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宴会,众人期待已久的宴会,由公子宇出席,他将代表与安阳谈判关于粮食之事。早早地,容夫人就已排演舞曲,希望在宴会上能博得一笑,谈判若是好,那宋相国的失职之罪或许会减少。而灾区的百姓也可得救,所以人都期待着今晚宴会会如何发展。
夜色渐溟,灯火通明,文武百官开始入席了,君上一身玄色坐在上方,一方绮罗帘子搭在君上右边,顾太后慵懒地靠在一张贵妃榻上。她的身后跪坐这几位有身份的妃嫔,除了容夫人,其他皆是以太后为靠山的妃子。姒以因着禁足,故而没来赴宴
宴席时辰已过,身为主角的公子宇却未到场,宴会上的各大臣也开始窃窃私语,君上见此,问及下方使者
“公子宇怎么还来”
下方使者恭敬行礼回道
“回君上,公子正要来了,公子说,不需等他,宴席直接开始吧”
君上转头看向顾太后,顾太后眯着丹凤眼,懒懒点头,君上会意,冷声命令道
“开始。”
台上的舞姬开始伴着乐曲婀娜起舞,莺歌燕舞,舞姿曼妙,魂魄勾人,原本昏沉的气氛显出一股奢靡。底下大官的眼睛开始亮了。
无期惬意的晃动着扇子欣赏台上的舞剑,随而漫不经心瞥到了上端,上座的君纥轩眼里有许焦虑,如今公子宇作为太子,代表着澧洛国的态度,而今安阳国有难,他这等迟迟不来不知是如何意思。故而焦虑
宴席进行到一半,随着夜空一身尖锐地太监传唤声,公子宇终于出现了。
一袭白色的衣袍,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地脸上带着爽朗的笑,从那红毯上大步走来,好不潇洒,而他怀里正拥着一个女子,他白色衣袍因走路而遮住了女子面容,只见着她的黄色的流苏裙,待走到前面,那女子才从公子宇怀里探出一个头来。在场的人哑言。女子明媚动人,只一颦一笑便能使人入迷。皓齿红唇,她便是栏月阁的花烦。
“抱歉,君上,安阳城的姑娘太美了,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结果就来晚了”
这话一出,宛然一个风流公子的形象,这般放荡不羁,不过作为澧洛国的储君,不知以后会把国家弄成什么样
公子宇走到君上面前,双手扣胸前行礼道
“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君上面露威严地点点头,使者引着公子宇坐到左边空置地位置,花烦则软软的倚在他身上,毫不忌惮地。
但细心的人会发现,他的手没有环住花烦的腰,而是放在上面。对面恰好坐着无事人安乐王,公子宇的余光一直看向对面的君无期。
大臣私下议论,没想到公子宇这般放荡不羁,竟留恋于风尘之中。虽说这公子宇不务正业,但他请来的花烦却是令人心悦的。
太后满意地看着这一幕,都说澧洛国的储君喜欢美女,最是风流果然不假,花烦的美貌众人皆知。但心中也有不悦,一个小小的太子,对于安阳国君上的相邀,迟迟不至,仅为了一个栏月阁的风尘女子。太后发话
“公子宇,不知你父王的身体近来可好?”
公子宇笑着看向太后,澧洛国的皇帝已经卧病在床几月了,期间一直是他的叔父代由打理
“我家父皇身体有所好转,有劳太后关心”
他似乎不屑于这些政事,连忙转移话题,公子宇看向君上身后的一众嫔妃,疑惑道
“都说上有月姬下有花烦,花烦已在本公子怀里,今日,怎不见君上的月姬美人呢?”
君上仍是冷冷的表情,似乎这场宴席他只是看客,并非主人,但他已经习惯做母后的线偶了,对于月姬,在他心里,不曾有过这个人,太后明白君上的想法,便回道
“她今日抱恙,便没来了”
公子宇捶胸作可惜的样子,
“唉,不能欣赏到月姬水袖一舞了”
安乐王笑了笑,挥起他的扇子,洒脱地说
“公子宇大可不必悲伤,娘娘的病已大好了,臣刚才还看见月姬娘娘在散步呢?”
所有人的眼神都聚在君无期身上,私下心想看来那晚月姬娘娘和安乐王苟合的事情是真的,他怎如此不避讳地说月姬呢,陵生想起下午东院那一幕,心里隐隐作痛,君上脸上有些挂不住,愈加冷漠地说道
“那便叫她过来”
君上不禁想,究竟他们俩到底有什么,那个身影模糊的女子是谁,她是上有月姬下花烦中的月姬,能跟公子宇怀里的美人相提并论的女子,还是他的妃子,如此国色天香,为什么自己对她竟丁点印象都没有呢?
而一旁的佛堂小厨房里,阿月和花儿正忙着将那蒜姜下锅,准备来一个小炒肉。着急赶去的小太监将中秋之宴上的事在旁焦急地汇报,阿月一脸油啧,不可思议的看向小太监,
“什么,叫我去跳舞?”
“是的,君上请娘娘快些换装前去”
阿月拿着掌勺,心想那个冷漠的君上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要用自己了,就想起来了,可是上次的容夫人的几句话,他便对自己起了杀意,幸好有姒以和太后救她,不然阿月指不定就背部开花,残废余生了,阿月随之特别霸气地吼道
“我不去,你告诉他,娘娘很忙!没空”
小太监为难的回答道
“娘娘,这……”
眼见着锅里炒的肉都快糊了,阿月一挥勺子着急地说
“唉,你就这样跟他说吧,快,我的菜要糊了”
小太监看月姬娘娘是铁了心都不去,也不知如何是好,忙赶回宴席,悄悄将这事告诉给了何公公,何公公又传给君上,君上都脸瞬间冷起来了。
他看向公子宇正看好戏地看着自己,心里一阵好奇,君上看了一眼何公公,何公公心领神会,说
“娘娘身子有些不适,不能上台献舞,还请公子担待”
公子宇怀里的花烦不禁扶着嘴咯咯笑了,笑声引得众大臣一阵心迷意乱,但不知为何。何公公问道
“姑娘为何发笑”
只见花烦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不能献舞?怕是娘娘不给我们面子吧,之前王爷不是说还瞧见她在散步,怎么此刻就病了,亦或是因公子的身份小了?”
公子宇忙符合道
“美人说得是,本公子的面子小了,所以月姬不肯赏脸跳一只舞”
君上见此场合,冷冷反驳道
“怎会”
虽然公子现在只是一个储君公子,但澧洛国的皇帝已病入膏肓,传位就是眼前的事,所以现在不宜得罪他。
这时,后方容夫人缓缓走出来,向着君上俯身行礼说
“臣妾愿意为君舞一曲”
无期横了一眼,这个女人不知是真蠢还是假傻,竟然这风口上出来。花烦此举显然要月姬出面,怎会把这机会让给容夫人。
君上看着台下容夫人,她在这个时候出来解围,显然是为了能为他父亲。不过满意点点头。容夫人得令后,正准备上台,公子宇却挑眉高声问道
“唉,这是月姬娘娘吗?”
容夫人停下脚步扬起头,正准备回答,花烦却不耐烦地说道
“当然不是啦,月姬没她那么难看”
难看,这两个字显得特别清脆刺耳,特别是在容夫人心里,她是比不上溪月美貌,但是自己也是个美人,骄傲如她,,此刻花烦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诋毁自己,容夫人都脸一下就红了,激动地反驳道
“花烦,你一个青楼女子凭什么这么说本宫,臣妾可是君上的人,你什么身份!”
花烦听她这么说,面露惶恐,害怕地钻进公子宇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公子,奴家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呜……身份低贱,怎能……呜”
见到怀中美人哭的梨花带雨,公子宇之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瞬间没了,转而代之的是冷冷的脸,冷冷地看着君上质问
“君上,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是看不起本公子?月姬不出来也就罢了,你的妃子还对我的美人如此诋毁,你这什么意思?”
台下的大臣见到公子宇竟对君上质问,心中愤懑不平,一个小小的公子竟然敢跟君上较量,都愤怒了
“公子宇,你这什么语气,君上已经设宴款待你了,别得寸进尺!”
“是呀,她本就青楼女子,容夫人说得没错”
……
公子宇见台下大臣情绪激动地捍卫君,不由冷笑一声,随而大声吼道
“那好,本公子不稀罕了,我们澧洛国与你们安阳国的合作就此结束!”
现场原本闹腾腾的一幕瞬间安静了,唯一听见的便是花烦小声的抽泣,君无期悠悠地摇摇手中折扇,这场戏演的甚好。
澧洛国与安阳断交,便足以断了顾太后的援军。公子宇现在的身份可是代表澧洛国,自然他所说的的话,也是代表澧洛国的皇帝的态度。如今他说结束那便可以结束了。
之前一直在贵妃椅上躺着休憩的太后,侍女扶着她缓缓起身,悠然走到大臣前面,示意让侍女下去,随而高傲地转身对着公子宇,一字一句说道
“公子宇,安阳国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这事可大可小,何必如此决绝,不就一个月姬吗,无妨,倒是别让别有用心的人趁这件事离间我们两国都关系”
顾太后一番话,说得极为轻松,但一个‘别有用心’直接将矛头抛向另一处,真是高明,公子宇笑了笑,拍了拍怀里的花烦,花烦会意起身,公子宇整理好衣角,走向顾太后,笑道
“那太后觉得本公子是在借此事故意断了两国的关系”
“当然不是,公子深明大义,只是哀家没有好好管教后宫,让公子不爽快了。但若是今天这番话传入了你父皇的耳里,公子现在还是储君,而且又在我安阳王宫里,要是你父皇突然改了旨意,我也只是说可能……这情况恐怕会对你不利”
公子宇的笑僵住了,顾太后一番话不无道理,她向来做事心狠手辣,曾亲手杀了自己妹妹。现今,他只身待在安阳,他还没有登基,其他几位皇子正装孝子伺候在他父皇身边,万一一个闪失,那当如何。只要再等几日,他父皇山陵崩,到时候,澧洛便是自己的了,也不用现在和太后过意不去。
太后见公子宇犹豫的目光,心下有些轻视。公子宇毕竟年轻,很多事情都是前怕狼后怕虎,但又喜欢惹事。不过挑起事应该另有他人,她不由地瞥向此刻正从容饮酒的君无期。
公子宇当下决定还是不要跟顾太后结仇,便没往下说,而是转头慢慢走向容夫人,围着她打量地转了一圈,问及顾太后
“那太后觉得今晚这事怎么处理?”
太后笑道
“今晚,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公子还是坐拥美人,一会儿好好欣赏月姬的舞蹈”
“哦?”
公子宇挑起容夫人的下巴,戏谑地说
“可刚才这位高贵的娘娘,把我的美人弄哭了”
他刻意把高贵那二字说得极重,意图在于刚才花烦哭泣一事。太后见此依旧面不改色,笑道
“那公子觉得怎么处置”
“杀了。”
容夫人听到这两个字脸一下就吓的惨白了,腿一下就软得倒在了地上。她没想过公子宇竟然要杀了自己,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杀了。太后会舍弃自己换和澧洛国的交易吗?要知道,早先就不该出来献舞,或许现在要死的就是溪月那女人了。
同样被吓到了的还有容夫人的父亲宋相国,本来他们一家就是风口浪尖上,如今太后一个不高兴便可应了公子宇,直接杀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台下一众大臣也窃窃私语,容夫人平时跋扈欺人,恶名在外,但她毕竟是宫妃,公子宇的一句话便要了她的命,这不就显得安阳君上无能,尽管他真的很无能。
太后也没应声,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公子宇一直看着太后,希望有个回话。
这时候,对面的君无期站起身,笑了笑,走上前对公子宇
“公子开玩笑的吧?”
公子宇见一脸笑靥如花的君无期,语气十分轻松,顿时一个微笑,没了刚才的戾气,回答
“王爷怎会说是玩笑呢”
“重阳之日,本来就是花好月圆,赏美人,品佳肴。公子如此就有些坏了这雅兴,本王府中有一百美姬,愿赠予公子”
公子宇听此一声大笑,转过身,一把揽住花烦的蛮腰,看着她的眼眸,动人地说着情话
“只你一人就好”
君无期也附和地笑了笑,而一旁的容夫人早已被吓得苍白,愣在了原地,太后示意让她退到后面去,她没反应,直到太后身边的宫女忙拉着她到了君上身后。
顾太后看向无期,貌似他就随口几句话,就化解了这次矛盾。似乎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但这计划未免太牵强,因为素来没听过君无期和公子宇有来往。可无期终日流连于青楼之中,这一点倒是和公子宇臭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