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庄主送给我们家的”齐羽指了指屋外,“和那袋大米一起送来的!”
“这是腾国官银。”齐平从齐羽手里接过两块纹银,放在手里仔细打量着,讶道:“莫非陈庄现在就开始给你发俸银了么?”
齐羽轻轻摇了摇头。对于陈庄主的用意,他并不是很清楚,但心里明白,陈庄主似乎很看重自己,可能也是看到自己那么快习好陈伯的那套掌法的缘故。
“难道他们这么看好自己能够通过国士校验么?”齐羽心里暗暗想着。
“这两锭银子,就放在家里,以后找寻妹妹,还需要各种花钱的地方!”齐羽对大哥说道。
“那不行,到时候你要去国士府当童仆了,身上也需要留点盘缠啊!”
“国士府里吃喝用度都没有用钱的地方,我带几个铜币,也足够应付了!”
“这,我们还是等爹娘回来,让他们决定吧!”
“嗯,他们肯定会听我的,现在,没有比找到妹妹更重要的事情了!”齐羽将身子斜靠在床上的破棉被上,“也不知道我们妹妹现在去了哪里了,那些坏人,如果碰上的话,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们!”
“他们,实在是太可恨了!”齐平的声音有点梗咽起来!
“可是,咋们爹,娘,不知道在哪里呢?”兄弟两面面相视,曾经的屋子里虽然挡不住寒风遮不住雨,可是有着爹娘的操劳,天真浪漫的妹妹的欢笑,门前的鸡鸣狗叫,显得那么热闹温馨,哪里像现在这样的萧瑟冷落。
“汪~汪~汪”外面的乌里大声的叫起来,还不时的发出呜呜的低鸣。
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的声音。
二人互视一眼,小脸上露出了一阵欣喜欢快的神色,急忙慌不迭的从屋里奔出来。
一个熟悉的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屋外的院子。
“爹,你回来啦!”齐羽和大哥不约而同的大声叫起来!
父亲的身子显得更瘦了些,脸上拉杂着稀稀落落的胡子,身上还是穿着离开时的那件破棉袄,已经破了好几个的口子,黑色的黏糊糊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臭气味。
“回来了,你娘呢?”
“还没有回来,爹,没有找到妹妹吗”齐羽见父亲一个人回来,心里一阵酸楚,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恩!”父亲进了屋子,靠着柴火的余温暖着身子。
齐平把锅里剩下的一点粥盛出来,递给父亲。
“娘当初走的时候,我们说好一个月内,不管是找着还是找不着,都要回家里来的,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七天了,你娘应该也是在这一两天回来吧!”齐永农喝了几口粥,感觉精神稍好了点,开口说道!
“爹,娘能找到妹妹吗?”齐平的眼里涌出几朵泪花,眼巴巴的看着父亲问道。
“我走了溧阳镇,青叶镇,凤山镇,梧州城,南江城,樘远城,四方打听,没有人说见过我们家安儿那样的女孩!”齐永农瘦削的脸上夹杂着远程跋涉的风尘,微微皱着眉头,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仔细的说道。
“我走到南江城的时候,却是打听到,有一个四处流患的竹子帮,有过拐卖孩子的劣迹。只不过我寻来寻去,也没有在竹子帮的人那边,找到安儿的踪迹!”
“唉!”齐永农深深的叹了口气,弓着身子,把脸埋在曲起的双膝之间,无法控制的在两个孩子面前呜呜痛哭起来!
齐羽二人也不停的抹起了眼泪!
。。。。。。。
陈家庄屋内大堂,足有十多丈见方开阔,正对着大门的一张红漆木椅上,正大叉着双腿坐着一个方面脸容,微微含笑的老者,只见他穿着一件金黄绵衫,右手揣着着两个鸡卵大小的乌色小球,只见五指灵活的不停旋转玩动着,左手边倚着一个乌木拐杖!正认真的听着坐在对面的一位男子的说话。
那个男子长脸浓眉,身材修长,身上透出一种沉着和干练,如果齐羽等人在此的话,自然认得此人正是陈庄二当家的马车队长陈合森。
在老者左侧,坐着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红唇浩齿,正双目低垂,一语不发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只听那长脸男子缓缓说道:“齐家的那位二娃,天资可是着实令人大吃一惊,学起我的掌法丝毫不显滞涩,三天,就学会了我的开山掌法第一层六式;又是只用了三天,学会了我的开山掌法第二层九式;又仅仅用了七天时间,学会了我的掌法第三层十二式变化!”
“你教了他几层招式?”
“四层!以之前的进境来看,这段时间,齐家二娃子大有可能已经练到了三层掌法。”
“几层功法?”
“恪于宗训,功法未传!”
“区区十余天时间,就能够学全了你的掌法的三层,虽然仅仅只是招式,也可见此子恐怕会是一个不世出的练武奇才。不曾想到齐永农那个泥腿子生出的娃儿如此聪慧!若如你所言,几年之后,此子极有可能修出内劲,步入国士之列了?”
老者立起身来,立到旁边少年身前。
“陈飞雨,你的七伤剑法,修到了几层?”
“三层,爹!”少年似乎对老者颇有点畏惧,不敢直视老者的双目,眼光微闪闪的答道。
“用时多久?”
“四年!”
“你将陈叔的开山掌法练到几层?”
“二。。。。二层!”
“用时多久?”
“入门半载,一年后熟练,融会贯通至得心应手,用时两年又半载时间。”
老者闻言,脸现沉吟之色,微微转身面向长脸男子道:
“若配合内功心法,你认为齐家二娃子学到三层,会用多久?”
“招式易,功法难,若配合心法,当事半功倍,如果齐家二娃对心法悟性也如学习招式一般具有慧心的话,一层也需要两月余,不过这也是从他之前的进境来估计,实际进展时间,可能还会多于此,但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如此下来,若有功法,练到三层功法也不过一年而已!”老者嘴角微微一抽,低语一声。
“齐家二娃,他叫齐羽是吧?飞雨,往后你跟齐家二娃多走动一些。”
“爹。。。”显然少年对父亲的要求并不十分了解,在他看来,齐羽只不过是一个农户家的小娃子,平常穿着破破烂烂不说,前阵子见到他,都已经是入冬时分,还光着一双脚丫子,此刻听父亲言里之意,似乎还需要让自己跟这个平常不怎么看的起的泥洼子交往。
享受了衣食光鲜家境优越的陈飞雨,一想到跟穿着脏兮兮破棉袄光脚丫的那个家伙坐在一起的情景,心里不由升起了一种滑稽。
所谓知子莫如父,见少年脸上翘起一丝微微的讥笑之色,老者哪里不晓得自己家这位公子,打心眼里看不起齐家娃子,还是把本不必说的明白的话说了出来:
“梧州城里一些国士府需要童仆使唤,一个月之后,村里会有几个少年随车队前到梧州城,二管家言过,齐家二娃也是会随着前往的,以他的资质,我和陈伯都相信那个孩子是很有可能被哪个国士府留用的。飞雨,村里的私塾已经不再适合你了,梧州城的八字学堂颇有名气,爹也费了好大的功夫给你弄了个名额,月余之后,你到了那边,城里多一个相识的同伴,也好多一点点照应!”
老者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见少年依然还是有点不以为然的神色,心里微怒,当下脸上一沉,说道:
“陈飞雨,爹的话你可在心里记牢了,别自以为你在这个磨石村高人一等,你的眼前所见,只不过是你自以为杂草一般的农户乡民。梧州城可不比这里,那里的达官贵人,帮派奇人比比皆是,在他们眼里,别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就算是陈伯与爹爹,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不知底细的人,只怕在人家眼里,捏死我们,也不过是踩死一只蹦跶的蚂蚱一样!”
老者的话终于起了一点作用,少年抬起了头,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略有点桀骜的微笑。
“那就让我自己去试试看他是否真有陈伯和爹所说的那么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