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昨晚歆姑姑没在,阿月偷偷溜回到卧房,澡都没洗便睡去了。
早早醒来,阿月忙问花儿宫里有什么安乐王的消息,譬如什么半身不遂,或者死了之类。
花儿摇摇头,对上阿月迫切的目光,回话
“一早便去打听了,只听说王爷昨晚回王府了,没听到他受伤的消息。”
阿月这下疑惑了,昨晚她和花儿可是亲眼所见,君无期被阿月撞得口吐鲜血,脸色惨白,怎么会没有受伤,花儿忙解释道
“兴许王爷想着不连累娘娘,便回王府疗伤了。”
花儿说得有理,君无期要是在宫里面疗伤,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宫里守卫严禁,一个王爷受伤了,肯定会查他受伤的原因,所以只能回王府。
见阿月还在沉思,花儿轻轻推了推阿月,阿月见她有话说,便问
“花儿,怎么了。”
她笑了笑,随而甜甜说道
“娘娘,给你说一件喜事吧,宫里要办重阳宴会。大家都在为此准备,而且……”
“而且什么”
她的笑似有深意,激起了阿月无限好奇,只听花儿低声说道
“陵将军每日都会来宫里当值!”
这话一出口,阿月云一般的忧愁一下烟消云散了,花儿果真是自己看中的人,深知她的喜好。阿月一把抱住花儿,对着她的脸直接亲下去。
“花儿,你真是一朵美丽的花儿”
花儿大概没见过如此热情奔放的女子,而且也从来没见哪个女子亲女子的。可就在刚才,娘娘亲了她!
她伸出手来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脸,不对,不是惊讶,是惊恐。
而那肇事者阿月却满面春风,想想以后每天都能见到高大威猛的陵生,心里真是开了花。所有的乌云似乎抛之脑后了,
“花儿,那他每天去哪上班,哦,是在那当值,什么时候来呢?”
“呃,娘娘你去安宁宫定省时候就可以看到将军了,对了!”
突然,花儿一脸惊恐地看着阿月,大喊道
“娘娘你今天还没去请安呢!”
之后,花儿便拉着阿月的手火速赶往安宁宫。要知道,昨天那个舒美人去晚了,可是被拖到杂役房了,今天阿月去晚了,怎么办。唉,歆姑姑不在,果然是有坏事发生。
等到阿月二人到安宁宫的时候,都没有人了。定省的嫔妃早已回各自寝殿了,阿月悄悄地溜进去,这时候进去亲自请罪兴许太后会放过自己的吧。
她俩进去却没看见太后,忙问安宁宫里面留下的宫女,那宫女说
“各嫔妃请安之后,太后就和众大臣去了钦事殿,已经是去了很久,还没回来。”
想着太后没在安宁宫,便回去了,路上阿月问花儿太后去钦事厅做什么,花儿说,安阳国最近大旱,西部闹饥荒,容夫人的父亲相国大人负责灾民物资,但几千万的赈灾物质竟然在途中莫名失踪了。现在灾民没有食物,太后正忙着解决事情。
闹饥荒?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实在是触目惊心,有些人饿得皮包骨头,吃树皮,甚至还有人吃同伴,吃孩子,实在是太恐怖了。
“花儿,你说,容夫人的父亲负责运输,几千万的物资怎么会莫名失踪呢?”
“唉,娘娘有所不知,相国大人倚仗自己当年对君上有恩,所以常常滥用私权,收贿等等,司空见惯大家都说这次也是是相国大人私吞了,”
私吞,这贪污受贿得也太明显了把,阿月忙问
“那君上不处罚他,或者罢了他的官?”
花儿无奈的摇摇头
“朝堂上有一半的大臣都是支持相国大人的,君上也没有办法,”
唉,看来君纥轩这个皇帝也是个傀儡,以前觉得太后控制他,现在才知道,还有一个相国大人,怪不得宋琳琅每天那么高高在上,耀武扬威,她后台很重。
“呀,花儿,上次姒以为了我把宋琳琅打了,那她不惨了吗?”
花儿摇摇头,说
“娘娘,你又不懂了,瑾夫人的父亲是廷尉大人,主管安阳大臣法律一事,相国大人动不了他,而且,皇太后是瑾夫人的外侄孙女,现在皇太后在宫里,容夫人是不敢动瑾夫人的。”
“唉,有后台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亡国的公主,失宠的娘娘。”
感叹一个人的家庭背景对其存在的地位高低,就算世人再恨你,也会忌惮你的家世。阿月想想自己前世,没有背景,普通的经济型家庭,现在呢,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上流社会,却是一个亡国公主。
花儿却用着怀疑的语气说道
“娘娘,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蒙面女子很奇怪?”
单凭她蒙着头纱,这便便很奇怪。何况她曾给阿月一个铃铛和一个布袋。不容阿月回答,花儿继续分析道
“上次歆姑姑说露了,那天蒙面女子施法救你的时候,让所有人都出去了,唯独留下歆姑姑。”
歆姑姑在里面,有什么?
“还有,娘娘你前日问歆姑姑,问她你身边有没有带‘殊’字的人或地名,歆姑姑她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没有。”
“兴许是她在回想呢?”
“不是,娘娘,歆姑姑在那天晚上去了那个女子住的地方。听说第二日她就离开皇宫了。”
阿月不可思议的看着花儿,反问道
“什么,她离开了?花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而花儿则一脸委屈的表情,回答阿月
“昨天娘娘你一直跟瑾夫人在一起,奴婢没有时间跟你说呀”
想到能解开疑惑的蒙面女子也走了,阿月顿时丧了气。花儿见此,忙揭秘
“其实你身边有一个带‘殊’字的人,便是云国大公主,就是娘娘你的姐姐,百里静姝。”
阿月再次目瞪口呆,那个女子竟然是溪月的姐姐,从小照顾溪月的大公主静姝。
如此一来,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她会说,是她害了溪月。毕竟亡国的导火索缘于她不肯嫁于安阳国的君上,可是阴差阳错,妹妹代替姐姐入宫,却成就了一段姻缘。
但是她为何会进宫,为何会入梦,为何又让自己远离君无期。
“歆姑姑是跟着娘娘入宫的,而且她是云国人,所以她肯定认识大公主。”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姐姐呢?”
“娘娘,在奴婢家乡,曾有一种秘术治病,就是有血缘的兄弟或姊妹,当一方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另一方当以血术施法相救,但是必定会毁掉施法那一方的人的容貌,所以,大公主才会已头纱蒙面,进宫施法救娘娘。”
世上真有如此秘术,毁己容貌,救彼之命,静姝为了救溪月,或者是现在的阿月,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要知道,容貌对女子是十分看重的,何况还是妙龄女子。
思及此,阿月的心里酸酸的。但转念一想,随而怀疑地看着花儿,问道
“花儿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不是说你是才入宫吗?”
花儿被阿月这一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嘴里却不含糊的回答
“娘娘,你也知道,在宫里当奴才,不了解一些主子的事情,怎么好活下去了。”
阿月若有所思的点头,事实如此,花儿就是懂得阿月的心思,所以才从一个初等宫女变成现在她的贴身侍女。
但是她心里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却也说不出来那里不对。
当下,阿月想现在应不应该去找歆姑姑质问她呢?花儿似乎是看穿了阿月的心思,忙接话
“娘娘,今日奴婢对你说的,你不能跟歆姑姑提起,歆姑姑既然是云国的人,肯定不会伤害你姐姐的。”
再次惊讶的看着花儿,只见她依旧如往日甜甜的笑容,阿月却更加怀疑,花儿的身份绝不是一个初等宫女。她背后肯定有人,让她故意接近自己,但是却不知道她的背后是谁?
阿月想着想着,就走出了暖烟阁,来到了一处庭院,满院蕉叶,假石错杂。倒有些新奇,阿月望向周围,花儿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因为没有人,所以庭院显得有些惬意。院中有一汪泉水,阿月探手去摸,竟然是温泉,忙褪下鞋袜,脚尖沾水,十分惬意。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锦衣玉食般的生活,想来现在过得也不错,比起现代的上班族,当一个古代娘娘也是不错的,偶尔赏花赏月赏陵生,颜值也是极好。就这样挺好的!
想着正出神,这时,一个声音从阿月背后发出来
“谁在哪里!”
她被这突然发出来的声音一下就吓到了,差点掉到水里了,幸好旁边有棵矮灌木,阿月一下就抓住了,回头看去却是一群侍卫。
原来他们是王宫里巡逻的侍卫,因这院里极少有人来,听到里面有声音,故而进来巡视。
搞清楚状况之后,侍卫们打算送阿月回去,而阿月想:花儿说这几日陵生会在王宫当值,何不让他们带自己去找陵生呢,正好有些问题需要问他,而且还有一点……私情。
他们便带着阿月去了侍卫司,进去的时候,陵生正在整理文案,以前就觉得陵生挥枪骑马英气鄙人呢,没想到案台前的他,眉毛微蹙,手中笔直地执笔,似是困惑着什么,以前听人说,男人认真时候的样子最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旁边一个侍卫,见陵生久久不抬头,便说道
“将军,月姬娘娘来了。”
陵生慢慢抬起头,站起身看向我,阿月连忙一个傻笑,陵生也跟着笑了,刚才那个通传的侍卫,不怀好意地笑道
“你们慢慢聊,属下先告退了。”
陵生应允地点头,然后走到阿月面前,正准备行礼,阿月忙摇头,摆手道
“陵生,你不用那么客气。我找你有事?”
“娘娘找卑职有何事?”
阿月想了想,的确,自己来找他有什么事呢,灵机一动,说
“上次你送我礼物,我当时匆忙,还没来的及谢谢将军呢,所以特意来问你,你想要什么回礼呢?”
他愣了一下,不知怎么,他脸突然红了起来,说
“娘娘,上次不是已经回礼了吗?”
“那次不算,而且将军救我又不是一次两次,所以,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吧。”
他的表情有些失落,原来上次不算,不当真。阿月见陵生似有不悦,忙解释道
“其实,也算啦,我也不知怎么说。”
阿月肯定不好意思跟陵生说,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故而要送你一个定情信物。
“嗯,”
陵生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字,避免尴尬,阿月在脑海里检索了一下内容,想想最近是不是有些问题要问他,一想却发现真有很多。
“呃,将军,其实我也是有求与你,你可知顾盼是谁,似乎王宫中的人对她都很忌讳。”
陵生有点错愕,过了一会儿,低声说道
“娘娘,太后曾下令,不得在安阳提起关于此人任何事情,若娘娘想知道,还请另找地方,卑职方可一一告诉娘娘。”
于是,他俩遂约定明日晚在暖烟阁东边十里半淼殿,那里极少有人去,他告诉阿月关于顾盼这人的事情。
这时,门外侍卫匆忙跑进来,正欲向陵生禀报,却看到月姬娘娘在一旁,有片刻的惊讶。但转而说道
“娘娘,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