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 26.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刘蕾倒是对孙铁柱很支持。她们医院有几个医生辞职去了南方，如今混得很好，如果留在省医院论资排辈他们十年后也不能取得现在的地位。听跟他们有联系的医生说，他们所在的医院引进了很多新设备和新项目，如今他们的医疗水平比省医院先进二十年不止。刘蕾笑说如果她年轻十岁，她也跑到南方去见见世面，长长见识了。

    张丹青对孙铁柱也很支持。在饭桌上他就表示，他这里正好需要人，如果孙铁柱暂时没地方去，可以在他这里先干一段时间，等有了机会随时可以去更好的地方。孙铁柱知道他这是帮自己，让自己有一个过渡，当即感激的答应了。

    张丹青随即安排孙铁柱先住在店里，这两天他就去看房子，先租个两室的房子，让孙铁柱先和他住在一起，以后再说。饭后张丹青拦了出租车送刘蕾和孙平回家，他要给司机钱，却被孙平坚决拒绝了。

    孙铁柱听到了点风声，知道刘蕾和孙平吵架了，可没想到今天看到两人到一处基本互相连话都不说，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不像是那种吵架后很激动的样子。他也是见过夫妻之间如何相处的，更为邻居和同学夫妻之间进行过调停，知道刘蕾和孙平自己的问题不小，恐怕不是能修复的了。他知道刘蕾经常到张丹青店里帮忙，仔细观察了一番，觉得两个人之间却又不像有事儿。没想到一到省城居然就面临这么个局面，他也真够累心的。

    张丹青手把手的教了孙铁柱一段时间之后，孙铁柱很快上了手。他毕竟有了多年的社会经验，缺乏的只是行业知识和业务经验。有了他的帮助，张丹青轻松了许多，自己专注攻关大客户。一个月以来，已经取得的很大进展。自来水公司在几个新规划的小区里铺设管道已经决定由他的店里采购管件和附件。这是一个重大突破，张丹青很兴奋。回到租住的两居室，他和孙铁柱两个人一起喝了一箱啤酒，酒后聊天，十分惬意。

    借着酒劲，两个人说的多了点。张丹青问起孙铁柱辞职的事，孙铁柱也没瞒着他，把他跟李欣莲表白，被李欣莲拒绝，之后觉得在县城一辈子没出息就想着出来看看，这些都告诉了张丹青。张丹青知道孙铁柱对李欣莲有心，倒是不意外。他毕竟和李欣莲夫妻多年，李欣莲的顾忌他也能想到。面对一个对前妻有想法的男人，他不愿支持也不愿打击，便不予置评。只是拿起酒瓶又给孙平的杯子满上，让他继续说，发发牢骚。

    孙铁柱说完自己，又顺嘴说起孙平到县里常到李欣莲家去，以及他琢磨着李欣莲对孙平有点想法的事。这些是来到省城以后这些天他才想明白的。无聊时他时常回想自己和李欣莲的交往过程，从中觉察出不寻常的地方。

    孙铁柱从李欣莲和张丹青离婚就存心对李欣莲好，给李欣莲尽心尽力帮忙，李欣莲感激是感激，可对他总是透着客气，尽力对他保持着距离。他以为这是女人的矜持，也愿意等。可从孙平到县里支农，李欣莲对他好像就分外热情分外好，就连大宝都分外喜欢孙平。细细想来，最近几次孙平对李欣莲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单纯。

    想到李欣莲对他和孙平的不同态度，孙平就不禁嫉妒。原来自己身在局中看不明白，如今跳出局外，当然就瞧得分明了。心里憋着一口气，他感到不平和委屈，今天正好告诉张丹青让他也知道知道，省的被蒙在鼓里，还当孙平是好人咧。

    张丹青以前经常托孙平给李欣莲带东西，当然知道孙平和李欣莲的交往，可他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乍一听，他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第一反应是担心刘蕾。他和李欣莲已经离婚，李欣莲那么坚决的拒绝和他复婚，他对李欣莲早就没了想法，也没了感觉。孙平和刘蕾如今虽说分开过，可毕竟没有离婚，如果孙平和李欣莲有了什么事，刘蕾怎么办？他们可还没离婚呢！孙平这个王八蛋，干的这叫什么事。

    想这么多没用，张丹青决定跟孙平谈谈。孙平接到张丹青的电话时有点迟疑，不过还是答应见面。他本来以为张丹青这次翻不了身了，刘蕾早晚会后悔，还是要回头跟他好好过日子。他都已经想好，到时候先数落一番刘蕾，等她真心悔过了再接纳她，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只要她还能跟他好好过日子，他以后还是会好好的对待她。至于张丹青，肯定没脸留在省城，灰溜溜的回老家或者另谋出路，只要不再妨碍他就行。可谁想到张丹青居然打了一个翻身仗，还赢的很漂亮。如今张丹青的生意做的更大了。刘蕾现在往他的店里跑的也更勤了，孙平真是有苦无处诉。

    张丹青给他打电话能有什么事，从上次和刘蕾因为张丹青争吵，他和张丹青见面就觉得非常尴尬，他本心里真的不想去。可要不去，又怕让人以为露怯。这个张丹青，手里有两个钱就这样显摆，上次给孙铁柱接风吃一顿饭就花了上千块，那是孙平两个月的工资呀，就这样吃下去了，真是败家。那孙铁柱也是，到了省城本是他接待的，这段时间也就打了两个电话，连面都不露，时刻紧跟着张丹青这个大老板，对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同学就稀松平常了，原先没看出来，这小子也真是够现实的。

    张丹青约孙平到环城酒吧，这是省城第一家酒吧，孙平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等他狐疑的来到酒吧，张丹青正独自喝酒。孙平坐下来也没客气，两个人开始拼酒。等喝到兴奋度正好，一般人这时候都不愿意压抑自己，有什么愿意说什么的时候，张丹青开门见山问孙平是不是对李欣莲有什么想法，孙平脑中顿时警钟长鸣，张丹青今天这是设了“鸿门宴”，他当即矢口否认。张丹青却没有忽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和不自然。

    “孙平，你和刘蕾虽然吵架闹分开，可没有离婚呢。这时候就开始找下家，那可是脚踩两只船，不道德呀。你要想另外找人，也应该先和刘蕾说清楚，先把你们的事弄利索了吧。”孙平羞恼交加，一时只想说些什么反驳张丹青，能压制住他的气焰，“你胡说！张丹青你倒打一耙，你勾引我媳妇儿，弄的她不跟我好好过日子，天天往你店里跑，我还没找你呢，你倒反咬一口，污蔑起我来！”

    “孙平，你不用恼羞成怒，你说我什么我都无所谓，可刘蕾跟你过了这些年，你居然这样往她身上泼脏水，我真看不起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刘蕾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可以起誓，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倒是你，看着人五人六的，做事这样不地道！”孙平想跳起来，却一晃差点摔倒，“我怎么不地道了，从你来了省城，我家就没安生过，不是你在中间搅和，我们家能成这样？”“你放屁！我张丹青敢作敢当，我要是做了，就敢承认。我没做的事，你也别想栽在我头上，更别想污蔑刘蕾，让她背黑锅！”“你凭什么管我媳妇儿的事，你是她什么人！”“我是她朋友！你欺负她我就要管！”

    孙平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用手指着张丹青鼻子，“怎么，想打架？来呀，看我怎么收拾你。”张丹青冷笑一声，“就你这样的，两个捆一块儿不是我的个儿。”

    接下来两个人越来越激动，在酒吧上演一场方言对骂，两个半醉的人骂到激动处终于动了手。张丹青是打过架的可是力量不足，孙平没有经验却身体强壮，两个人势均力敌，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等刘蕾和孙铁柱赶到派出所交罚款领人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接受询问留下笔录，坐在长椅子龇牙咧嘴。孙平的额头和嘴角都被打破，脸上也青了几块，张丹青鼻子还在流血，左边眼角红肿的老高，两人的酒全都醒了，怒目而视一句话不说。警察正对着两人训斥：“看你们是初犯，就不多罚你们了。要是再有下次，就把你们拘留。”

    刘蕾问不出两人为什么打架，看着两人又是气又是笑，那么大的人，还学孩子一样打架，看看这是什么样子。打架的两个人见她没有继续追问，都放下了心。两个人还都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孙平躲在家里养了几天伤才上班，张丹青却不在乎，第二天就开始跟客户见面谈他的合作去了。被人问起脸上的伤，他自我调侃说这是“男人的勇敢的勋章”，倒叫客户觉得他性子幽默，对他的印象更加好起来。

    刘蕾当天就买了药给两人用，这天她休班到店里来，正在给张丹青检查脸上的伤势，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埋怨，“多大的人了，干的这叫什么事。白白叫人笑话。”张丹青如今对她不敢有一丝反对，怕她故意重手给他伤上加伤，只唯唯称诺。她又唠叨着嘱咐，张丹青嘴里只是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