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苏小听不断拨打李承业的手机,“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手机里传来冷冰冰的提示音。
“不接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苏小听赌气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
苏学江教授焦急地问:“现在到底那边是什么情况?承业他不接电话吗?”
苏小听气鼓鼓地说:“关机了。”
许文华埋怨女婿:“承业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和你爸。我们去吊唁一下亲家也好。就算去不了,汇点钱过去表表心意,也总比这样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好吧?”
苏小听无精打采地说:“他跟我说了,我忘记跟你们说了。当时孩子发着烧,满脑袋是孩子的病。”
许文华:“他跟你说是跟你说,我们是他的长辈,这样的大事,他应该亲自通知我和你妈的。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礼数和对别人的尊重。”
苏学江替女婿说话:“算了,这事就不要去较真了,也许承业当时事情太多一下子理不出这么多头绪。丧父之痛,我们要理解。”
见许文华没有说话,苏学江继续说:“承业电话打不通,我们现在赶去,估计灵堂已经撤了,来不及吊唁了。我看这样,我和你妈给承业汇点钱,托他转交亲家母,也算是表达我们的一点哀思和心意。小听,等承业电话能打通后,你就把我们的歉意和意思转达给承业,你看怎么样?”
苏小听正在给刚睡醒的女儿煮着吃的,听到父亲的话,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您说怎样就怎样,我还不知道他的电话什么时候能开机呢。”
守灵之后,就是下葬。
给父亲选的墓地就在老木屋后面的山上。
墓地的选择是很有讲究的,它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前程,父母的坟地选得好,可能子孙踏入仕途就会当大官,做生意则会发大财。
选墓地的标准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后有靠背山,左右有扶手,前面要开阔。墓地地形要像一把椅子,附近要有水。
村民李二柱家,山上刚好有一块地符合这样的标准。
帮忙操办丧事和看墓地风水的,都是那位八十岁的李半仙,当然,承业家会给他不少的酬金。
李半仙指出,那块地风水很适合作墓地。
于是,在李贵发还活着的时候,李贵发和刘春红用两块同等面积的肥沃的耕地,置换了这一小块贫瘠山地,作为李贵发将来安息之地。
现在,他们就是要抬着棺材去这块据说风水不错的山地上,埋葬李贵发。
锣鼓敲了起来,锁呐也吹了起来,送葬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一个人在队伍前面洒着纸钱,八个人抬着棺木,李承业手捧父亲的灵牌,木讷地跟着队伍前进。
刘春红和李承业的五个姐姐在队伍中不停地哭。
送葬队伍中,有人走一段路就点燃一挂鞭炮,噼啪作响。这声音,在这样的气氛中,不但没有一丝热闹的感觉,反而更显凄凉。
李燕始终以一名前儿媳妇的身份,披麻戴孝,陪伴在李承业身边。
她哭得很伤心,让李承业一家人对李燕更增添了一份感激之情。
上了山,将棺材放进事先挖好的坑。
李半仙一直用罗盘定位,对合方向。他指挥着抬棺材的人,按他的要求,把棺材慢慢放进坑里去。
然后,李半仙将两个装满盐茶五谷并用红纸封住的竹筒分别放在棺材的两边,这算是死者一生的口粮了,又名“粮亭”。
接下来就是掩埋,添土。李半仙烧着黄纸,在坟前做着法事,念念有词。
安葬完父亲,李承业捧着父亲的牌位回到了家。
他觉得浑身无力,头昏昏沉沉,幸好李燕一直在旁边扶着他,否则他早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回到老木屋,李承业长跪在父亲的牌位前,上了香,呆呆地,谁叫他,他都不理。
姐姐们陪着母亲刘春红说着话。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李燕就像这个老木屋的女主人一样,忙前忙后,忙里忙外,给李承业一家人煮了晚饭。
等大家吃完后,她又洗了碗,一切收拾停当后,才跟刘春红和李承业姐弟告别,回家。
刘春红看着李燕远去的背影,又一次发出了感叹:这么重情重义的姑娘,当初如果能当他们的儿媳妇多好啊!远胜过北京那个冷漠无情的儿媳苏小听。
苏小听每天早上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拨打丈夫李承业的手机。每天手机里响起的,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心里有了一些担心和窝火,猜不出李承业那边的情况。
无论如何,他该给她一个电话的,或者,他该接她一个电话的。
难道,仅仅因为没有去奔丧,他的心里,便不再有北京这个小家和她这个妻子了?
她心里开始有了一些慌乱。
到了第五天,就在苏小听快绝望之时,李承业的手机总算开机了。
“喂——”电话里传来李承业低沉的声音。
谢天谢地,他接电话了。
苏小听很开心,急急地说:“是我,你还好吗?”
手机的另一头,一阵沉默。
苏小听对丈夫的冷漠感到委屈:你们就知道奔丧、奔丧,孩子病了,你们谁关心过孩子?就算我没来得及奔丧,难道就十恶不赦了?就变成你李承业的杀父仇人了?何必要这样对我呢?
她一向是心直口快,讲话不动脑筋的人,最怕李承业不理不睬,伤心之余不由脱口而出:“承业,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没去给爹奔丧这件事,那我们离婚好了。我不会纠缠你不放的。”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提及离婚。
李承业没有吭声。
“离婚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公公去世,媳妇因为孩子生病无法千里奔波,去奔丧,而导致的离婚吗?”见对方不说话,苏小听接着说,心里一阵酸楚。
李承业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有些吃惊,没想到苏小听会提出离婚。
他艰难地说:“没有什么,我只是因为父亲刚刚去世,心情不太好,不想跟任何人讲话而已。”
在父亲去世这么大的事情上,苏小听作为儿媳妇,没有带孩子来李家村,也没有参与葬礼,这一点让李承业非常生气,也很丢面子。可真为了这事闹离婚,李承业还是不愿意的,孩子还那么小,一离婚就成了单亲,那就太可怜了。
李承业接着说:“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我想陪陪妈,就呆在李家村,不回北京了。你和女儿要是过年冷清,就去找她外公外婆,一起作个伴吧。”
其实他是希望苏小听也跟他去李家村陪陪母亲刘春红。
苏小听害怕去李家村,住那四面漏风的木板房和上那可怕的茅厕。只要李承业没有明说,她是一定不会主动提出来的。
所以她选择的,注定只会是让李承业失望的那一种。
晚上,吴放洗完澡后,伸手向赵一琳摸过来。
赵一琳正疲倦地睡觉,不耐烦地把吴放的手打开:“困死了,你不困啊?”
吴放的手如八爪鱼,打掉一只又来一只,不依不饶,决不放弃,上下摸索。
赵一琳被弄烦了,一下子坐起来:“你不累啊?现在哪有精力想这些事?觉都不够睡。”
吴放见妻子怒目而视的样子,缩回了手,悻悻地说:“好吧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赵一琳打了个呵欠,又倒头睡去。
吴放却毫无睡意。
**在体内无法释放,非常难受。
自从怀了孩子后,母亲陈淑芬就要求小两口不要过夫妻生活,说是怕伤了孩子。那时候他还想得通,因为他看得出,妻子也是有**的,也是努力在忍。
现在好不容易孩子出生了,本以为解放了,可以不用当过去的素和尚,能沾点荦腥了,
没想到赵一琳整天一副觉不够睡的样子,完全性冷淡了。
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男人,体内有**却无法发泄。
吴放去卫生间打开淋浴头,哗哗地冲洗着身体,热水冲走了他体内的火也冲走了他脸上的泪水。
常言说:用进废退。长期这么忍着,自己会不会得阳痿?妻子也太不体贴他了。又不挣钱又不工作,光在家带孩子,还有老爸老妈帮着做饭,她有什么累的?
能有我们上班的累?
娇气!
黑暗中,吴放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