,纵然岑枫勇猛,也难挡人多,不想竟与何进冲散了。岑枫大惊,赶忙往回,逢人便杀,遇人便砍。只瞧见不远处张让、段珪等人与众禁军将何进围在核心,众人一齐砍向何进,何进无处躲闪,登时毙了性命,岑枫这次向北宫而逃。
袁绍与曹操等人见何进与岑枫久进不出,于宫门外大叫道:“请将军上车!”忽见宫门之内掷出一个人头,这是何进。张让等人在宫门内高声叫道:“何进谋反,已伏诛矣!其余胁从,尽皆赦宥。”袁绍大怒道:“阉官谋杀大臣!诛恶党者前来助战!”只见青琐门外火光四起,远处奔来一将,正是何进部将吴匡。袁绍、曹操、袁术引兵突入宫庭,但见阉官不论大小尽皆诛杀,宫廷之内横尸遍地。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被赶至翠花楼前,被众将士一齐砍杀,剁成肉酱。
此时宫中火光冲天,张让、段珪、曹节、侯览等人将何太后、少帝辩及陈留王协劫走,往北宫而逃。段珪逼着何太后下了上了楼阁,忽听前方一人高声道:“段珪逆贼,竟敢劫持太后!”段珪一看,正是岑枫。段珪大惊之下,不想被何太后一口咬在了段珪的手腕之上,段珪松手之际,何太后便跑到了岑枫的身后,岑枫护住了太后,又提剑来杀段珪,段珪回身便逃。岑枫哪里肯放,一剑刺死了段珪。岑枫安顿好何太后,提了段珪的首级飞奔出宫,往北邙山而来。
岑枫正寻找少帝和陈留王之际,却见不远处马蹄声响,竟是雷鹏和乌召赶来。原来岑枫先前早已吩咐了雷鹏与乌召来此接应,岑枫拿了八环刀,飞身上马,引众军前行,不多时便追上了张让,雷鹏高喝道:“逆贼哪里逃?”张让知道事急,投河而死。
忽听身后又有人马赶来,当先一人正是前河南中部掾吏闵贡。岑枫道:“闵大人可曾寻到皇上吗?”闵贡道:“未曾寻到!还是去别处看看罢。”当下往西南而去。岑枫也不同去,与雷鹏、乌召沿着小河而去。忽见前方山冈之上有一所山庄,岑枫料定是崔毅的山庄,便向雷鹏道:“前方有处庄子,我们去看看吧,想必少帝与王爷已经到了。”雷鹏点了点头,当与岑枫下引着众军来到庄前。
岑枫下马到庄前叩门,只见一个老者开了门来,见到岑枫等人吃了一惊。岑枫赶忙拱手道:“先生想必就是崔庄主罢?”那人惊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人正是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岑枫道:“在下廷尉岑枫岑孝长,因十常侍祸乱内宫,寻帝至此,不知崔庄主可曾瞧见?”崔毅看到了岑枫马上挂着一颗人头,问道:“此乃何人?”岑枫道:“十常侍段珪也。”
崔毅点了点头,道:“岑大人快请进,万岁与王爷正在庄上。”岑枫大喜,吩咐雷鹏、乌召等人候在门外,自己与崔毅入了庄。二人入了大厅,只见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正坐于厅内。岑枫见了少帝,赶忙跪倒,高呼道:“微臣岑枫拜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少帝刘辩不敢答话,陈留王刘协道:“卿家请起,孝长是来救驾的吗?”岑枫起身低头道:“圣上受惊了,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刘协道:“无妨,宫中如何?”岑枫却不回答,只是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陛下还都。”
刘辩颤声道:“那就快走吧。”当下岑枫与二王出了庄来,崔毅相送而出。岑枫牵来两匹好马,一匹与刘辨骑了,一匹与陈留王骑了。岑枫带着雷鹏等人往洛阳而去,中途又遇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军校尉袁绍等人。一行人马将刘辨接入车中,陈留王刘协另乘一车。人马正行间,,路口是个三岔口,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一队人马向此而来,大旗上写着大大的“董”字。岑枫料定是董卓的兵马,当下命雷鹏保护好二王,手持九耳八环刀一马当先。
来的正是董卓一行,原来董卓人马驻兵渑池,董卓得知宫中剧变,谋士李儒便献计说乘机进京,若有人问起,可称护驾。故此董卓领兵往洛阳而去。岑枫朗声问道:“什么人?”只见人马中一人策马而出,正是董卓,厉声问道:“天子何在?”刘辨心中颤栗不定,闭嘴不言。陈留王刘协勒马上前,问道:“来者何人?”董卓马上答道:“我乃西凉刺史董卓。”刘协问道:“你是来护驾的还是来劫驾的?”董卓应道:“特来护驾。”刘协高声道:“即是来护驾,圣驾在此,何不下马?”董卓大惊,急忙翻身下马。岑枫冷笑道:“仲颖因何来此?”
董卓早就听说岑枫官拜廷尉之职,当下也不敢顶撞,便道:“受命驻兵渑池,听闻宫中剧变,恐圣上不测,特来护驾。”刘协道:“爱卿忠君之心,圣上与孤倍感欣慰。”董卓大惊,心道:“想不到陈留王年纪轻轻,竟然比那个刘辨聪明百倍,不如废帝新立,老夫还能独挡大权。”当下便有了废立之意。
岑枫早已猜出董卓之意,也不点破,与众人保护少帝回到了洛阳。次日众官上朝,何太后与少帝刘辨坐于龙椅之上,百官高呼万岁。何太后道:“前日宦官之祸,,都是我兄长隧高公不听众卿之谏,以至于送命,哀家也因此险些丢了性命,廷尉大人。”说罢看向岑枫。岑枫赶忙拜倒在地,道:“微臣罪该万死,没能保护好大将军,乃是孝长之过,还望太后降罪。”何太后笑道:“廷尉大人,大将军生前最是器重与你,早有意将大将军之职交与你,哀家也对孝长甚是感激,加封舞阴侯,行大将军之职。”岑枫又惊又喜,想不到短短几日,自己就已经权倾朝野,位在三公之上了。忽听殿下有人厉声道:“且慢!大将军掌管天下之兵权,非外戚不能胜任,今日任命他人,恐怕不合章法,望太后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