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等歆姑姑叫阿月起床,她早已坐在那菱花镜前。昨夜她一宿没睡,只是想让自己显得憔悴,或许太后就瞧着不忍心就放过自己了
去安宁宫的时候,才发现太后已经站在那庭院之中了,阿月忙小跑上前,顾太后屏退了其他宫女,就留阿月一人。
顾太后转身看向正把头低的矮矮得阿月,如平时不带人气冷声说道
“想来这是你来宫里已经四年了,你认为哀家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问自己是什么人,慈禧太后?蛇蝎吕雉?阿月肯定不能这么说,随而笑道
“太后宅心仁厚,大公无私,一心辅助君上,无私奉献,为了安阳甚至付出了自己,真乃前无古人,后有来者,旷古奇今的人才呀!”
阿月用了她所会的赞美人的形容词,如今她只求顾太后宽宏大量能饶过自己,却听顾太后冷笑一声
“何时你学会了拍马屁”
本还想继续说的阿月闭上了嘴,毕竟言多必失。顾太后见她又没了话,回到了之前低头不语的状态,便问道
“当初你为何在祭台发那么重的毒咒?”
终究还是问了这个问题,这也是阿月愁了一晚依旧没想明白的事情,只得胡乱搪塞
“当时臣妾也只是情绪激动,故而说出那番话,但是安阳怎会因为臣妾一句话就会……”
阿月没有说出那两个字,只是一下跪在地上。担心太后生气,始终不敢抬起头看她凌厉得眼神。
有一刻,她似乎出现了幻觉,听到顾太后说拖下去斩首示众,但理智告诉她,顾太后一直站在院中并未说话。
一会儿,嫔妃们陆续进入安宁宫,阿月跪在中间,自然也是看到了容夫人那骄傲的嘴脸,只是这次在她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憔悴,果然,花儿说得没错,他父亲押送赈灾物资失踪,她也讨不了好。
按照礼程,宫中法师对阿月进行盘问,她一口咬定那只是自己生气时的胡言,一直不承认,太后没有对阿月发难,只是冷冷的看着院中的她。
一贯讨厌溪月的容夫人见此,难免又要添上几句话,上前对着太后行礼,嗔道
“母后,月姬妹妹身为一个妃子,一时不受宠,竟然对君上心怀愤懑,此乃大不敬,若不给予惩罚,臣妾恐会滋长后宫不良风气。”
阿月在心里已经对宋琳琅千刀万剐,果然,这女子真跟自己犯冲。但眼下的她,好女不吃眼前亏。只能忍者。
只见一旁沉稳的姒以站上前,为阿月求情
“母后,人皆有三情六欲,当时妹妹也只是被火烧的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而已,现今她身子刚好,若再施以刑法,恐会伤及妹妹病弱的身子。”
容夫人顿时横眼看向姒以,自从上次她为了溪月打自己,她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真正结下了
“瑾夫人,只是当时吗?臣妾可听说前几日,月姬深夜不只是唱了一宿的歌,还说了很多关于君上大不敬的话,难道这时候她还是胡言乱语吗?”
……
俩人便当着众嫔妃的面吵起来了,跪在地上的阿月知道自己如今身处劣势,但姒以却那般维护自己,不由的眼眶湿润了。
太后终于发话呵止住了俩人之间的争吵,看着姒以,冷冷地说道
“何时一向安静的瑾夫人也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了”
姒以低下了头,以前的她,从来就性情淡薄,每次来安宁宫,也只是请安,如今的她似乎变得不一样。
而这些改变,都源于君傲南,为了君傲南,她愿意染上浮华。
容夫人见姒以被太后责骂,便在一旁得意的笑了,无论何时,太后的心终究是向着自己,这一次,定让溪月那小蹄子死无葬身之地,什么谪仙,不过是幌子而已。
但最终做决定的还是顾太后,众人都屏住呼吸,等着顾太后下旨。阿月还特意假装抹了一把眼泪,博取同情。只听顾太后冷冷说道
“罢了,月姬有罪,但念其身体有恙,故而去佛堂半月,诵经为安阳祈福。”
此话一出,阿月一颗忐忑的心终于稳定下来了,没想到,太后就这样放过了自己。忙对着顾太后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
“谢太后~”
容夫人的表情诧异到了极点,要知道,溪月诅咒君上,这可是死罪,太后竟然如此轻松地饶过她,以前太后不是很讨厌溪月吗?
“母后,这未必也太轻了?”
太后望向容夫人,这女子性来高傲,一直与溪月不合。但如今她不知她父亲已经危险,怎还不知收敛自己的性格。
“她是谪仙。”
说完,太后便进屋了。阿月磕头行礼之后,便和姒以一起离开,经过容夫人身旁,阿月还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容夫人此刻已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前一把将阿月打死。
出了安宁宫,容夫人气鼓鼓地回自己居住的浮华宫,跟在她身后的众嫔妃忙匆匆去追她,梓美人一把从后面拉住了容夫人,容夫人愤怒的吼道
“你找死啊,那么大的力!”
梓美人伸手轻轻拍打她的背,媚态的说道
“娘娘莫生气,太后啊,其实是在暗示娘娘你呢?”
听到太后,容夫人更是生气了,方才自己对处罚不满,没想到太后竟然来了一句谪仙,摆明是有意放过溪月的,这不是明显气自己嘛,容夫人气鼓鼓的回道
“什么暗示,这明显是护着她,还说什么谪仙,谁都看得出来那是狐媚转世?”
梓美人笑了笑,说道
“娘娘,不论是谪仙还是狐妖,都不是人呀?”
容夫人疑惑的问道
“什么不是人”
梓美人凑到容夫人的耳旁,轻轻说道,只见容夫人阴云密布的脸逐渐有了喜色,梓美人说完,容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谪仙~”
说完,只见容夫人身边的小宫女迅速跑向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