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那片粗糙、四處破洞的羊皮帆,借了點風力,吳憲孟與喬治兩個又划了兩天兩夜,總算看到蚌殼島。
當兩個人將舢舨划近蚌殼島時,老圖克已經在他們要靠近的南岸高處等著了,見到他們接近,還高舉雙手揮舞,提醒他們靠過來。
說真的,本來吳憲孟對老圖克把他倆丟在荒島上不聞不問,心裡很是火大,雖然他也知道老圖克一定會留有後手,不會讓他們兩個真地出事,就像當初叫他爬下懸崖時那樣,但在孤島上**了七十五天,而且事先沒有什麼心理準備,還是讓他怒火中燒。
不過現在看到老圖克提早就在這兒等了,這意味著其實他倆的一舉一動,老圖克都隨時知道,並不是真把他們丟在島上就不管了,氣也消了一半。
[你們兩個不錯啊,我原以為你們要花上四五個月才能回來,想不到三個月就回來了。]
老圖克拍拍吳憲孟的肩膀,點著頭說道。
[以前那兩位師兄,花了多久時間?]
[一個花了四個月多一點,一個足足花了快六個月。不過你身邊還帶著人,他們兩個都是孤身一人去的。]
[老師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從哪回來的?我們在島上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那當然,你以為我真會讓你們倆遇到危險。至於方法嘛……,是秘密,以後找機會再告訴你。]
吳憲孟點點頭,他對老圖克雖有怨氣,但不可否認的是,經過這次的經歷,他的魔法確實進步很大,像小孩那樣抱怨在島上受的苦什麼的,自己踏入三十後半年紀的人,拉不下這個臉。
[先把衣服穿上,我帶你們去村裡吃點好的,順便理一下頭髮,老師我請客。]
老圖克從腰間的袋子,掏出當初沒收自他們的衣物裝備。
[噁…,老師你這些衣服都沒洗,都發臭了。你是不是袋子沒綁緊?還有你就不能幫忙洗一下嗎?]
老圖克尷尬地笑笑:[你什麼時候見過你老師洗衣服的?]
吳憲孟白了他一眼,與喬治兩個人把衣褲用海水稍微搓洗一下,生火烤乾,這才穿上。看著他們兩熟練的動作,老圖克讚了一聲:[進步很大啊。不過還是有很多問題,回去後再慢慢檢討。]
老圖克帶著兩個人到了學園村裡的餐廳,而不是學院食堂,吃了一頓好的,又帶了兩個人去理髮。一路上吳憲孟發現不少人,特別是貴族子弟,看著他的眼光似乎有些奇怪。如果說以往只是以排斥、歧視的眼光看他,那現在的神情就有些仇視的意味在裡面了。
他在回程的路上詢問老圖克原因,這才知道歐隆王國的王都出大事了,而且這件大事,他們吳家也參與其中。
歐隆國王,狄姆米三世˙魯迪尤西斯駕崩了。
國王死了這種事情在歐隆王國歷史上發生過無數次了,在新王登基前發生點動盪是難免的。
但這次不同。
狄姆米本人也是個大鬥戰士級別的強者,雖然身上有往年征伐時留下的暗傷,壽命大概活不到大鬥戰士平均該有的兩三百年,但不到一百歲就掛,這也死得太早了。對外公布的死因,說是舊傷復發,導致身體狀況急轉而下,宮廷裡的祭司束手無策,於深夜中不幸急逝。
這話除了真正對強者體質完全無知的平民百姓,可能會相信外,大部分的人是不信的。
更糟糕的是狄姆米沒有留下子嗣,也沒有指定繼承人。
魯迪尤西斯的血脈,王宮裡還有那些還活著的魯迪尤西斯家的長老,各大領地上,也有那些旁支的血脈,國王死後沒有指定繼承人,又無直系子女,這些人自然蠢蠢欲動。
可打破大家想像的是,王都的凱恩˙蘭達胥將軍兼伯爵,糾結軍方的力量,發動武裝政變,一舉鎮壓了王宮裡的長老,控制王都有實力的貴族,推舉王后暫時行使王位權力,理由是因為王后已懷有身孕,先王的遺腹子有合法的身分繼承王位。
此舉自然引起了軒然大波。
但丁大陸上的爵位,靠的通常不是血統繼承,而是實力。就算王室狀況特殊,不比其他領主、貴族,直系血親無人繼承時,也是找家族內最強的人來繼位,哪有依照血緣親疏來決定繼位順序的?
面對王都來自王室與貴族的壓力,凱恩展現出鐵血的氣勢與強悍的手段。
四十家聯合暴動的貴族在他曝露出來的實力面前,潰不成軍。
原本大家以為他頂多只有高階大鬥戰士的實力,但從他的表現看來,他已經有破域戰士的實力。破域戰士相當於魔法師的禁咒法師,比起階級更高的領域強者,他們或許在平均素質上遠不如領域強者,但靠著禁咒或集中鬥氣爆發,卻能夠威脅到領域強者。在大陸上已有多年沒出現過領域強者的現今,禁咒法師與破域戰士,實際上已是站在大陸強者巔峰的人物。
穿著銀色重甲的凱恩,爆發出驚人的速度,魔法師們的魔法與戰士們的外放鬥氣,幾乎打不到他。那種廣域攻擊的方式就是打到他身上,也無法撼動他身上的金色鬥氣。與他正面為敵的大鬥戰士,還能憑著敏捷的身手與鬥氣,硬抗硬地過上一兩招,那些大魔導士一但被他近身,只有一個下場,死!
而且除了凱恩以外,他手下還有三個人在這次衝突中,極受矚目。
一個自稱蔻莉兒的年輕女魔法師,以熟練、強大的黑暗魔法、水系魔法,在貴族聯軍的頭上降下黑霧與冰雪,貴族聯軍方的牧師、祭司們根本驅除不了黑霧,許多沒有抗凍裝備的人,也當場被凍成冰棍。這麼年輕就有著至少中階(進階)以上的大魔導士的實力,著實令許多人咋舌。
一身黑甲,向來寡默低調的凱恩親兵隊隊長,衛斯,凝聚鬥氣為武器、甲冑,砲彈般地衝入貴族聯軍後方的魔法師大隊,在裡面左進右出,大殺四方,一役成名。
而讓人沒想到的是,當上貴族後就一直在王都保持低調的達伯布雷特˙吳伯爵,吳將軍了。
王都貴族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以吳伯爵的實力、名望與功勳,當上伯爵後理應獲得更多的領地,王室賜下的那幾處貧瘠、偏僻的莊園,還要收比同級伯爵更多的稅,擺明了就是要打壓他這個奇洛人。
即便吳伯爵自願進入軍隊,為國服務,王室對他還是處處打壓,該給的兵源、軍餉時不時拖欠,別人三五年才輪換到北方邊境駐防,他卻是年年被點名,被派去協防北方國境。人家就是想看著他對自己的奇洛人同胞舉起屠刀,看他笑話。
吳伯爵都忍了,他愈忍,狄姆米三世就愈防範他、打壓他。
終於,他再也不用忍了。
以往只有展現出終階(高階)鬥戰士實力的吳伯爵,爆發出來的實力卻是大鬥戰士級別的。以往沒有對外展現過的親兵隊,也出場了。
這場博弈,吳伯爵押對寶了。
四十家參與暴亂的貴族,家族強者死傷殆盡,領土沒收,家產充公,成年男子一律斬首,成年女子充為軍妓、軍奴。未成年子女與奴僕則流放街頭,任其自生自滅。王都刑場一片血紅,王國已經有好幾十年沒有一次處決這麼多人犯的,而且還是貴族,好事的平民幸災樂禍地給這次的事件,取了一個尖酸刻薄的名字,”貴族老爺們的處女紅”。
沒收的領地,由凱恩重新分配給此次站在他這邊的軍方貴族,吳伯爵的領地擴大了數十倍,再也不是那小小的幾處莊園。
貴族叛亂後,王后克勞蒂亞親自任命凱恩為攝政王,爵位晉升為侯爵,空懸多年的王國元帥位也由凱恩接任。
參與平叛的人員各有封賞。
這整件事情發生在寒假前,歷經了整個十五月份,真理之塔自有手段,學院的高層幾乎事發後沒幾天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而一般人的消息傳遞,則花了兩三個月,才將事情傳到蚌殼島上。
隨著後續傳回來的新進展,不管是王都受牽連的貴族子弟,或是與此事毫不相關的貴族子弟,看向亞斯提的眼光都有些不對了。依他們的邏輯,吳伯爵的行為是叛國,是助紂為虐,打破強者繼承的舊規則。他們這些人離的那麼遠,沒法譴責對方,即便站到人家面前,也不見得有那個勇氣與實力跳出來作仗馬之鳴,但鄙視、刁難一下人家小孩,這些人還是做得到,也樂意做的。
[你這陣子上下課時多注意一下安全,魔法結界的有效範圍只在學園村裡。喬治的鬥氣不受限制不假,那些人的隨扈裡,也有正式戰士的。]
吳憲孟隨口應了一聲,整個人陷入了沉思。老圖克以為他是在擔心今後的日子會不會在學院受欺負,又安慰了他幾句,殊不知吳憲孟心裡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
王都傳回來的新聞,讓他聯想起一件非常非常不美妙的事情。這麼重要的事情,自己現在才發現,吳憲孟覺得有些懊悔,但擁有超強的記憶力,並不表示許多事情他能馬上聯想起來,只是代表當他想去勾起記憶時,能順利地回想起來罷了。
[看來有必要找父親好好談談了。只是拋下學業回家不切實際,父親也不太可能像母親這樣來看他,這事信裡說太危險,唉,頭痛!]
吳憲孟此時別無良法,也只能把這事壓在心中。
當晚老圖克沒讓他們早早休息,而是圍著篝火,就他們兩個在荒島上的表現,跟他們開起了檢討大會。
[現在知道實際面對有可能傷害自己的對手時,要順利地凝聚、引導、變換魔力有多難了吧?升階測試時教授們再怎麼攻擊,你心裡知道他們不可能下殺手,所以應付得很輕鬆,但實戰的時候,還要能保持平常心,就沒那麼簡單了。]
[有什麼好辦法嗎?老師。]
[多練習,多累積經驗而已,當你練到想都不用想,魔法自然成形出手,當你實際殺過更多的魔獸,你就逐漸能保持自己的心態的。其實看你後來在島上的表現,你已經進步不少了。今年的進階測試,對手可不再是教授與木人傀儡,而是學院豢養的猛獸,我會想辦法讓你有更多實戰的經驗的,先來說說你其他表現吧。]
老圖克微微一頓,繼續說道:[你已經練了兩年的武技,就算沒有鬥氣,要擊殺野豬應該不難,只有你能沉住氣,用”風貌八相”與牠周旋,搶側面,累積傷害,你獨自一人也可以打死牠的。雖然你與喬治兩個人用輪流攻擊的方式,讓野豬的衝撞落空,也是很好的辦法,但是你總有落單的時候,要學會靠自己。作戰的時候,只要你冷靜觀察,在腦子裡想好對策,就算你沒有了魔力鬥氣,怎麼也會有一搏之力的。記住!冷靜!觀察!]
[還有喬治,你也是一樣,沒有了劍,你就不知道怎麼戰鬥了嗎?你不會將鬥氣凝聚在手上,以手為劍?你們荊棘堡壘的講師沒跟你們說過,失去武器時的戰鬥方式嗎?]
[沒…,沒有…。]喬治垂下頭,像他這樣的出身與資質都不好的見習生,是沒有專門指導教授的。講師講課也是一對多的教,運氣好的碰到用心教導的教官還不錯,運氣不好的就像他這樣,被隨隨便便指導兩下。
[真不負責任,以後你的進度我也幫忙你看一下。剛好今年起亞斯提要累積實戰經驗,你就陪他練練手吧。]
[沒問題。]平常喬治就有陪著亞斯提少爺練拳的習慣,他倒是答得很乾脆。
[不是像你們之前那樣玩一樣的對練,你還空手,你得拿劍,而且是真劍。]
[這怎麼可以?]
[你要想讓你們家少爺一輩子沒什麼進步,都要靠人保護的話,隨便。]
喬治心虛地看向亞斯提少爺,吳憲孟很大方地點點頭:[以後不要客氣。老師說的沒錯,為了你好,我也不會再留手的。]
[你別說得一副你很厲害的樣子,你這臭小子,沒想到你魔力的總量這麼大,精神力不錯啊,感情以前統統都是在偷懶?你是不是記憶早就回復了,耍著你父母和我們玩來著?]
老圖克一臉嚴肅,吳憲孟不敢開玩笑,苦著臉道:[老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兩年前那場意外後,精神力愈來愈強,不過我真地沒回復記憶!]
想想吳憲孟平日的表現,老圖克信了。不說他沒有動機,就是要老圖克相信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少年能有這種心機與隱忍,他也不信。
[行了,再說說你魔力上的應用。]
[還說啊?老師,都睏了。]
[當然要說,我不是跟你講過,魔法的應用變化,是想像力的延伸嗎?]
[是啊,我在島上的應用得很徹底,除了那些我現在不會的環式,還有太消耗的魔力的運用,我應該表得還可以吧?]
[還可以個屁!我問你,你小船一直衝不過浪頭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運用風術?]
[當然想過,但我自己就站在船上,如果對著風帆吹,反作用力會將風推動船帆的力量抵消,等於沒用。我又不是魔導士,讓風的發生點脫離我本體,從外部來吹動風帆,我又做不到。]
[哎呀!你個笨蛋!]老圖克忍不住跳了起來,伸手在吳憲孟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你就不會逆轉方向,將你的人固定在舢舨上,或綁在船桅上嗎?]
一經老圖克提醒,吳憲孟就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其實道理他也明白,就是一時沒想通而已。他那怕是趴在船板上,伸手從船尾噴風放氣,反作用力也會推著船板往前進,就像是在船尾加了一個火箭噴射器一樣。以他目前的實力,靜氣凝神地使用:凝聚、壓縮、引導這三個環式,完全可以做得到。
要是當初能想通這一點,說不定第一次舢舨下水時,早就可以衝破回岸浪回來了。
吳憲孟氣得拍了自己大腿一下,他一時用力過猛,拍得自己都痛得大叫。
[還有,你不會拿兩個容器,一邊裝著海水,一放空,手掌虛停在兩個容器的交接處上方,一邊吸收海水蒸發的水汽,一邊把它凝聚回液體,導入空的容器當中嗎?居然直接從空氣中凝聚水汽,魔力多也不是你這種用法啊,敗家子!]
在老圖克的提醒下,吳憲孟才知道自己以往的運用有多稚嫩,老圖克以他們兩個在島上的實際經歷做例子,一一分析講解,讓他們二人皆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第二日,吳憲孟回復了早起練功上學的行程。他這兩年熟門熟路,上下懸崖與走路到學園村所花的時間,已比以前短了不少,不過卻還是只跟大家上上午第二堂與第三堂課。至於其他沒上的課程,文科的部分就由老圖克晚上給他補課,像他第一年的魔法導論,就還是由老圖克教的。
在喬治的陪同下來到島中央的高台下,準備進學園村時,幾個身穿學徒法袍,手上拿著各式高貴法杖的少男少女,無預警地從夾壁中的階梯跳了出來,擋住了他們兩個的去路。
[讓一讓,我趕著去上課。]
吳憲孟掃過這些稚嫩的臉龐一眼,臉上儘可能保持平靜。他大概猜得出來這些人想要幹嗎,他自己覺得好笑的是,明明這些人對他的威脅,比野豬魔獸還來得大,卻因為他們的外貌,讓他自己害怕緊張不起來。
[上課?我們家全讓你爸爸害死了,你還上什麼課?]
吳憲孟心中一嘆:[你們想要怎麼樣?]
[當然是以命償命。]
四位少男少女舉起法杖,讓魔法慢慢在法杖頂端成形,喬治拔出腰間長劍,擋在吳憲孟身前,卻讓他推到一旁。
[你們的隨扈、保鑣怎麼沒有一起來?]
[哼,昨晚跟他們商量這事,一早起來就找不到他們了,這些沒用的傢伙。]
一個耐不性子的少女開口回答,導致她魔杖頂短剛成形的魔法,又散亂崩潰。
[不要跟他多廢話,專心釋放魔法!]另一名少年開口制止她,結果自己的魔法也散架了。
得到了自己想像的答案,看著他們稚嫩的施法手腕,吳憲孟突然為他們幾個感到悲哀。
[教授,你就打算繼續看熱鬧?]
其實吳憲孟不敢肯定學院方面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保鑣隨扈們知情而沒有參與,並不能保證學院已經知情或做出應對,吳憲孟這是在賭。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聲音發自階梯旁的一處崖壁,眾人轉頭看去,只見那個地方光線扭曲,突然出現了一個頭髮散亂,雙眼看起像是沒睡飽,穿著微風法袍,胸前配戴教職員徽章的中年男子。
[教授!]
[費爾多教授!]
埋伏的幾個學徒看到費爾多教授的出現,嚇得魔杖頂端的魔法統統潰散了。
[還好你們幾個的保鑣,還算曉得事情的輕重,知道勸不動你們,主動聯繫了學院。]
費爾多瞇著眼,目光掃過了那些頭低低的學徒一眼。
[教授,你不要管這個事情,我要給我家人報仇。]領頭的少年抬起頭,鼓起勇氣說道。
[噗哈哈……,啊哈哈哈哈……,哎呀,不好意思。這實在太好笑了。]
費爾多教授笑得腰都彎了,待他立起身子後,只見他腳步沒動,好像被風推著,滑著湊到了那個少年面前。他抓起了少年的左手腕,端詳了一下他配戴的銀色護腕,然後開口道:[你是古亭家的孩子吧?]
少年點點頭。
[唉…,可憐啊,古亭伯爵還在冥淵等著你給他復仇,卻沒有想到他的兒子這麼傻,這麼蠢啊!]
少年變了顏色,怒道:[教授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沒記錯的話,吳伯爵膝下還有一男一女,你殺了他一個兒子,他還有兩個子女,而且以後也還能再生,他們吳家還是過得好好的,你覺得這就是你父親期望的復仇?]
[那我到底該怎麼做?]少年有些喪氣地問道。
[你們幾個的學費,都已經繳清了,好好地利用家族留給你們的遺澤,爭取四年內畢業,出去之後變強,積蓄實力,有了實力才能報仇。要是你們在這殺了他,等著你們的,最輕的都是被逐出學院,後面可能還要面對吳伯爵的追殺。如果你們覺得徹底斷絕自己成為貴族的希望,然後過著這樣的四處流浪逃亡的日子也無所謂,那就動手吧。]
那名古亭家的少年聞言後若有所思,不再吭聲,其他人也似乎受到了啟發,不再有什麼動作。喬治在一旁卻聽得有些生氣,覺得這教授怎麼這麼說話。
費爾多見那些挑事的學生沉默後,轉向吳憲孟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場的?]
[猜的。]
[猜的?]
[猜的。]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但其實也不簡單。]吳憲孟對費爾多眨眨眼。
[哈哈哈……,有趣!有趣!老圖克這次還真是收了個好徒弟。你們幾個,都跟我來吧。也不知道你們幾個怎麼想的,集體翹課想打群架,蚌殼島就這麼大,教授們在塔上就能看到你們了。還有你,請假三個多月,進度我看你怎麼跟得上,你別笑,今年我教你們三年級的第二堂課,”進階魔法施放操作”,是你的講師,多明尼克˙費爾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