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蚌殼島,逆風時約有十來天航程的希望島上,島嶼北邊的勝利碼頭,正有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站在碼頭的木樁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這兩人的身高差距將近半格(一格=105米),高的那個身高將近兩格,全身肌肉糾結,一身青綠膚色。他穿著無袖的中開小皮夾,也沒扣上鈕扣,胸腹就這麼露出來,胸前與肚子、腋下,可以看到濃密的黑色毛髮,下半身則穿著及膝的短褲,腳底踩著草鞋。
他的左腰間掛著一支割草用的鐮刀,只是看那尺寸,似乎人頭也能割,背上還用麻繩串著,斜揹著一根長柄的武器,重的一端垂在一旁,細看尾端卻是一柄耕地用的鋤頭。看他的臉,臉上沒有鬍子,看上去也很年輕,說話時虎牙明顯外露,這是一個血脈純正,而且還很年輕的光榮獸人。
一臉懶散,斜靠在碼頭木樁上的,是一名左眼戴著眼罩,一頭黑髮的人類小個子,身高不到一格半,相貌看起來有些秀氣。他留著精心修剪過的八字鬍,脖子處綁著一條領巾,也不嫌熱,身上穿著是以黑色為主調的窄口長袖衣褲,腳上套著獸皮做的短筒靴。
他身上的武器相較大個子獸人,小巧了許多。交叉背在胸前的兩個皮套上,有著許多緊口的小袋子,被塗上吸收光芒的黑漆的菱形小飛鏢,排列整齊地插在皮套上,看樣子約有二十來支。他的腰帶後方,還斜插著兩支連鞘的小刀,長度看起來不超過三十分(一分=105公分)。
此刻,小個子正斜眼看著碼頭靠海水處,在那站崗,來來往往,身上穿著輝聖教廷繡有雙女神制服的那些人,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說道:[這些人也不累,封鎖港口都好幾天了,連一根殭屍老鼠的尾巴毛也沒找到,每天在那裡晃來晃去的,問東問西的,真礙眼。]
站得端正的光榮獸人年輕人,斜看了他一眼,吐槽道:[不就是人家看我們形跡可疑,多盤問了我們幾次嗎?你就這麼損人家?]
[損了就損了唄,光明女神與生命女神還能怎麼樣?降下神罰轟我?]
[喔咿!小聲點,那些蛋頭耳朵很靈敏的。]
年輕的獸人看向另一頭的教廷騎士、武僧們,看他們全無反應,這才稍微安心。
[切!逆風,我又說得那麼小聲,我就不相信,他們會叫鬥戰武僧級別的人來這裡站崗。]
他們倆個卻不知在說這話時,輝聖教庭那夥人中,有一看似五十來歲的光頭老頭雙耳一動一動,臉上帶著苦笑,竟似把他們的話全聽進去了。好在這兩個年輕人聊沒兩句,就把話題往跟輝聖教廷無關的地方帶了。
[我說…,克洛洛,咱們到底還要等幾天啊?]年輕的獸人看著海,有些不耐地問道。
[快了快了,今天船應該就會到。]
[唉,來的話也是那些補考後,才勉強畢業的,十之**又都是貴族,這些人真的行嗎?]
[行不行看過了之後再說。]
[我還是覺得一開始,那個皮爾斯,又或者布莉姬就不錯,難得有貴族子弟願意留在這裡歷練,真搞不懂你會什麼不要。]
[搞不懂的是你,你相信我看人的眼光,那兩個人不行。]
獸人聽他說眼光兩個字,喉嚨咕嚷著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忍了下去,無奈地問道:[那好,萬一這次來的又都不行,你打算怎麼辦?]
[放心,我有預感,這次肯定行的!]
[好吧,希望如此。]
獸人年輕人回頭看看輝聖教廷的那些騎士、武僧,正在懷疑萬一真理之塔的船來了,他們是不是也會像這幾天對其他船隻那樣,要求檢查全船人身分,一一登記。又在想萬一真理之塔的人不配合,雙方會不會就這麼樣打起來。
胡思亂想到一半,耳邊忽然傳來克洛洛的叫聲:[來了來了!我看到船來了!]
待在船艙個人房間中,盤坐吐納的吳憲孟,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敲擊聲。
[怎麼了?]
[已經看得到希望島了,船長讓我通知你一聲。]
[好的,謝謝。]
吳憲孟站起身來,伸個懶腰,拍打拍打一下四肢與肩膀、胸腰等處,將殘留在經脈中的氣散掉,作為收功的最後一個步驟。
近十天的海上生活,著實難受,一點也不浪漫。
他所乘坐的三桅大帆船雖也是世界上,噸位算大的商用貨輪,還有加上防禦魔法陣減輕一些波浪造成的顛簸,但風浪大時,還是搖晃得讓人難受。
他是體質好,雖然頭兩天暈船,可也忍住沒吐,第三天就習慣了。同行的那十七位每年休假,幾乎都還會坐船去附近島嶼玩得的同學,旅途第一天就吐,好在他們大部分的人之前都有搭船的經驗,適應得也快,平均耗時不到兩三天,就不再有人有暈船的徵兆。
他這十七位同學自然是寒假還補考的那些貴族子弟,萬幸他們十七個人,總算補考統統過關,沒有繼續留級下去。當然寒假期間,有導師的免不了被自己的導師罵到臭頭,狠狠地重新訓練了一番。
自從他入學的那年,出了他莫名其妙摔落海裡的意外後,學院只要是再有護送學生的船隻,必然會派上兩名魔導士以上的教職員跟著,是以這艘船上,儘管不比前兩艘,畢業學生只有八位,土系與水系還是各派了一人隨隊押船。在兩個魔導士的眼皮子底下,一路上也沒再出什麼其他事情。
吳憲孟收到通知後,收拾收拾個人的行李,來到甲板上。
遠方依稀可見到一個左右看不到盡頭的海岸線,想來就是希望島。
希望島雖名字中帶著一個島字,面積卻大上蚌殼島數十倍,號稱但丁大陸第一大島。面積若換算成地球上的單位,約莫有四百多,將近五百平方公里。島上的首府,海角城裡,還有一位子爵級別的領主坐鎮。就行政區域而言,這裡隸屬於歐隆王國西南沼澤領的一部分。
據說遠古時代,此島的名字不叫希望,但當精靈內戰時,白精靈將此島作為培訓人類軍隊的基地,當時的主事者為了討個吉利的稱呼,遂將此島改名為希望,而收到戰爭勝利捷報的那個港口,也在之後,連帶著被改名為勝利港口。
時光匆匆,真相如何埋沒在歷史長河中,希望島與勝利港的名稱,卻在戰火與改朝換代中,如中流砥柱般地傳了下來,沿用到現在。
吳憲孟站在船側,迎著海風。他如今已這個世界的曆法來計算,已經是滿十六歲又近三個月的青年。原先他嫌難看的相貌,隨著練武與這些年的成長,五官逐漸長開來,濃眉細眼、塌鼻厚唇等樣貌特徵雖還在,卻沒有出看時那麼樣不協調,雖然距離俊俏這兩個字還相當的遙遠,但好歹是中人之姿。
穿越來此四年,用地球時間計算的話,將近四年又三個月,他對未來雖然始終揣揣不安,但他也做了一連串的努力,比起剛來時,他有一定的信心面對即將來臨的各式挑戰。
看著船隻慢慢靠近,吳憲孟心中莫名地興奮起來。
遊戲中,希望島這塊地圖可以說是剛出新手村的所有玩家,最常聚集,也待得最久的地區。此地怪物種類甚多,等級落差極大,要是不嫌人擠,在這裡的獵場一路路慢慢鍛鍊,升到40級左右也沒問題。就是不知道真實的希望島,與遊戲中的相差幾何。
船靠近港口後,有兩人一組,划著小船,一人站立揮旗指揮,引導船隻慢慢入港。待得船隻靠近碼頭時,三桅帆船上的水手拋下繩索,讓碼頭邊上的正在待命工人接過,以人力幫忙牽引船隻,舵手聽著站在靠碼頭那側船舷邊上的水手長吆喝指揮,緩慢調整船舵,最後好不容易把船定位,落錨繫纜。
吳憲孟在蚌殼島上雖久,平日卻多半埋首於讀書鍛鍊上,甚少到碼頭邊上閒晃,偶有去到碼頭之時,多半也是迎接母親,或給母親送行,島上船隻靠港時,感覺輕鬆多了,想來多半是藉助了魔法的力量。卻不知原來傳統的船隻靠港,遠比離港難得多,不由覺得大開眼界,心情甚好。
只是這好心情沒能保持多久,一下船就被破壞得乾乾淨淨。
[確認身分?登記?這是為何?]
鎧甲靠近脖子兩側,畫有代表光明女神蒂拉茲的金桂樹標記,與代表生命女神紐可蘭的白榕樹標記,圍住嘴巴一圈的鬍子修理得整齊,一個中年教廷騎士,面帶笑容地為剛下船的這些新晉法師繼續解釋道:[很抱歉造成各位的困擾,但是最近我們在島上發現了一個瀆神的死靈法師,此獠居然還同時有著還算可以的命系法術功力,可能會改變部分自己的容貌特徵。為了不讓他逃走,我們才請有鬥氣、有魔力的人,讓我們確認身分與登記備案,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
隨船的那兩位學院教授聞訊趕來,知道始末後,也表示願意配合。反正也只是登記一下,人家態度又擺得那麼低,雖然有點不爽,但還是率先秀出了自己真理指環中的資訊,驗明正身。但剛剛先下船的那些初階魔法師可不幹了。
這些新晉的魔法師們都是剛畢業,意氣風發之時,又多是貴族子弟之後,自有一股傲氣,才因為補考的事情正憋著一口氣呢,這邊一下船,就被人逼著要露出身分,供人登記,即便有教授勸說,有的法師還是嚥不下這口氣,當下回到船上去。表示寧可不下船,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屈辱。
吳憲孟心裡也不爽快,來自地球的他可重視個人情報的保護。這些人說的雖然在理,態度也還算端正,可他們一不是執法隊的人員,二者退一步來說,輝聖教廷追捕死靈法師,干他們什麼鳥事,為何要留下個人資料供他們備查?
只是不爽歸不爽,望四十歲的人畢竟還是有點城府,他也只是擺張臭臉表示抗議,默默地配合了。
才走過碼頭棧板,就見站在一旁的一高一矮兩人,其中的矮個子突然發聲向自己道:[喔!就是你了!兄弟是不是打算歷練,特別是在希望之島上歷練?如果要在希望之島上歷練的話,不要懷疑,不要猶豫,加入我們希望島上的第一傭兵小隊吧!絕對是最有希望、最有前途、酬勞最豐碩的一個隊伍,你不用考慮了,加入我們吧!]
這如同江湖郎中賣膏藥,一連串不帶打結的台詞,說得吳憲孟楞在原地,他看看走在前面的同學,又看看走在自己身後的同學,這些人被他眼光掃到,都刻意拉開了幾步距離。
吳憲孟伸手指指自己:[你在跟我說話?]
[那當然,我一看到你就覺得你威武不凡,定是本屆畢業自南方學院的優秀人物,怎麼樣,我剛剛說的你考慮得怎麼樣,我們手頭上現在可就一個大活兒,就差一個人就能開工了,你要不要的話,機會可能就讓你其他同學搶走囉!]
他這麼說,稍微引起了吳憲孟的興趣。
[什麼工作?]
[這得等你願意加入我們之後,我才方便說,不然這秘密就全讓別人聽走了。]
小個子轉轉脖子,看了周圍一會兒,用行動示意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你說的工作,是冒險者協會的工作吧?]
[那當然,我也是正式的盜賊,不攬私活的。]
那矮個子伸手進三角領巾後掏掏,拉出一條項鍊,項鍊頭上有一面拇指長,兩指寬,用黑色金屬打造的扁平小牌,小牌是一隻夜鶯側頭張嘴的形象。吳憲孟認得,這是夜鶯之巢出來的強者,所攜帶的身分證明,相當於他左手小指頭上戴的真理之環。
反正自己也是打算找個隊伍參加,就聽聽他們說說又何妨?不適合的話,再找一個隊伍加入就行了。
[那好,我就跟你走一遭。你們隊伍,不會只有你們兩個人吧?]
[那怎麼可能!其他人在鎮上等著呢,走!我帶你去認識認識,我叫克洛洛˙克羅索,這是我的隊員,宮。]
[你好。]
獸人青年抬起手,對吳憲孟打個招呼,至於姓氏,他與克洛洛都沒說。吳憲孟也不以為意,在蚌殼島上有跟獸人接觸過的經驗,他早知道這等純血的光榮獸人,不管各個家族之間再怎麼通婚繁衍,永遠只有一個姓氏,就是據說遠古時代,火神諾瓦賜給他們的姓氏,舒波。
向倆個人也做了一番簡短的自我介紹後,吳憲孟跟著克洛洛他們,步行了快一個鐘(一個鐘等於18分鐘),進入離碼頭不遠的勝利鎮,吳憲孟一瞬間有剛到蚌殼島上學園村時的感覺,以為自己又回到”王族血誓”的遊戲中了。
只是這裡的人頭上不會莫名其妙地頂著一堆文字,敘述此人的頭銜;也沒有一堆穿著光芒閃爍的裝備,在此流連購物的冒險強者,當然就不是遊戲中的世界。
克洛洛帶著他,在陣子裡拐了幾個彎,最後來到一個位置相對偏僻,路上行人也少的地方。吳憲孟藝高人膽大,不怕對方對自己起什麼心思,卻也暗自戒備。
[就是這裡了。]
克洛洛指著前頭一個看似面積不大,外觀看起來有些破舊,與周圍房子完全沒有相鄰,就這麼孤零零地矗立在鎮子一角的木石結構小屋。那小屋雖有石頭堆砌的煙囪,卻半點炊煙也沒噴出,對比附近有炊煙冒出的房子,更是顯得有些詭異。
[你的同伴就在這裡面?]
[是啊,怎麼,不敢進去?要不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叫他們出來也行。]
吳憲孟呵呵一笑:[帶路吧。]
他一路觀察,這兩個人神情自然,年紀又輕,不像做偽,到這個地步,他的好奇心反倒被勾來了。
踏上屋子帶頂的前廊,克洛洛站在門前,以手背拳指之處,用三長一短地頻率敲了一下門,間隔一段時間後,又照剛剛的方法敲了一次,如此反復三次,門上的方窗才被人拉開,裡面伸出一個支架,支架上帶著鏡子,上下左右地轉了一圈,然後才收回,一個聲音從開口處問道:
[夜色中最美的聲音是什麼?]
[捨夜鶯鳴泣外,再無其他!]
克洛洛回答後,裡面聲音又道:[讓我看看你是什麼顏色的夜鶯。]
克洛洛高舉自己的夜鶯牌,微一發力,也不知是對裡面灌注鬥氣還是魔力,那夜鶯牌就射出一道方形的投影,在前面空中,從吳憲孟的方向看過去,所有的肖像與文字都是左右顛倒的,但他還是認出上面的訊息。
克洛洛˙克羅索
歐隆王國曆1076年下土之月畢業
導師:傅萊兒˙瑪努莎
初階盜賊
看這樣子,這個克洛洛居然還是跟自己同年畢業的,也是冒險者中的菜鳥,剛畢業就敢擔任傭兵隊伍的隊長,相信也是個頗富信心之人。不過他的大頭肖像上,沒有蓄鬍子,也沒有戴眼罩,這是怎麼回事?短短一兩個月內受傷,被人打瞎了嗎?
看似破爛的木門在克洛洛亮出自己的身分投影後,緩緩拉開。
屋裡的擺設看起來很像一般小家庭的廳堂,桌椅櫥櫃俱全,給他們開門的人穿著一身帶補丁的粗布長袖衣褲,氣質看起來很像是個農民或工人。
看到克洛洛時,那位大漢問道:[終於找齊了?這就是你的新隊員?這不是奇洛人嗎?]
[奇洛人又怎麼了?不一樣是人嗎?]
大漢給他一嗆,嘿嘿地笑著點頭,對吳憲孟說道:[這位法師小哥,我們家的克洛洛還是很不錯的,你可以認真地考慮一下。]
還沒等吳憲孟反應過來,克洛洛對著那大漢的小腿骨就是一踹。
[哎喲!]那大漢吃痛一叫。
[笨漢斯,不要多嘴,開門啦!]
那大漢單腳站立,雙手捂著被踢之處,一邊說道:[下手不知輕重。]一邊跳到一旁,在牆壁接縫處按下一個機關,只見原本擺放桌椅的小廳,隨著一陣金屬機括聲,地板旋轉分開,將桌椅翻轉下去,在大廳中空出一個往下走,寬度約兩格的階梯。階梯兩旁的牆壁上,鑲嵌著蚌殼島食品冷凍庫裡所用的那種螢光珠,前方沒有門戶,階梯一路向下,靠近點看,還能發現底下傳出光亮。
跟著克洛洛繼續往前走,吳憲孟忍不住問道:[這裡究竟是哪?你們夜鶯之巢的分部嗎?]
克洛洛有點扭捏的說道:[不是啦!這是夜鶯之巢經營的一個地下酒吧,專門給那些興趣有點…,有點不一樣的人…,光顧的…。你下去看就知道了啦!]
這階梯也不長,走了約莫七八格長,下了一層樓左右的深度後,就到了盡頭,牆上用螢光珠排列出通用語文字:
“歡迎光臨可愛之耳酒吧,今晚要你不醉不歸喔!”
盡頭兩側皆有通道,拐過寫字的那面牆後,映入吳憲孟眼簾的,是燈光旖旎的一個大酒吧。
酒吧的除了陳列酒水的櫃台外,中央還有一個舞池,為數二三十桌的卡座,錯落有致地包圍著舞池。所有的燈源全用粉紅色的紗布或粉紅色的玻璃套住,使得酒吧中的光線看起來一片粉紅。
這裡的服務生,包含吧檯後的酒吧,在舞池中與男客跳舞的舞女,全是女的,環肥燕瘦,清秀艷麗等,各種氣質的女子都有,容貌也都還算中上。當然昏暗的燈光,一定程度地造成一種朦朧美,如果燈光打得雪亮,這些女子的容貌可能就要打上幾分折扣。
若是細看當可發現,她們的耳朵都不是正常人類該有的耳朵。
尖耳朵、貓耳朵、兔耳朵、絨毛團耳朵,清一色是外觀造型可愛的。
[你…,你們夜鶯之巢還真敢!讓精靈、半獸人來幹這種事?]
[噓,不要誤會,要真是半獸人,宮早就拆了這裡了,你看仔細。]
克洛洛伸手抓了一個端著酒水的女服務生過來。
[客人,我們這裡可不允許動手……,什麼嘛,原來是克洛洛,怎麼了,又帶新的朋友來了?]
[嗯,我這朋友以為你們真的是精靈還是半獸人。]
那女服務生輕笑:[喔,還有這麼純的小哥?真可愛。姊姊變個魔法給你看。]
說著那女服務生用空閒的手,伸進頭髮裡一摘,一個黑色的髮圈被她拿在手上,再看她的頭顱雙側,原本毛茸茸的長耳朵已經消失不見,變回正常人類的耳朵。
[這是……,魔法用品……?]
[就是這樣,一點利用風與火的幻術。好啦,姐姐要去忙啦!]似乎很滿意吳憲孟的反應,那女服務生重新把髮圈帶上,耳朵又變了樣,逕自離去。
克洛洛帶著吳憲孟,沿著舞池,看似要去吧台旁的房間,一路上,又有不少人向克洛洛打招呼。
[咦,哪裡來的奇洛人小鬼?]
[克洛洛,找到人啦?]
[哇喔!法師耶!嗯?怎麼還帶著刀?]
面對這些人,克洛洛也沒耐心一一對應:[滾滾滾,本少爺辦事,再多嘴攔路的別怪我不客氣!]
[克洛洛,你跟這裡的人很熟?]
宮看著克洛洛的反應竊笑,搶先道:[當然熟啦,這裡是他家!]
克洛洛沒多說什麼,只是來到吧檯旁的排列數道門的地方,認定其中一處,推門而入。
房間裡,兩張絨布沙發呈l型排列,緊鄰著一張長桌,桌上擺放了水壺、杯子和一些瓜果,粉紅色的燈光從天花板與四周的牆壁透出。一個法師打扮的金髮年輕人,脫了鞋子,正閉目盤坐在較短的那張沙發上,看起來像是在冥想。
克洛洛的推門而入,顯然是驚動他了。
他睜開眼,彎身將鞋子穿好,又拿出一張方帕,擦了擦手,這才站起身來向克洛洛問道:[找到了人了?]
[還沒定,正要開始說服他。]
宮說道:[我去叫莉娜過來吧。]
[不用了。]房門再度被推開。
[克洛洛一回來,那麼大的動靜,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進來的是一位看似二十來歲,頭上紮著馬尾,身穿粉紅開衩到大腿根的連身裙,外面套著白色工作圍裙,耳朵尖尖,看似精靈,穿著與外頭服務生一模一樣,鼻樑與顴骨有些高,樣貌看起來雖然好看,卻給人感覺有些盛氣凌人的黑髮艾懷(白種人)女性。
[這下子人都到齊,我再重新介紹一下吧。]
[這位是亞斯提˙吳,剛畢業的魔法師。這位是狄更斯˙波羅華茲,流浪法師。還有這位大姊,莉娜˙史特龍,是我們第一傭兵小隊裡的第一弓箭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