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事大殿上,一位身着袈裟,手持佛珠的僧人站在那大殿中央。正对着顾太后,眉宇间皆是云淡风轻。君纥轩也恭敬的站在一旁,只因这个僧人是安阳国国师。
那国师已进宫半日,如今已是黄昏。天边的残霞依旧似火。顾太后问道
“是天意弄人还是人为作祟?”
国师转动手中的佛珠,仰天沉思。他明白顾太后明知这一切都会发生,而且她也是操纵一切之人,天意弄人、人为作祟又有何区别
“你心中自有明镜。”
顾太后低下头,一旁的君纥轩却疑惑地看着二人打哑迷,他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从下午到现在他都听不懂。只听到了几个词,活死人,谪仙等等。
君纥轩眼见天已黑,忙问道
“国师,如今该怎么办?”
手持佛珠的国师看向年轻的君上,不由惋惜这大好的安阳国即将易主。
“顺其自然。”
最后,国师离开前,看了看上空的君纥轩,叹道
“只是那女子死前一道诅咒必会应验。”
君纥轩的心里一惊,似乎他从心里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在说
国破家亡,孤独终老。
顾太后看着国师缓缓离开的背影,他这次下山说的话比以往要少,或许下次就无话可说了。
走得时候,国师向顾太后讨要了一个人,他说那人适合待在青灯古佛下,不适合庙堂。顾太后没作思虑,便应了,因这人名为百里云珩。
――――
酒醒的时候,花儿说姒以早已走了,阿月的脑中还有些醉意,便打算散步,吹风醒酒。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探花台,还碰到了君无期。
君无期穿着那一件墨灰色长袍,摇着一把檀香木扇笑着朝阿月走过来。只是他的笑在阿月看来,是无比厌烦的。
同样的地方,还是熟悉地味道,想起那晚他的恶行,阿月手上的骨节咔咔响。
“月姬娘娘好有雅兴也来探花台赏月吗?”
阿月都还没想来怎么报复他,君无期竟主动跟自己打起了招呼,她“呵呵”一声,然后说道
“赏月倒是没有赏一耳光我有兴趣。”
说着阿月就准备冲上前打上去,花儿忙在背后拉住要动手的阿月,连声劝道
“娘娘,娘娘,不可如此呀!”
君无期见阿月气势汹汹朝自己跑来,没有一丝害怕,反倒是笑起来了,然后打趣道
“哟,娘娘,本王虽然貌美,娘娘也不可如此投怀送抱,真是吓到了本王!”
投怀送抱?自己明明就是要抡他几巴掌,然后打上几拳,末了,还得狠狠地踹他几脚。
“花儿,你别拦着我,我今日一定要收了这个妖孽,啊!”
花儿不知怎么没拦住情绪激动的阿月,然后本来就使劲往前冲的阿月,因没了花儿的阻拦,身体不受控制,重力往前倾,一下就把前面得意的君无期撞在了柱子上。
骨头咔嚓的声音。阿月听到一声惨叫,吓得忙往后退,抬头看向君无期,他的身子已经倒在了柱子旁,双眼紧闭,脸色泛白,嘴边也有了一丝鲜血,看起来像是死了。
阿月之前的醉意完全被吓退了,她和花儿都张着大嘴,目瞪口呆。阿月害怕的问道
“花儿,怎么办,怎么办~”
花儿也摇摇头,双眼比阿月还无辜,那眼神似乎在说。
娘娘,刚才我可是拦着你的,是你使出吃牛的劲往前冲的。
正当阿月和花儿两两相望,准备肇事逃逸的时候,地上的君无期突然闷哼一声,怒道
“臭女人,本王还没死呢?过来扶我。”
啊?他竟然说话了,阿月忙扶起他,君无期的脸异常苍白,她着急问道
“妖孽,你怎么不知道躲一下呢?”
他猛烈地‘咳’起来,然后看着阿月,怨道
“本王都没反应过来,你就撞上来了,谁知道你那么重。”
他那一个‘重’字,说得非常重。阿月忍着,因他受伤了。
“呃,你伤得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呢?”
他白了阿月一眼,然后冷声道
“你说呢?”
阿月不由地低下了头,本来她心里已经想过要怎么怎么报仇,结果没想到还没使出啥法子,便直接把他撞残了,现在,怎么办。只听到君无期又‘咳’了几声,随而说道
“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
身上有尖锐的东西?阿月摸了摸衣服里面,果然有,就是陵生上次送她的匕首,但她不能说,担心君无期会对陵生不利,便摇头不语。君无期怨恨地看着阿月
“来日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得担全部责任。”
阿月忙点点头,毕竟君无期是因她受了伤,而这便躺着的君无期继续对她下令
“不准在背后骂我,侮辱本王的名声!”
她再次点头,虽然她已经在心里骂他无数次,而且当众骂过他两次,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背后骂他呢。他继续说
“你要给我做三件事”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呢,本王都差点被你害死了,帮我做三件事委屈你了吗?要不然我马上去安宁宫禀告太后,说你刺杀我,你说,太后是会选择相信我呢还是失宠的你呢”
“哪三件?”
“没想好。”
他看了看旁边的花儿,说
“第一件,叫你的婢女去喊探花台的侍卫,扶我去太医院,本王再不去可真的被你给弄死了!”
终于不用磨叽了,阿月忙让花儿去喊侍卫过来帮忙,就说安乐王喝醉了不小心撞到柱子上了,君无期说
“没有,本王被肥猪压的。”
阿月在心里已经刮他千遍了,无奈说道
“王爷,你能不能把理由说得正常点!”
他按着胸口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那就是被千斤石头压的!”
她彻底沦陷了,等到花儿走了,便剩他们两人了,君无期的脸色依旧那么苍白,阿月不免一声鄙夷,没想到平日说话那么欠的安乐王身体竟然这么差。
“你不是王爷吗?按理说,皇子都是要习武的,你难道不会吗?”
“哼,本王才不屑!”
他这句话暴露了他不会武功,阿月心里不禁窃喜,下次可以找陵生学几招武功,下次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阿月见他问自己,看他真挚的眼神,他虽然知道她不是溪月,但是却不知阿月是那里人,她得意说道
“我是哪里人,关你什么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好,明日本王就禀告顾太后,说你刺杀我。”
他都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那么嚣张,阿月白了他一眼。
“说了你也不会知道,方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们这些人都没听过的!”
“哼,那就是偏远地区了”
“才不是,是中国!很大的国家。”
他顿思了一下,
“中国,那真是很远的地方。”
“咦,你竟然知道中国,这里也有中国吗?”
“嗯,中原大国,简称中国,离安阳的确很远。”
阿月准备接话,他却转而问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阿月。”
“哦,和百里溪月一样”
阿月想说不一样,但是君无期已经闭上了眼睛,面色苍白。似乎刚才阿月真的已经打得他内伤了,阿月思虑要不要道个歉。这时候,似乎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君无期睁开眼,说道
“在这里,做百里溪月才能活下去。”
她点点头,总算说了一句替自己着想的话,随后君无期轻声说道
“有人来了,你快躲起来!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诚然,一个正常男人和一个正常女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没做些什么,跳蚤都会不信的。
阿月忙跳下亭子,躲在一旁的灌木处。只见花儿带着两侍卫向着这边走来,随后侍卫将君无期从地上扶起来,君无期头也没回便走了。
侍卫扶着君无期的身子越走越远了,阿月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对着花儿感叹道
“花儿呀,你可是看见了我所有事情,要怎么做,你知道的吧!”
“呃,娘娘不就是散步而已,还有什么事。”
阿月赞赏的点点头,并竖起大拇指
“好姐妹!”
而另一边,侍卫用余光瞥到月姬娘娘已从探花台消失,转而说
“娘娘已经走了。”
话必,君无期立马停住了前行,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在掌心,惨白的脸色立马恢复正常,侍卫不解问道
“王爷刚才受伤是装给娘娘看的吗?”
“戏不做真点,她怎会上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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