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的长辈们见此,心内暗暗满意,就连丫鬟小厮看了,也赞叹起二人般配来。楚连寻夫妇将见礼赠予齐英萱,又祝福了几句,定亲礼成后,御赐的枫槿花才被人呈至堂上,首贺礼成,众人跪拜恭礼,这定亲仪式便算彻底完成了。
依礼,见亲之后的齐英萱该回到后堂去,齐浚之便嘱咐枫儿送她进去,楚遂枫求之不得,恭敬地一同告退。
出了大堂,丫鬟小厮们便识趣地只远远跟着,楚遂枫伸手握住阔大衣袖下她的纤纤柔荑,微微施力扶住她,生怕今日这些礼节又让她累着。二人沿着湖畔小道缓缓前行,心有灵犀般地一起慢慢挪动着步子,时而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大多数时候便这般无言的对着,任情思流泻,只感受着那人的气息在旁边,便是幸福满溢。
楚遂枫盯着她的侧颜,看痴了,呆呆地,直看得齐英萱一边脸颊似火烧一般,终于柔柔开口道:“你莫不是没见过我,倒要这般盯着看。”
楚遂枫闻言回神一笑,却并不收回目光:“见是见过,却总也看不够。萱儿今日这般,不同以往,却也甚美。”
齐英萱微微扬起嘴角,挑眉间,眼眸明若清溪:“你惯会油嘴滑舌的,信你才怪。今日这样打扮,可是自清晨便被丫鬟们伺候着起身收拾的,这头饰衣装宛若千斤,压得我站都站不稳,你倒高兴。”
“这般难受,日后便不要再穿了,你这样打扮起来极美艳动人,可我倒觉得你平日素衣及身更有韵味,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便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今日可是累坏了?”听到她闷闷地诉语,楚遂枫一个不忍,眉头已然蹙起,女儿家的美果然都要遭罪,无论哪朝哪代,反正萱儿怎样都很美,何必受这些罪?
“累是自然的,但也还好,这衣服日后当然不穿了,定亲的礼服自然是一生一次了,难道我还能定两次亲?”齐英萱闻言,忍俊不禁地轻白他一眼,吐了吐舌头。
楚遂枫也乐,一脸的“大义凛然”:“圣旨已下,定亲礼已成,本公子也只能勉为其难收了你,日后你也是定然穿不上这些了。”
齐英萱闻言,嘴角的笑意放大,眼睛微眯,指尖微微用力:“哦?楚大公子如此倒似甚为为难,莫不如臣女去禀明陛下,只说臣女配不起公子郡王之尊,万望陛下撤了旨意,莫要委屈了公子。”
楚遂枫感受到如剑的目光正狠狠刺向自己,掌心也传来愈发强烈的刺痛感,立马笑得人畜无害,迎上她如炬的目光:“萱儿说的哪里话,圣旨岂能随意撤回,何况娶了你,既是夙愿得偿,亦是三生之幸,在下之福呀。”
齐英萱斜睨着他,见他一脸谄媚地讨好,倒是难得的有趣,打量半晌才放过他。二人经过闲月湖畔的小亭,齐齐迈步朝里面走了进去,还沿着当年坐过的地方相偎而坐,一起静静欣赏着湖光水色。
齐英萱慢慢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低语似呢喃:“枫郎,我们终究在一起了,觉得像梦一样,好不真实。”楚遂枫伸出一只手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轻轻揽住她,笑道:“对呀,为了这一天,我的萱儿自幼便‘处心积虑’,我也‘挖空心思’,我们岂非绝配?”
被他逗笑,齐英萱轻握着拳捶了他一下,语含嗔意:“我就处心积虑了,你自己掉到我挖的坑里来,可要后悔?”
“不后悔,萱儿,此生,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与你为伴,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楚遂枫轻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郑重许下承诺。
齐英萱没有再说话,她眸光几经闪烁,终归于平静,枫郎,或许,有一日,你也会后悔的吧?
这一日,闲月湖上,小小亭边,双人相依,对影成双,柔情痴缠,湖光潋滟,涟漪微起,愿真心人,永不相负。
依照谕旨成了定亲礼,第二日定是要进宫面圣谢恩的,再加上这是楚遂枫首次以郡王身份入宫,自然非比寻常。出了府门,去齐家接上萱儿他们,一行人分别坐在马车里,一路都能听到外面议论纷纷。
楚遂枫疑惑的望向常成,常成骑着马跟在身后晃晃悠悠地来了句:“京中之人都在说齐家二小姐,久居深闺,甫一露面,惊为天人呢,与红枫郡王正是佳偶天成呢。”
“哦?京中之人当不曾见过萱儿才是呀,怎就这般赞叹了?”楚遂枫闻眼微微扬了扬嘴角,却依旧疑惑。
“我说公子呀,估计也就您不知道了,昨儿个定亲礼现场,齐二小姐貌若天仙仪态万千,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齐二小姐现在已经在挑战京师‘第一美人’了,大家都在揣测同木槿美人比如何呢。”常成一本正经地朝他挤眉弄眼,还故作不解道:“不知道公子觉得谁更胜一筹呢?”
楚遂枫闻言失笑,这倒真是有趣了,不过这世上知道萱儿就是木槿的,估计还真就齐楚两家几个大人还有自己和常成了,世人只怕永远难以得到这问题的答案了。但谈起美人,楚遂枫还真在心底把这些美人比了比,被这些国色天香的女人看惯了,他现在眼光很高,寻常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在他眼里也就仅仅能算个女人罢了。
若说起美,还是萱儿,白衣和式微,各有千秋,惊艳绝伦。
白衣像淬了毒的罂粟花,鲜红似火,媚骨天成,无时无刻都散发着致命诱惑,让人无从抵挡;
式微则宛如阳春三日的桃花,灼灼其华,香醉心脾,用最纯的美好让人愿倾心想护,许她一世长安;
萱儿本像天山顶的雪莲,清冷绝尘,冰肌雪骨,淡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红衣及身却又像浴火凤凰般傲然之姿,冰火两面,却又一以贯之。
这三个女子都喜欢,或者说深爱自己,楚遂枫早就知道,这一点曾让他一度几乎有些自豪,却在许久之后痛苦万分。作为一个男子,佳人若斯,倾心相待,应当是值得自豪的吧,又是在这个男子可以自由三妻四妾的特权时代,可楚遂枫却无法说服自己的心。
前世的时候,虽是女儿身,但她本就长着一颗男儿心,又善解女儿意,因种种原因惹得四周美女不断,单是想要跟她去国外结婚的,一只手就数不过来。那时候的她浑不在意,只是如鱼得水般游走于这些女子之间,享受着那种被感情包围的安全感,却始终不曾捅破那层窗户纸,终是惹得无数佳人心碎,她却无动于衷,笑笑承认自己花心。
这一世,实实在在成了男儿身,就连花心也变成了风流公子的俊逸雅事,可他却对一个人缴械投降了。从身及心,死心塌地地爱上了那一个女子,而让这许多惹人怜惜的女儿家,连为他伤神流泪的机会都没有。若说起来,真真造化弄人,不过,楚遂枫慨然一笑,既来之则安之。
常成看着公子神色恍惚,忽笑忽叹,眸中却柔情满怀,不禁酸溜溜道:“公子这般得偿所愿,真是羡煞旁人啊。”楚遂枫回神,听得出这话里掩不住的酸涩,忽而想起一桩事,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啄了口茶,嘴角微微勾起:“常成,公子我已然得了父亲准许,你与那青儿姑娘的婚事就定在下月初一办,你尽快去行礼下聘,莫让人挑礼才是。”
“啊?公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的,这般,这般突然,我,还。”常成大惊失色,面上一阵红云浮现,眼神热切,语无伦次。
楚遂枫慢条斯理地品完了茶,一脸理所应当道:“你都二十五了,还不娶亲,你等得起,人家姑娘等得起吗?男子汉大丈夫,莫要啰嗦,快些下去准备,本公子送你的礼物已经在你房里了。”
“这,是,小的遵命,谢公子,那,小的,回来就下去准备。”看着常成磕磕绊绊地骑在马上谢恩又起身,脑袋被颠得东倒西歪,加之活像喝醉了酒般面色潮红,楚遂枫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进宫谢完礼,陪着皇伯伯皇后说了好一会儿话,太子,云漪公主自然也在,长辈们自然顺着圣意不住夸赞佳偶天成,郎才女貌,陛下英明。他俩身为当事人,既不能自夸,也不能过谦,便都含蓄的抿嘴浅笑,微微颔首。
楚遂枫能感受到上座之侧传来的那极力掩饰着哀戚的目光,萱儿不傻,自然也能看出些端倪。言过几旬,云漪公主突然笑着说,红枫公子既认她父皇做皇伯伯,封了郡王,便算是她的哥哥了,新嫂嫂这般貌美,自己可要拉着去说说心里话的。
齐英萱温然一笑,刚点头同意,便被云漪挽起来带着告退了,楚遂枫看着她二人这般亲切模样,陡然自心底升起一阵莫名其妙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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