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歐娜走後,吳憲孟又開始了他苦難的生活。
早上天未光便起身,在沙灘上練功,吃過早餐後,聽老圖克講課。附帶一提,早餐…,喔不,三餐多半都是海產或老圖克在島上打的飛禽走獸等野味。不是烤就是煮,剛吃幾餐還覺得鮮美好吃,連續吃上十來天就有些膩了。
老圖克的洞窟裡倒也有些玉米、蔬菜、小麥粉等儲備,不過老圖克是一個鍛造大師,並不代表他也是一位能煮出美味的大廚。上述那類存糧他通常只是在打不到野味時拿來乾啃。於是乎,吳憲孟這個前世只會燒開水、煮泡麵,最多煎個蛋炒個飯,也不怎麼會煮飯的大齡男子,為了照顧自己的胃腸,只好在課餘開始摸索起麵食的做法。
再者,早餐後的講課大部分老圖克只是照著課文唸一唸,然後讓他自己看,不懂的再問他。這種方式對習慣填鴨式教育的吳憲孟來說,剛開始真是很不適應,但後來想想,也覺得正好。
魔法發展史其實就是另類的歷史課,那些歷史上有名的人名與事件,記住了對自己的修練一點益處也沒有,充其量,不過就是讓畢業的法師在外面待人接物時,不要顯得太過無知無識而已。他自己學了雖然長見識,也就當故事看了。
魔法導論比概論更深了一層,但撥開內裡極少數地球世界上不會提,也沒有那個環境支撐的魔法應用與理論,大半的內容其實不離數學、物理、化學、自然科學。這些東西在地球上他學生時代就學過了,雖然當時學得不精,時間隔得也久了,但他如今這副身軀的精神力以遊戲來說,達到了人類理論值的極限25。不要說大學、高中、中學、小學那些課堂上學過的東西,他能回想起來,只要他願意,就是當他還是小嬰兒時的事情,以他現在的記憶力,也能夠回想起一二。
地球上相關的知識水平,比起但丁大陸只高不低,只是吳憲孟一個文科大學生畢業的,接觸的層面不深不廣而已。儘管如此,應付魔法導論裡面這些中學生程度的問題,也是綽綽有餘了。
理論課程過後,老圖克就逼著吳憲孟去爬那道懸崖。這是吳憲孟最討厭的部分,雖然在他爬的時候,老圖克一定會寸步不離地在懸崖底下盯著,可他還是會怕高。這中間也摔下過幾次。有老圖克在場,沒有受什麼傷,但這麼折騰,他也是有些受不了。
一****忍不住問老圖克,攀岩這個訓練的目的何在?難道戰鬥法師還得同時是攀岩大師嗎?
老圖克給的答案讓他很震驚。
真理之塔魔法學院培養學生的手段,除了讓他們理解魔法理論,熟悉魔法施展的技巧外,當然還包含了刺激、增長他們身為魔法師,必要的三項素質:智力、意志、精神。
智力增長的方式,無非是提高一個人的理解力、邏輯組織力、領悟力。除了提高一個人的眼界見識外,經過多年的摸索,先人們發現最有效的方法,居然是讓人學數學。
因此許多優秀的魔導士,通常在數學上的造詣也不差。
有些厲害的將這項長處衍伸應用,成為建築師、煉金師、藥劑師的也大有人在。
精神跟智力相反,說穿了如果智力是理智與邏輯,精神就是感性與感受力。提升精神的方法,除了參觀自然中壯大的美景,或在初見某些氣勢磅礡的人工建築,心神受到衝擊提升外,最好的辦法居然是學習音樂、藝術、美術等。
可以想像在一個平民多半過著如中古歐洲生活的世界,魔法師這群人所受的學識教養會有多高。
智力與精神的提升方式雖然耗時,但起碼有個明確的指標,意志力的提升,卻是學院最頭痛的事情。
意志代表了一個人心性的強度,勇氣與膽識是一種體現。提昇勇氣的方法,理論上是實戰。但擁有魔法師資質的人原本就少,千人中能出一兩個資質尚可的乃是現狀,資質好的,十萬個也不見得有一個。若在學徒階段,就以損耗率較高的方式來鍛鍊,那真理之塔的傳承早就斷絕了。
為此先人們集思廣益,摸索出了兩派提升意志的方法。
一派稱之為恐怖療法,就是讓學生們直接面對恐懼,如對未知的恐懼、對黑暗的恐懼、對骯髒污穢的恐懼、對蛇蟲猛獸的恐懼,藉由克服這些恐懼,達到提高心性的效果。
這種方法見效快,但失敗的話副作用很大,很有可能讓學徒們的心性反而更加的萎縮。當然實際操作的時候,學院多半會挑些傷害比較不大的恐懼,像面對死亡的恐懼這種方法,就很少有教授敢用。
另一派稱之為吃苦派,長時間定期讓學生吃些苦,比如說繞著學園村長跑,每天早上起來搬重等等,當學徒們習慣了原來的訓練後,再加大訓練的量或難度。
後面這種方法見效慢,但勝在循序漸進,學徒們在訓練過程中發生意外或造成心理創傷的機會比較小。
而老圖克的訓練方法,就是這兩種情況的結合。
聽完老圖克的說明,吳憲孟表示自己也想多多學點理論、接觸點藝術薰陶,增加點智力、精神,不過被老圖克一口氣回絕。
[你的腦傷還沒好,太花心神的東西對你沒好處,通識課程那些就夠了。感受什麼的,每天住這裡接觸大自然還不夠嗎?再說了,藝術那種東西,嘿嘿…,你老師我也不會。]
上午的時間結束後,就是午餐時間。老圖克雖然廚藝除了烤就是煮湯,沒什麼新花樣,但他抓魚捕鳥的本事確實不錯。除了偶爾因為能見度不好、海潮不利等關係,捕捉到的獵物較少,導致晚餐吃得晚以外,平常就算不滿載而歸,起碼捕獲足夠他們兩師徒吃的。吳憲孟跟著看,多少也學了一點捕獵、野炊的本事。
下午的課程就偏向實戰與操作了。
早上那些類似地球上武術課程的站樁、蹲馬步、氣功體操的東西,照老圖克所說,是在訓練自己身體的機能,如肌力、柔軟度、腰力、腿力、反射神經一類的素質。但實戰的時候,不可能是這麼軟趴趴、慢吞吞地轉身出拳,或把腳踢得老高。
針對吳憲孟的元素親和力,老圖克教給了吳憲孟兩套身法套路,一套叫做”風貌八相”,一套叫做”流水受身九連返”,聽說是老圖克跟輝聖教廷的武僧交流時學來的,他本人動手時的風格與其不符,所以只記住了絕竅與套路,融入自己的武技中,卻沒有刻意學習。他覺得這兩套武技較適合吳憲孟,便教給了他。
吳憲孟自已在地球上是沒學過什麼國術,練過什麼功夫。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他總覺得老圖克教他的這所謂的武技,跟地球上他偶爾在影視作品或公園中見過的什麼太極拳、八卦掌,有點類似。至於有幾分像,技擊原理是否相通,他就分不出來了。
“風貌八相”是一套模仿風、空氣流動的武技,分為微風、清風、疾風、烈風、鑽風、旋風、迴風、暴風等八種風的相貌。其中有像鑽風勢這樣,不予對手正面為敵,而是繞到側邊,用手掌戳擊脇下的招式;也有像迴風勢這樣,錯過對方身子,回掌轉身攻擊對方背後的;當然也有像暴風勢這樣,正面跟人硬撼的。
“流水受身九連返”則像是柔道或太極拳,學習水的特性,感受對方的力量勁道大小與施力方向,用借力打力,讓對方失去平衡再施以打擊,或以剛猛的手段瞬間爆發,在攻擊的同時架開對方的招式,再甩手如鞭,用拳背砸人攻擊。
由於吳憲孟現在還在扎實基礎的階段,在武技這一塊,多半只是按著套路活動身子,由老圖克在一旁跟他指導訣竅,隨時修正他的姿勢。實際過招啥的就如老圖克所講的,還早得很。
習練了一段時間,吳憲孟確實覺得自己的手腳靈活多了,眼力耳力也變得更好了。如果回到地球上跟人打架,一對一遇上年輕力壯,自己也有膽氣打上一打。不過在這個魔法鬥氣取代熱兵器的世界,武功招式練得再好,也只是輔助。
鬥氣這一塊,老圖克自己雖然懂得如何修練,也當擴充見識告訴亞斯提,但他嚴重警告亞斯提,現在不要去修練鬥氣,只用呼吸吐納,修練所謂的內氣,用內氣凝聚氣種。依照吳憲孟自己的理解,內氣大概就是武俠小說中所謂的內力,而氣種指的是丹田。
至於原因,老圖克也有解釋。一旦同時修練成魔力核與鬥氣種,而且兩者的強度差不太多時,那麼不管你是在呼吸吐納,還是靜坐冥想,都會遇到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吸收進體內的元素因子,會同時被兩個源頭爭奪,說難聽點就是事倍功半,你冥想的效率要變差,呼吸吐納的效率也變差。搞到最後兩者都高不成低不就,這也是這個世界上的魔武雙修,普遍被強者們認為不務正業、邪魔歪道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到魔導士的階段,不要試著把元素因子靠呼吸吐納轉換成鬥氣,記住了!對我們來說魔法才是主,鬥氣是僕,千萬不要主僕不分!]
老圖克屢屢告誡亞斯提,然後告訴他,戰鬥法師真正的看家本領,仍然是要回歸到魔技能上。
下午打完拳,靠近傍晚的時候,吳憲孟就開始了魔法環式的練習與操作。
魔法的原理說穿了並不複雜,將自身的魔力反哺轉換回元素因子,轉化後的元素因子因為是自己的魔力所化,不會像一般飄浮在世界中無所不在的自然元素因子那樣,難以調動。然後再依照自己的意念,排列指揮轉換後的元素因子。
而環式,就是對這些元素因子下指令的方法。
指揮溝通元素因子雖然是靠意念,不是靠語言文字,但你要精密準確的指揮,純靠意念憑空想像是不夠的,速度太慢,也不夠精準。所以魔法師的前輩們在跟精靈學習魔法的奧秘後,開發摸索出環式,讓自身的魔力平常就在腦子裡勾勒魔法的架構,當要戰鬥、正式施法時,轉換後的元素因子就在腦子順著平常的線路移動,勾劃出要做的動作與變化,然後具象化成形。
再用形象一點、科學一點的說法來解釋的話,魔力就想當於電力,環式就相當於電路板,各種各樣的魔法就如同電路板終端的各式電器,簡單一點的可能只是一個燈泡,複雜一點的也許是個小型的計算器。
當通電時,電力就會照著電路板上的安排,增幅變頻,最後推動在電路迴圈上的終端機械或電器品作動。
要想控制終端機械或電器對應不同的指令,做出更多更複雜的動作,那麼電路板的設計自然就要更精密。將概念替換回施展魔法上,靠愈多環式堆疊而成的魔法,自然就更細緻,威力也相對較強。
而施法者在這裡扮演的角色,相當於軟體。
有動力、有線路、有硬件,但沒有好的軟體,也是不行的。
魔法師以下的施法者,魔力的質、量都不夠,心智與心志都不夠,精神承受力也不行,即便再怎麼堆疊環式,也只能讓攻擊魔法在自己的身上成形,也只能讓防禦輔助魔法在自己身上生效。
但一旦軟件提升了,成了大魔法師了,就能夠讓自己反哺出去的元素因子擴散出去,反過來影響、撬動周遭的自然元素因子,做到在目視的近範圍內,隔空讓魔法成形,遠端引爆,或將防禦、輔助類的魔法,作用到他人的身上,而不用怕魔法結構因為離了自己消散。
待成了魔導士,大腦在智力、意志、精神,三方面都有了質變性的躍升,衍生出第六識時,就能夠在即便眼睛看不到的情況下,也遙控引動大範圍的元素因子連鎖反應,釋放出能影響一小片區域的大型魔法,並精確地控制魔法作用的對象,不至於一片魔法灑下去,不管是攻擊還是防禦、治療,統統搞得不分敵我。
等到大魔導士的階段,那就是能夠將魔法的作用以自然的現象演繹,到了這個地步,在但丁大陸上就已經是站到巔峰的人物了。
不過這些跟吳憲孟都沒關係,他現在每天下午後半,就的事情就是單純的將魔力反哺成元素因子,然後練習單一的環式。
一開始老圖克也沒讓他學太多,凝聚、隔絕、塑形,這三是環式,差不多就能組成大部分一二環的魔法。
凝聚如字面上的意義,能將鬆散的元素因子集束起來。這是每個正規元素法師首先必練的環式。若不靠這個環式,直接憑著意志力將轉換後的元素因子捏合丟出,那其中的差別,舉個例子,相當於一環火系魔法”火焰彈”與無環火系魔法”火星術”的不同,不計施術者本身資質的差異,前者等同人家拿個燃燒的火炬頭砸在你身上,後者則是一個香菸頭。
隔絕是元素法師第二個要熟悉的環式,沒有熟悉這招,你低階的攻擊魔法威力很難變大。為什麼?因為低階的攻擊魔法,通常是在手上或杖頂成形,然後丟出去。如果是風、水、土這種在常態下,物性較為溫和的元素,倒也沒什麼,可萬一施展火系法術,又或者將風、水極化,讓它們變成電與冰的時候,問題就來了。
直接在手掌上成形的火焰、冰霜、電流,勢必會傷害自己的手掌,即便是在魔杖頂端成形,對品質不好的魔杖,也是一種損傷。所以一般剛開始練習一環魔法的學徒,老師們都會教他們,不要直接在手上讓魔法成形,而是將轉換後的元素因子引導到手心上空一兩指高的地方,懸空成形,再排列元素因子成絲成線,將懸浮的成形魔法固定在手心上方隔空處,揮手甩手丟出魔法時,適時地切斷絲線,將攻擊魔法拋投出去。
在自己的魔法威力不強的時候,隔著這點距離,短時間將魔法成形,早早扔出去,當然問題不大,可等到自己的魔法威力的時候,又或者要施展更高環、成形時間更久的魔法時,問題就來了。
你不可能弄一個能燒金熔鐵,帶著高溫的火球在手上,卻一點防護也沒有,也不可能讓亂竄的電流或帶著低溫的冰刀,就只在你的手上沒幾公分的地方定住不動,沒有隔絕這個環式,施法者的手肯定要先遭殃。
這個細節,也是有錢魔法師與沒錢魔法師的差別,拿著性能品質好的魔法武器,在施展這類的魔法時,自然可以不用擔心武器的損壞,可以省去隔絕這個環式。別小看省去一個環式的功夫,在實戰中,節省下一個環式的時間與心神消耗,可能就是決定生死的關鍵。
當然,對戰鬥法師來說,隔絕的環式甚至比凝聚來得重要,他們的攻擊是用魔法替代鬥氣,進行近身攻擊,隔絕練不好,一拳將魔法打在敵手身上,炸裂開來的餘波可能就夠讓你受傷的了。
塑形則是一個類似輔助的環式,除了運用在攻擊上,也被泛用在防禦或生活上。
顧名思義,這是一個將凝聚後的元素因子,像捏黏土一樣隨心所欲地做出形狀來的運用。在攻擊的應用上,單單把元素因子捏成圓球形,並不能保證它們飛得更遠,或撞到目標後能創造出更多的傷害,所以運用塑形的環式,將元素排列成飛鏢狀、羽箭、或針狀、刀刃狀、圓盤狀等方式,也就應運而生。
在防禦的應用上,最多的就是配合隔絕的環式,瞬間製造一個盾牌,抵禦敵人的攻擊,或讓對手打在火盾上受傷。當然持續輸出魔力,再配合吸附環式的運用,製造一面不帶重量的盾牌,讓沒有戰士那樣力氣的魔法師使用,也是常見的實戰運用方式。戰鬥法師自然也有類似的運用,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多半將其運用到攻擊上。
其他生活上的運用,譬如夏天的時候在自己的酒水裡放點冰塊,或像老圖克、蕾歐娜兩施圖演繹的那樣,捏空氣為刀,連菜刀都不用的,全憑魔法師個人的想像力。
練習完環式後,接下來是晚飯休息的時間。
不過老圖克對亞斯提的表現有些小小的意外,他要求亞斯提交替練習使用那些環式,直到自己的魔力耗盡為止,在坐下冥想,待魔力全數回復後,繼續練習,如此反覆三次。
一般來說,像亞斯提這樣的低階初階魔法學徒,了不起放個五六十次環式,魔力就該枯竭了,而且冥想回復魔力,要到完全回復,即便很快進入冥想時要求的心靈放空的狀態,差不多也要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神辰(但丁大陸上的時間單位,1神辰等於15小時)的時間。
結果亞斯提每次都足足釋放一百初頭的環式,這才魔力告罄,這還不算。他從進入冥想狀態,到魔力完全回復為止,居然也不過只花十分之一神辰左右。這讓他起了疑心,一度想要拉著亞斯提去學院中央的法師塔,重新測試一下他的資質。不過後來他轉念一想,即便吳憲孟的資質好,那也不代表他不適合戰鬥法師這條路。萬一測試的結果,發現他的腦傷已好,又恢復了天才般的資質,學院裡的人動了什麼歪心思,又奪走自己的弟子,那自己該怎麼辦,想了想,老圖克還是決定這次自私一點,當作不知道。
老圖克不知道的是,吳憲孟這時的表現,已經是藏拙了。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已經到了人類極限,所以每次魔力消耗一半,就裝作已經耗盡。至於冥想回復的速度,他其實也只消耗不到二十分之一神辰的時間,就魔力全滿了,剩下的時間裝作是在冥想,其實是在回想剛剛施術時的手法得失。這還是因為亞斯提目前沒有跟其他學徒交流,沒有參照物,才只藏這樣。
晚飯過後,就到了閒聊的時間。
說是閒聊,老圖克也不是東拉西扯地說一些沒用的東西,而是將自己武技上、魔法上的心得,挑選亞斯提聽得懂的說明,偶爾也會結合自己過去一些實戰的經驗與例子。
但丁大陸上照明物雖多,卻不興熬夜,老圖克也以亞斯提年紀小,需要更多睡眠時間來長成身體為由,不許他晚睡,讓平時習慣熬夜的吳憲孟初時很是痛苦。
三個月後,在老圖克的指導與訓練下,吳憲孟終於能夠輕鬆地靠著鐵鍊,上下懸崖,通往島嶼中央的道路,也讓老圖克帶著他走了幾次。老圖克終於解脫,不用再教他通識課程,吳憲孟也終於要見到自己的同學,重新體會一下學校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