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陈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陈飞雨见父亲没有其他的交待,站起身来,朝陈伯躬了躬身,往屋外走去。
陈合森与陈天宽交换了一下眼色,也知道陈飞雨虽然年龄尚小,但是因为自小开始习武,一套七伤剑法也有了乃父的四五分神韵,又修习了自己的两层开山掌法,自认为在小小的磨石村同龄人中,该是最为优秀的少年人,今天听父亲和陈伯对村里的那个齐羽甚为推崇,心下不服,当下就要去试试看这个父亲口里的人有多厉害!
“天宽兄,方才我们二人谈起齐家二娃子,许是伤了飞雨的自尊心了,他这一去,怕是会找齐家那小子的麻烦吧?”见陈飞雨走到了外面,陈合森心下明白,自己和陈天宽在孩子面前推崇别家的孩子优秀,以陈飞雨的心性,怕是立刻就要去找齐家的那位较量一番了!
“由他去吧!”陈天宽轻叹一声,“这孩子,有点被我宠坏了,眼高于顶,心高气傲,遇事又沉不住气。”
“孩子尚小,再大点,自然会明白的!”陈合森也只能不咸不淡的应和着。
“若他跟齐家小子交手,胜负如何?”
“齐家二娃子空有招式,尚无劲力,比试切磋的话,自然是陈公子赢面更大!”
“哦?若是生死相搏呢?”
“生死相搏的话,齐家二娃子九死一生!”陈合森笃定的说道。
以齐羽现在的水平,他知道,也只不过比常人略强上那么几分而已。至于陈飞雨,自小开始修习自己的开山掌法,拳掌劲力全力施展之下,足以一掌击杀一个成人,更何况飞雨又将其父的七伤剑法修到了第三层,施展起来已经有了乃父的三四成威力,怎么可能会败给仅仅练武一个月的齐羽。
“只不过”陈合森长脸上的浓眉微微皱起,“就怕陈飞雨下手不知轻重,伤了齐家娃子,那样的话,对天宽兄刚才所言的事情,齐家二公子若是记怀在心的话,岂不是会有所不利?”
“那也是我所想的多一番照应罢了。梧州城里也有我的一个故交,身手不在你我之下,如有什么紧要事情,也会出手帮衬一下我陈家的后人的。只不过到时候小儿出行在外,能多一个人帮衬,自然是多一分保障。”
“子行千里爹娘忧心,这也是人之常情啊!”陈合森悠然一叹,心有所思!
陈天宽看了一眼这位陈家的族亲,知道勾起了他的一番伤心事,当下也不再在自己家的孩子身上费心思。却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齐家二娃子收下了银子?”
“收下了!齐家闺女丢失,为寻回这个孩子,听闻齐家已经变卖一空,齐永农和李香娥出外找寻,至今已经二十余天,尚不见消息,只怕,此生茫茫,能否再见,也是两说的事情啊!”
“鱼龙帮行此勾当,当真是丧心病狂!”陈天宽突然一拍桌子,沉声说道!
“拦家劫舍,掠骗儿童,拐卖女眷,鱼龙帮行此恶迹,那些国士府之人,当真丝毫不管么?”
“鱼龙帮后面是青阳门!”陈天宽的声音平静下来,“听闻鱼龙帮帮主丘天鹤,一条软鞭出神入化,功力通玄,据说已是达到四重天之境,就算你我加起来,也不是人家一招之敌。那些国士府之人,也轻易不敢去掳其虎须!更没有人会为了不相关之人找上门去!”
“如此,我们也不告知齐家之人,让他们不再盲目找寻?”
“也不过是多加几条人命而已,我们何苦去造此孽?!以鱼龙帮的手段,人掠走也就罢了,若是被人找上门来,只怕到时候齐家两位娃子,也难免要糟了毒手!”
“哎!”陈合森一声长叹。
“若是把鱼龙帮引过来,我们磨石村,又有谁可以抵挡?靠着溧阳镇里的那几位一重天国士么?还是我们磨石村里的这十来个武士?”陈天宽说道。“而且一切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到时候鱼龙帮一推干干净净,反而给我们村里惹下天大祸患!”
陈天宽脸上一片森然:不是不愿告知齐家,是不能啊!”
。。。。。。
“乖,乌里,对不起了,我们只剩下这么多了!”齐羽将剩下的红薯皮和米粥倒到乌里的小铁碗里,看着它“咕噜咕噜”的吃的十分香甜,轻轻摸着乌里柔顺的皮毛。
乌里的皮毛呈现出健康的油亮黑色,修养了一个多月,被狼爪抓伤的地方重新长出了皮毛,只不过脸上的那道牙痕,虽然长出了稀稀落落的几根毛,还是遮掩不住被野狼利齿啃咬下的一道疤痕!
吃过早饭,齐平已经出发去了私塾,父亲也只不过休息了片刻,怀着不甘的心情又出发前往溧阳镇,他要再去那里看看会不会碰到掠走妹妹的那三个人。
“一个瘦高个的身材,面白无须,眼睛略小,一口黄牙,透着一股草烟的味道!一个矮胖一些,手脚短粗,圆脸大耳,左手有一道刀疤!一个身材修长中年人,像是三个人之首,眼神阴厉,右手拇指戴着一个骷髅银戒!”
这些话,齐羽已经在心里暗自记了几十遍,他相信,如果碰到这几个样子的人,他一定能够把他们揪出来,并狠狠的用开山掌法把他们打成一团肉泥!
“得得……得得……得得…”一阵不急不缓的马蹄声来,刚刚吃完碗里一点粥饭的乌里竖起来双耳,马上朝着声音的方向,“汪……汪。。。。。。汪”的吠叫起来!
几乎在乌里侧耳的时候,齐羽也已经听到了马蹄声来,他发现练习了一个月的功法后,自己的听觉越发灵敏起来,不仅仅在屋里就可以听到屋外的动静,甚至能够在静静的夜里,听到屋前树上,飞鸟起落的声音。
不仅如此,齐羽也发现了自己的其他感觉都开始变得灵敏起来,有时候齐平坐在对面,他能够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毛孔,发隙间的皮屑;在日头晴好的时候,他甚至能够看到屋前树上枝丫间隐藏着的青虫!
在这段时间,他也发现自己对各种气味的辨识也更加敏锐了些。
因此,虽然二十来丈远处是乡道的拐角,一处房屋挡住了视线,不过齐羽已经听到了马蹄声响,而且是朝着自己家里的这个方向奔来!
齐羽缓缓站起身来,静静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听到了,骑在马背上的一个少年轻微的呼吸之声。
数息之间,乡道的拐角转出一批黑色骏马,马背上匍匐卧骑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身穿银色棉衫,红唇皓齿,面目清秀,俊朗的双目显出一股桀骜英气。
黑色骏马碎步跑到齐羽跟前,少年十分利索的从马背上翻身跃下,站在了齐羽半丈远的地方,微微昂着头:“齐羽,我来找你了!”
“有事?”齐羽轻轻一笑,看着这个特意驭马而来的村里少年名人,陈庄主的掌上宝贝,独子陈飞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