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工作是僧多粥少,失业的人那么多,苏小听倒想得开,多碰几家吧,瞎猫还会碰到死耗子,没准哪天好运气就砸到头上呢。
手机响了,是闺蜜赵一琳。
赵一琳在电话里声音有些神经质:“小听,如果你发现老公跟别的女人上床,你会怎么办?”
苏小听吓了一跳:“承业吗?他跟谁上床?”
赵一琳的笑声很刺耳尖细:“我不是说李承业,我是说假如你发现你老公跟别的女人上床,你会不会离婚?”
苏小听心莫明地剧烈地跳了起来:“一琳,承业不是那种男人,你家吴放也不是那种男人。胡乱猜疑会影响夫妻感情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赵一琳在电话那头呜呜地哭了起来,什么也没有说。
苏小听有些着急:“一琳,你在听我说话吗?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过来找你?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很多事情都是误会。你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你这样容易得抑郁症。”
“没事,小听,你不用来,可能是我误会了。有空我们再聊。”电话里的赵一琳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电话中断的盲音。苏小听拿着手机发了好一阵呆,她想,过两天一定要去看看赵一琳,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会笑一会哭的,赵一琳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她一向是端庄乐观的。难道好朋友患上了产后抑郁症?自从结婚生子后,两个好朋友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各忙各的小家庭。
苏小听不由为闺蜜担忧起来。她没精打彩地回到家,婆婆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吃晚饭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
刘春红想到即将不用看儿媳妇的脸色了,有些高兴,想到要离开可爱的孙女,又有些舍不得。
苏小听想到婆婆走了,她不用担心孩子在婆婆手里出什么意外,心里轻松了一些,想到以后谁能来带孩子,又犯愁了。
李承业想到母亲不用再寄人篱下,心里好过一些,想到母亲得回到李家村,孤零零地度过余生,享不到天伦之乐,心里又很难过。
苏小听终于忍不住问:“妈,您走了,以后孩子谁来带呢?”
刘春红问儿媳妇:“亲家和亲家母能来帮忙吗?”
苏小听回答:“我爸妈还没退休,他们还要上班,确实没有时间帮我们带孩子。”
见母亲没有吭声,李承业发话了:“你还是暂时别找工作了吧。我养你和女儿。你再辛苦带一年,等孩子三岁后能上幼儿园了,再出去找工作。你看行吗?”
苏小听不想回家带孩子。今天去面试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如果孩子有人带,即便今天的面试黄了,她还会再投再找。可现在婆婆闹着要走,孩子该怎么办呢?
最近女儿性格越来越孤癖了,不爱讲话,一讲话就是满口贵州方言,根本无法跟周围讲普通话的孩子们相处。还有那天女儿玩带电插座,现在想起来,苏小听的心,还是砰砰直跳,心有余悸。
的确,婆婆走了也是好事,不能再让婆婆带孩子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带孩子,自己带也没有什么不可,钱可以慢慢挣,孩子的成长却不能耽误。
也许丈夫说得对,可以等女儿再过一年上了幼儿园再去找工作。苏小听心软了,谁叫她是母亲呢?牵涉到孩子,母亲总是最容易迁就让步的那一个。
于是,她默认了丈夫的安排。
这事就暂时这么定了。
第二天,李承业便出发,送母亲刘春红回贵州李家村。
回去的路上,除了晕车,刘春红更添加了心堵和失望。她什么话都不想说,上了高速,回头望望身后的首都北京,心里默默地念叨:只怕到我死了的那一天,也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
老死在李家村,最后埋在老头子李贵发的坟墓旁边,才是自己最终的结局。
下午五点半,昌宏贸易公司。
赵一琳戴着一副大墨镜,坐在正对着昌宏贸易公司门口的一家小咖啡馆里,喝着一杯已经渐渐变冷的咖啡,眼睛却鬼鬼祟祟地向昌宏贸易公司门口张望。
自从上次半夜吵架后,吴放不再那么晚才回家。
虽然他有时依然会加班,但最多晚上八点钟前就到家了,而且手机也保持畅通,每次赵一琳打过去的时候,吴放都会耐心地接她的电话,告诉她,他正在忙什么忙什么。
吴放再也没有喝得醉熏熏地回家。
赵一琳也没发现有什么破绽,对方的手机里,背景永远是静悄悄的,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女人的声音。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可是,凭着女人的直觉,赵一琳体内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对,一切都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那不是真相。”
也许,吴放对那晚上的晚归拒不解释、衣服上可疑的香水味、和吴放从那天起突然神采奕奕的表现、以及吴放突然讲究起的穿着打扮,都让赵一琳心灵深处的敏感神经被刺激到了:丈夫太可疑了,他莫非在恋爱?
她一定要亲手揭开这个迷底,否则她度日如年。
吴放自从那一晚上,与章姐在一起,压抑了一年多的**得到了宣泄后,整个人,仿佛重获了新生。
看章姐也是这样,容光焕发。
婚外的激情似乎带来了正能量,吴放与章姐每天工作的积极性和效率都各自提高了不少,直接的成果就是拿回家的工资、奖金更多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所以,他们常去章姐那间小公寓约会,不过也仅此而已。他们都不想破坏现有的家庭,两人只是孤独压抑久了,需要互相的慰藉罢了。
今天,吴放说要加班。
赵一琳便把儿子交给公公婆婆,谎称有个同学聚会,然后,跟电视上那些男人出轨的家庭妇女一样,跑到丈夫公司门口来盯梢。
下班的人群走得差不多后,吴放出现在了公司门口。
赵一琳警觉起来,用墨镜后面的眼睛紧盯着丈夫。
由于正是下午,咖啡馆的大玻璃反射着阳光,吴放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咖啡馆玻璃门后的赵一琳。
他转身来到位于公司附近的章姐的小公寓。
敲敲门。
“来了。”
穿着性感睡衣的章姐打开门,一口亲过来,一把将吴放拽了进去。
门关上了。
躲在楼道转角处的赵一琳看得清清楚楚,当下如五雷轰顶,脚已经瘫软得走不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